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简单创意改变世界/拿督刘明

两周前,好友吉隆坡大学设计系教授希山博士带着十几位学生到访,学生们的作业是“功能和智慧型包包”设计,我理所当然是他们拜访的第一人选。

以前经常接待大学参访团,其中包括香港中文大学企管系的一些顶尖学生,我当然没有资格教他们如何经营好一家企业,他们来之前我和随团的系主任约翰博士沟通后,他说任我自由发挥!

我是他们两天行程的最后一站,他们一行十数人到达我们的办公室时已经略显疲惫,那么多人挤在狭小的空间,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但谈起创意我当然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加上我以擅长的产品示范为结尾,大家看了眉开眼笑、惊叹不已,我总算扳回一城,没有丢大马人的脸!

香港中文大学企管系主任约翰博士是大马华裔子弟,到香港留学、教书20余载,因此和我结缘,成了好友!

但那是3年前的事了!

之后我鲜少公开谈创意,不为什么,就自觉意兴阑珊,只想专心搞好自己的品牌。

此次昔日好友拜访,我才猛然想起,我原来还戴了一顶创意人的帽子!

面对面和一班莘莘学子谈创意,我内心创意的火苗竟然还燃烧着,我还能一如既往,侃侃而谈让这班新鲜人见识什么叫创意。

产品,未必要导入高科技,才叫创意。它的首要条件就是解决用户痛点!

货柜颠覆物流

和大家讲一个简单创意却改变了世界的故事。

一个世纪前的码头永远是乱哄哄的,船只进港,旅客还来不及下船,就会有一群码头工人涌入舱底,把各种各样的货物搬上岸。

这些货物也许是用麻袋装起来的香料茶叶,也可能是盛有香槟或者威士忌的木桶,又或者是大喇喇地摊在船舱里的钢丝,非常脏乱不规矩,而且卸货成本很高!

这造成海运的成本一直降不下来,直到货柜的出现。

1830年的大英帝国虽然出现了货柜的雏形,但一直到了1953年美国的一个运输业商人麦克莱恩才是把货柜用在海运上,大幅度减低成本的最大功臣!

当然单靠货柜本身不能成事,麦克莱恩意识到,降低货运成本所要求的不仅仅是一只金属箱子,而是一整套货物处理的新方法。

这个系统的每一个组成部分,港口、轮船、起重机、储存设施、卡车、火车以及发货人自身的操作等等,都必须做出改变。

科技结合传统行业

麦克莱恩所改变的已经不仅仅只有货柜本身了,而是整个物流体系。

他为了这个构思,花了很多时间和金钱和世界各国海航局周旋,定出一些标准方案,自己亏了很多钱,甚至濒临破产。

1967年美国打越战,需要很多物质运送到越南去,麦克布莱恩说服了美军,用他的货柜方式把货物海运到越南,替美军省下了很多钱。

一个越战下来,麦克布莱恩大赚4.5亿美元(18.7亿令吉)!

货柜一个简单的构思,加上努力不懈的坚持,彻底改变了物流领域的现状。

乔布斯用高科技改变世界一直是世人传唱的佳话,但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毫无科技元素的铁箱子,也能改变世界!

在我的创意路上,我不断尝试把科技和传统产业结合。

解决用户痛点

两年前网上不是疯传一个会自动导航的旅行箱?我N年前就有此构思,当时还没有创意众筹平台Kickstarter呢!后来考虑它的实用性受限制而放弃继续开发!

很多用户投诉背包背在身后感觉很热,促使我们开发了一款背后藏有小型风扇的背包!

我们很多年前也开发了史上第一款防盗背包,就是当包包离开我们10米左右,我们的钥匙扣就会发出尖叫!

我们也开发出一款能自动收纳轮子的背包,让上门的顾客看了目瞪口呆!我们还有很多疯狂想法的包包,而且得奖无数!

但那么多带有科技元素的产品,只有一款叫好又叫座。

这是一款女装手袋,外层隐藏着4个袋子,打开主袋,会自动亮灯,对总找不到东西的女士们绝对是一个惊喜!

我们其实卖得比较好的产品是奶爸包,一个专为奶爸设计的百宝袋,没有科技,但有解决用户痛点的功能!

