名家专栏

碳信用能否保护森林碳汇?/黄锦荣

我国独立初期,森林覆盖着国土面积的75%。随后的62年里,森林面积消失了6万1000多平方公里,约莫19万个足球场之多,覆盖率减少至55%左右。

就在森林面积少了四分之一的当儿,人口增长了四倍,经济规模扩大了近36倍。

对一个年轻的发展中国家而言,森林覆盖率往往被视为经济发展难以避免的代价,因为经济的扩张,意谓着多点城市化,而人口的增长,更需要居住及农耕畜牧的土地。

按《全球森林观察》在线侦察系统的数据,于2001至2023年期间,约79%的树木损失,就源自于受大宗商品盈利驱动的森林砍伐,所以,每当国际棕油价格进入上涨循环,森林砍伐就会加速。

既然森林砍伐换来了财富增长,为何我们要如此在意森林面积的流失?

毁林代价超出想象

因为我们压根儿不知道那代价有多大!

我们对森林价值的评估,往往取决于森林砍伐所带来的经济价值,而不是基于森林砍伐所引发的破坏估算,更非出于森林保护所带来的社会利益的估值。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后两者都不存在市场交易,没有交易,也就没有供需均衡所赋予的价格,来反映毁林的实际成本,或者护林的社会利益。

简单来说,因为桐木有价,所以就会有人出于商业利益而砍伐树林,但也因为森林的未来经济价值更高,所以森林砍伐需要管制,植树造林需要进行。一砍一种,皆为经济考量。

但假如毁林所造成的环境破坏,也可以有个市场价格估算,让树林砍伐不仅需要付出私人成本,也还得附上环境破坏成本,那么市场的决策也许一开始就会不一样。

举个例子,在2001至2023年期间,我国所损失的总树木面积为922万公顷。由于树木通过光合作用可以将二氧化碳从大气层中除去,也是最有效的自然碳汇(natural carbon sink),树林损失也就意谓着本该被除去和储存的二氧化碳,将继续留在大气层而造成全球暖化。

应纳入环境损害成本

事实上,922万公顷的树林损失,直接贡献53亿吨的碳排放。若按世界银行对碳排放的破坏成本的估算,每吨碳排放的环境成本是40美元,那么23年来森林砍伐的总社会成本,在还没考量伐林对生物多样性所造成的无法逆转的伤害的情况下,也高达2130亿美元。

2130亿美元是什么概念呢?回看同一时期的原木和锯材的出口总值,也就区区300亿美元,远低于伐木的代价,唯有当棕油的出口总值也计算在内,伐木所创造的出口效益,方才提高至1万300亿美元。

如果森林管理一开始就把2130亿美元的环境成本考量在内,大宗商品投资的净现值也就不尽相同,我国今天的经济结构和地理景观,将会出现不一样的面貌。

而关键正如我在2021年2月9日所刊登的“给碳排放定个价”一文中指出,碳排放必须有个市场价格,至于定价机制,既可以是碳税,也可以透过碳信用交易,让碳排放的供需决定碳价,为森林管理提供市场方案及金融化渠道。

天然资源、环境与气候变化部,在2021年催化了大马森林基金的诞生,旨在推广REDD+框架,以减少毁林和森林退化所致排放量,并强化森林永续管理以及保护和加强森林碳储量,而大马证券交易所也在一年后,创立了自愿性碳信用交易所。

于是,碳抵消在大马有了个管道。那些减少毁林或者进行植树造林的行动专案,可以将所避免的碳排放或所捕捉并储存的二氧化碳转换为碳信用,而想要中和组织或产品的碳排放量的企业,则可以透过市场竞标而获得该碳信用。

警惕“柠檬市场”

如此一来,碳排放既可被抵消,减碳专案也得到融资回报,交易过程中所形成的碳价,也将成为其他相关经济决策中,无法不考量的排碳成本和减碳益处。

奈何,哪儿有利益,哪儿就有争议舞弊。

由于碳信用交易属自愿性质,欠缺透明度,监管执法缺席,交易市场容易成为柠檬市场(即信息不对称的市场),充斥着缺乏信用的碳信用,不仅挤兑有实效的碳信用,甚至无助于碳抵消,却变成了企业合理化碳排放以及州政府生财的工具。

而且按碳信用交易的逻辑,以除碳功能强的新林再造,来取代除碳功能趋低的老龄林,就变得有利可图,碳信用会否因此导致老龄林被毁,破坏森林碳汇的原始功能,侵蚀生物多样性?