高科技不如贴心创意

在创意路上跌跌撞撞那么多年,我意识到两件事情:

1)创意不一定要有高科技元素,只要能解决用户痛点,就是好创意!

2)好产品,不代表一定卖得动!乔布斯第一次被逼离开自创的苹果公司时,创立一家叫Next的电脑品牌,硬件和软件都是一级棒,就是乏人问津!

丹斯里林伟才卖手套变股王,讲的不是创意,而是用心!

沃尔玛搞零售,搞到世界第一,不讲创意讲系统!

马云不靠创意立业,但他抓紧时机!

宜家卖家具,卖的是价廉物美和节省空间!

创意虽然不是无所不能,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发挥作用。

我们在这疫情期间开发了几款刚需产品:

一款能锁住温度,为全家人打包用的包包,能耐热、耐冷4小时以上。

一款卡哇伊方便携带的购物袋收纳包,除了环保还很容易收藏。

一系列的除菌消毒产品,包括口罩和随身携带小挎包!

创意,是少数不会被人工智能(AI)淘汰的人类本能,我深信它一样能在疫情肆虐中突围而出,带领企业走出困境!

好好想一想,你应对疫情的创意想法是什么?

突破一点,带动全局。

生活就是修行,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考验,大家加油!

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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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周刊专区

韩国诺贝尔文学奖惊奇 韩江反思威权秩序

作者:李晓彤

韩江“爆冷门”成为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亚洲女性作家,她以诗意文字书写暴力与死亡,批判威权社会,在规训与束缚中寻找创意与解放。她的文字抚摸1980年光州事件的历史伤痕,回忆同桌男生被消失的悲情。她的“素食者”意象,写出“不吃肉,全世界就会把你吃掉”的残酷。她生于文学家族,让写作成为生活的方式。韩国政府重视文化输出,将文学作品翻译成英文,也让世界看见韩江。

这是诺贝尔文学奖又一次“爆冷门”?今年韩国作家韩江击败赔率榜第一的中国作家残雪,也再次让日本作家村上春树与诺贝尔擦肩而过,让不少中日读者感到“意料之外”的失望,但又因为韩江是第一位亚洲女作家荣获文学桂冠,而感受一丝“情理之中”的历史慰藉。

尽管韩江并非中文世界熟知的韩国作家,但她的中文译作在台海两岸都有出版,也有一些相对小众的拥趸。2016年,韩江成为首位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的亚洲作家,作品便开始在中文世界受到广泛的翻译和关注。即使如此,“七零后”及“女性”的标签仍让很多人疑惑,为什么是她?

这都因为她的作品写出韩国近三四十年社会的动荡,以及韩国威权社会的底色,反思男尊女卑和东亚家庭中的伦理秩序格局,并且以诗意的文字,展现独特的戏剧张力。殖民、战争、分裂、独裁,以及贯穿至今的父权主义,处于重重苦难压迫下,韩国现代文学在略显单薄的文字中迸发出另一种丰厚。而书写历史创伤、女性困境、死亡与孤独的韩江,以诗意辞藻强烈撞击世间苦痛,成为了韩国民族精神的宣言。

东亚社会的威权桎梏,在韩国是根深蒂固,与东亚邻国相比甚至“更胜一筹”,生长在这片土壤上的韩江,化笔为刃,剖开现实的表面,向世界呈现血淋淋的人性本质。
1993年,韩江发表毕业后的处女诗篇《首尔的冬天》,时年23岁,第2年就以短篇《红锚》开

启小说创作。1999年,韩江凭《童佛》获得第25届韩国小说文学奖。韩江在2016年以《素食者》成为首位获得布克奖的亚洲作家,2年后以《白》再次被提名布克奖。

直面历史创伤

韩江生于1970年,是韩国历史上在朝鲜战争后承前启后的一代。韩江的家庭书香氛围浓厚:父亲是韩国著名作家韩胜源,兄弟韩东林与韩江仁均为文字工作者,目前儿女也在做写作尝试,就连前夫洪容憙亦是韩国庆熙网络大学媒体文艺创作系教授兼文学评论家。成长过程中,韩江浸沉在书海中,《狮心兄弟》是她思考生死问题的启发作品。

1980年5月的韩国光州,用防水布包裹的学生尸体堆满垃圾车。《少年来了》中收拾遗体的初中学生东浩死在独裁者全斗焕的军队枪下。韩江是光州人,笔下的东浩是她父亲的学生,曾与她同桌学习。一代又一代韩国作家以书写铭记历史,成百甚至上千位“东浩”的死亡,以及在高压和暴力控制之下的民主抗争,重新获得生命与力量。

韩江在书中描写了一个在军队占领光州当天停止运作的喷水池,此后“我”便不停给政府致电,因为“认为喷水池实在不应该喷水,拜托请把水关掉”。韩江不愿在伤口之上庆祝与生活,以此悼念东浩们,这是最能体现她创作痛苦的作品之一。

女性视角下爱与疼

作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首位亚洲女性作家,韩江以极度私密女性视角和被父权社会忽视女性处境为题材创作,其大量作品有着辨识度极高的感性成分。

短篇小说集《植物妻子》于2000年初版,相较于其后让韩江扬名文坛的《素食者》,多了一分初出茅庐的质朴与锐利。韩江在其中果断、细致地描绘都市中底层群体的孤独,主角在没有温度的世界无尽流浪,受尽伪善与冷眼,企图抓住的救命稻草也逐渐成为牢笼。孤独笼罩之下,男人诉诸暴力,女人不断隐忍,直至以身体与人类世界的固有规训肉搏。

《素食者》变换4种叙述角度,讲述了一个突然决定吃素,最后决定在森林中做一棵树的女人英惠的故事。韩江以疯癫者影射了造成非理性的暴力:战争、杀生、父权——她是前夫眼中的起居照顾者,姐夫眼中的自我实现捷径,父亲眼中应该无条件服从其威严的后辈。

暴力的形式是多样的,恶言、强迫、冷漠一次次由本该最亲密的人刺向英惠,英惠如是想:“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胸部,我喜欢我的乳房,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手、脚、牙齿和三寸之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成为杀戮或伤害人的凶器。”

刻画父权下女性处境

小说分为“素食者”、“胎记”和“树火”3章,分别对应反抗的选择、本色的坚守,以及生命本源的爆发。没有人真正理解主人公英惠,她从始至终也没能为自己发声,不同的视角下英惠都被噤声是父权下女性的失语处境,他人眼中英惠的疯癫更是社会强加于女性“歇斯底里”的刻板污名。

“素食者”成为文学的意象,写出“你现在不吃肉,全世界就会把你吃掉”。在韩国所谓的“以血养肉”的饮食习惯,以及女性承担包括做饭在内的大部分家务的情况下,在面对突然决定改变生活习惯的女性时,英惠周围的人以暴力、欲望、占有对待英惠。英惠前夫在开篇描述自己的妻子轻松胜任平凡妻子的角色,每天早上6点起床,准备一桌有汤、有饭、有鱼的早餐。在面对妻子决定吃素时,前夫想到的解决方案不是自己动手,而是判断妻子是否得了偏执症或者妄想症,期望通过妻子原生家庭的介入回到所谓生活正轨。英惠以“素食者”的极端选择,与所有暴力逻辑彻底割裂。

在布克奖的颁奖典礼上,韩江说希望《素食者》能够回答她“人类的暴力能达到什么程度、如何界定理智和疯狂、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别人”,想通过这本书“刻画一个誓死不愿加入人类群体的女性”。

诗意抚慰人心

韩江没有完全遵循同代韩国作家现实主义创作的路径,她以大量梦境、独白和记忆搭建私人视角,借助黑暗与光明、植物与动物等意象组合瓦解常规。也许因为创作始于诗歌,韩江的诗化书写特征在后续创作中逐渐凸显,为其小说风格带来别具一格的美感。韩江借助大量的意象抒情言志,令残酷悲剧与诗意词句碰撞。她的作品几乎都在探索如何在一个暴力世界中创造纯真世界,作品中的角色往往极端残暴或善良,韩江以此反覆书写痛苦与爱。

《白》的创作基于由各种白色之物展开的写作实验,白色的意象堆叠于字里行间,韩江以有形写无形,肉身的诞生与殒灭以外,还有时间和记忆形式的存在。《白》的叙述语言如同诗句,在形式上赋予创新,在阅读上尽可能提供了丰富体验。