显然地,要达到普及化,碳信用还得克服有关于信和用的许多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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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3种露营,3种生活图景

【捕风捉景】文/图|何凯晶/自由职业设计师

任何事物但凡搭上好看的打卡场景都会形成一股风潮,如在日出升起之际为自己手磨咖啡豆,又如帐篷旁一定要搭配篝火摇曳的森林剪影,说的正是这股兴起的露营风潮。

泛义而言,只要住在帐篷里就是露营,它已经从一种单纯的户外活动上升成一种生活仪式感,也轻而易举融入小资文化,打进消费市场;不管是运动潮流品牌或者是生活美学品牌,露营和这些文化符号都相得益彰,露营难道不需要一双有质感的登山鞋吗?也还需要一盏复古煤气灯吧?随着购买清单越长,你仿佛也离自己的理想生活更近了一步。

霹雳:豪华帐篷配套

传统的露营考验的是露营者的野外生存技能,需要自己搭建帐篷、准备食物、应对天气等挑战。而现代露营发展出许多形式,如汽车露营(Car Camping)或者野奢露营(Glamorous Camping,Glamping)等,虽然依旧被山水星空围绕,却有着完善的住宿设施,已经搭建好的帐篷配有床铺和空调,让你只需要拎包入住,降低了门槛,如今几乎谁都可以露营,而我也因此有机会体验几种不同的露营方式。

位于霹雳古邦(Gopeng, Perak)的Gopeng Glamping Park,正是有赖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而开发成新的户外休闲度假村,这里仿佛走进一个以“露营”为主题的游乐园,挂满氛围灯的园区,除了提供多种豪华帐篷配套,还结合不同的周边游服务:如划独木舟、激流漂流、行车游览、洞穴探索、全地形车越野驾驶、瀑布速降(Waterfall Abseiling)和彩弹射击(Paintball)。

这些“露营++” 配套项目当然免不了抬头看见星河,低头看见营火的场景,特别适合团体出游,家庭或者朋友聚会。

吉打:云海的悠悠时光

相较之下,吉打石头村(Saraphi Campsite)则是小本私人经营,露营地坐落在山上,需要依靠主人家的四轮驱动车才穿越泥沼崎岖的山路;你可以选择住在简陋的小木屋或者空地露营,木屋有简单的厨房和厕所,但电源仰赖太阳能,只能在晚间的特定时间才会开通供使用,而水源也完全来自天然山水。我和伙伴待的那几天恰逢大雨,水源浑浊而不敢用来食用和洗澡。

被隔绝在山上,有种被迫放慢脚步,只能慢渡仰望星空坐看云海的悠悠时光。

槟城:考验求生适应力

热带香料公园(Tropical Spice Garden) 被誉为槟城伊甸园,是一个少数有着自然园林规划和艺术活动策划相结合的公园,保留了原始山林的500多种花草香料,在不同的步行距离设置了停驻点,如藤制秋千、咖啡店、活动平台和玻璃屋。

山林未开发的部分被划分成露营地,目前仍在测试和优化阶段,我与友人抱着体验的心态,作为最早一批前去扎营的露营者。迎来了久违的人气,蚊虫闻息而至,只好起火驱蚊。

原以为树林的空气清新,奈何周遭密林反而让空气更难流通且闷热,而我们也没有电源和风扇。所幸随着夜色渐暗,温度骤降,蚊虫散去,野营果然很考验一个人在野外求生知识和适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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