韩江年少起便患偏头痛,文字创作工作又带给她关节劳损,肉体的疼痛以思维倾注在作品中。她的诗歌直面生死与疼痛,却能抚慰人心。韩江诗集《把晚餐放进抽屉》有评价写道:“读这本小诗集的效果约等于吞下一颗止痛片。

韩国文学全球化进程

除了公平因素,诺贝尔文学奖花落韩国也有国家层面的努力。在本土文学出海的工作上,韩国政府已经坚持了数十年有计划的投入。20世纪80年代,韩国政府开始关注本土文学的国际推广,提供韩文作品的外文出版支持。1996年,韩国文学翻译基金成立,韩国文学正式开始全球化进程。2001年,韩国文学翻译院成立,结合政府与民间力量,进一步推动韩国文学走向全球。2023年,韩国文学翻译院的海外出版社翻译出版援助项目的申请达到281项,2014年该项目开始时仅13项。

最近3年,由韩国文学翻译院援助的图书出版状况来看,图像小说、人文社会、随笔书籍的出版年均增长15%。国家的投入已经开始开花结果,韩国诗人金惠顺的诗集《幻痛翅膀》荣获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诗歌奖,童话作家苏西李获得世界儿童文学最高奖——国际安徒生奖,小说家黄皙映入围布克国际文学奖长名单,更不必说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韩国作家往往有着跨越藩篱的力量,以文字向规训说不。金惠珍的《九号的工作》反思功绩社会下工作的意义,赵南柱的《八二年生的金智英》展示了东亚父权大国被习以为常的女性困境。

韩江更是在《素食者》中分离疯癫与文明,让读者从文明立场逐步共情疯癫。韩国文学一直关注的问题,也被中国作家鲁迅以“从来如此,便对么?”质疑。韩国女性举步维艰,年轻人承受压抑的职场环境,中年人承受巨大的生活压力,韩国作家们将这些痛楚、不屈和反抗以文字呐喊,让力量从压力中爆发。

韩江的“疯狂”

韩江生动地再现了法国哲学家福柯笔下“疯癫被建构”的过程。非理性成为被展示和取笑的标本,被定义为疯癫。在很多文学作品中,非理性是以一种信念的方式呈现出来的,《红楼梦》中执着的宝玉,冲向风车的唐吉诃德,还有《素食者》中渴望完全遵照本心之源,突破生活框架束缚的英惠。

韩江走在韩国文学家“打破藩篱”队伍的前端。在作品中,她试图讨论韩国民众整齐划一的观念与习俗,试图从根本上推翻这些规训的合理性。读者在阅读《素食者》的过程中,开始可能共情前夫和姐姐,可读完就会眼含泪花,发现英惠的一切反抗虽然疯狂,但也可能是我们未来会经受的一切。韩江告诉我们,把那个人人都看作平常的视角先撕碎,‘人人都说,我便不做’的事,也许不一定是疯狂的事。

韩江在距离公布得奖前15分钟得知获奖消息,险些当作诈骗电话,彼时她正度过平常的一天,与儿子在首尔家中用完晚餐。和韩江所塑造的情感丰沛的角色相反,她在面对获奖这一消息时仅表现出淡淡的惊喜。因为不喝酒,韩江决定与儿子一起喝茶,安静地庆祝。

文学类奖项考虑的是人文精神,是不同的信仰、性别、语言和力量之下的精神世界。群体和个体不应因为处于弱势而不被关注,这大概也是诺贝尔文学奖要坚守的精神。这一奖项于韩江,于韩国文学,是肯定,更是新的序章。

(韩国亚洲周刊特约记者金珍镐、张襄如对本文有贡献)

韩江小档案:

1970出生于光州市。曾就读于丰文女子高中,1993年毕业于延世大学国文系,同年在季刊《文学与社会》冬季刊发表诗歌,由此涉足文坛。
1994年,在《首尔新闻》主办的文学征集活动中凭藉小说《红锚》获奖,转型为小说家。其后获得李箱文学奖、东里木月文学奖、黄顺元文学奖等。朴槿惠执政期间因描写光州事件的《少年来了》等作品将韩江列入文化艺术界黑名单,禁止她获得政府资助。
2016年,韩江小说《素食者》的英文版获布克国际文学奖。
202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继2000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前总统金大中之后第2位获得诺贝尔奖的韩国人,也是第一位获得文学奖的韩国人,同时还是首位亚洲女性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新闻来源:亚洲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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