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美联储的疯狂挣扎/Project Syndicate

美联储委员会近期展现了相当灵活的做事方式,这对一家长期以缓慢审慎货币政策转变闻名的机构来说,堪称一个非同寻常的转变。

虽然该机构最近的信息传递(它还没有真正做些什么),并不像我希望的那般富有创意,但至少它已经认识到自身存在一个严重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就是通货膨胀。正如我1970年代初在阿瑟·伯恩斯(Arthur Burns)领导下的美联储就职时一样,今时今日的政策制定者再次误判了最初的爆发状况。

目前的通胀急剧上涨,并不是暂时的,也不能被视为与新冠病毒相关的特异性事态发展的产物。它既广泛又持续,并在美国劳动力市场前所未有的急剧收紧而催生的工资压力下被进一步强化。

实际利率高达-7%

在这种情况下倘若美联储继续拒绝改弦更张,就必将酿成一个足以录入史书的重大政策失误。

但认识到这个问题只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而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容易。

试算一下,以消费者价格指数衡量的通胀率,在2021年12月达到7%。由于名义联邦基金利率实际上为零,换算过来就意味着实际基金利率(评估货币政策效力的首选指标)为-7%。

这可是一个创纪录的低点。

在现代历史上美联储只有两次——1975年初和1980年中期——允许实际资金利率骤降至-5%。这两次分别标志着大通胀时期的开端和末尾,在那五年多的时间里,CPI以平均每年8.6%的速度上升。

当然,没有人认为上述况状会再度来临。虽然我忧虑通胀的时间比大多数人都长,但我也不相信这种可能性。

劳动力市场紧张

大多数预测者预计,今年的通胀会有所缓和。

随着供应链瓶颈的缓解和市场变得更加平衡,这个推测有其合理之处。

但这种合理只是在一定程度上的。

具有前瞻性的美联储,仍然面临一个关键战术问题:它应该以什么样的联邦基金利率为目标,去应对12至18个月后最可能出现的通胀率?

谁都不知道答案,包括美联储和金融市场。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由于-7%的实际联邦基金利率,使美联储陷入了泥沼,即使通胀迅速减速,也不能排除它会出台积极货币收紧措施,以重新定位实际基金利率,使之与自身价格稳定任务保持一致。

为了弄清这一点,美联储必须对通胀率何时会达到顶峰并开始下行进行估计。猜测日期总是很困难——甚至很难弄清楚“下行”的真正含义。

但是美国经济仍在蓬勃发展,劳动力市场,至少从失业率急剧下降的角度来看,比1970年1月(临近大通胀边缘)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紧张。

谨慎行事非押注奇迹

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一个负责任的政策制定者,会希望谨慎行事,而不是把赌注押在通胀会迅速且奇迹般地回归到新冠疫情前2%以下的趋势上。

我们可以再次试算一下。假设美联储通过其最新的“点阵图”预测的政策路径是正确的,同时央行在2022年底前,将名义联邦基金利率从零提高到1%左右。

再加上对通缩轨迹——不要太慢,也不要太快——的明智评估预示着年底CPI通胀率将回到3至4%的区域。这将使实际联邦基金利率,在今年年底仍处于-2%至-3%的负值区域。

而这就是这一切的问题所在。在当前的宽松周期中,美联储在2019年11月首次将实际联邦基金利率推到零以下。

这意味着2022年12月可能出现的-2%至-3%的利率,将标志着38个月的超常货币宽松期,在此期间实际联邦基金利率平均为-3.1%。

我们在这里就很有必要引入一些历史视角。

早期曾有三个值得留意的超常货币宽松期:在一代人之前的互联网泡沫之后,格林斯潘领导的美联储,连续31个月实行平均为-1.1%的负实际资金利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伯南克和耶伦,联手在62个月间将平均实际资金利率维持在-1.9%。

然后,因为危机后的低迷状态持续存在,耶伦又与鲍威尔搭档,在37个月间将实际资金利率维持在-0.9%。

最冒险政策赌注

相比之下,今天的美联储就是在玩火。目前这个准宽松状况下的实际联邦基金利率为-3.1%,比之前那三个时期的平均-1.4%,高出一倍有多。

然而,当前的通胀问题却要严重得多,从2021年3月到2022年12月CPI平均增幅可能为5%,而在早期的实际负基金利率体制下平均增幅只有2.1%。

所有这些都凸显了美联储很可能在下一个有史以来最冒险的政策赌注。

在通胀率远远大于前三次实际负基金利率试验期间的两倍的情况下,美联储向经济注入了创纪录的刺激措施。

其实,我故意漏掉了第四个比较:1970年代初伯恩斯领导下的-1.7%的实际联邦基金利率——我们都知道那次最终是个什么结局。我也没有提及美联储同样激进的资产负债表扩张。

如今再警告说美联储“落后于形势发展曲线”已经过时了。事实上,美联储已经远远落后到连曲线都看不到的程度。

在美联储挣扎着尝试将通胀重新控制住的时候,它的点阵图,无论是今年还有2023年和2024年时的,都没有正确地反映出货币究竟应该紧缩到何种程度。

而与此同时,金融市场很可能会在睡梦中被粗暴地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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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值高低经济应声/胡逸山博士

上篇谈到无论大家对特朗普的一些政治主张喜恶与否,然而他的一些经济理念对于本地也还是有值得参考之处的。而近日特朗普笃定再次入主白宫,大家关心的其中一个焦点,可能还是在特朗普任期内,马币相对于美元的币值孰高孰低?

的确,当特朗普再次当选的消息一出,美元的币值应声飙升。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体现了主要是美国各界,但也包括世界各大商界,对于他的当选的欣喜心态。因为特朗普到底是有着深厚的从商经验,所以当然被认为会采取更为亲商的经济政策,就有如他首任时的减税般,令人振奋不已。

这和在经济管理方面无甚经验的民主党对手贺锦丽形成强烈的对比。贺锦丽在竞选期间被问起如何应对经济挑战时索性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这和特朗普即便是充满争议性但主动誓言推出的一些经济政策一比,高下立见。

所以涉商的各界当然看好特朗普的当选,而这也就反映在美元币值短暂的高涨上了。

但持续高昂的美元,是否真个是特朗普所希望看到的现象呢?答案应该更为是否定的。众所周知,特朗普崇尚“让美国再次富强起来”。而在他眼中的富强,主要是体现在美国本土制造业的复兴,能够再次制造许多不仅供美国本身自给自足地消费,而是也要大量出口的产品。

让美国商品便宜起来

但要更吸引世上其他地区购买美国出口的产品,则美元的币值必须偏低,如此海外各界才会认为美国产品便宜、“值得”。如果美元币值高企不下,则海外各界会认为美国产品昂贵、“不值得”,那倒不如去购买其他地方更为廉宜、可负担得起的产品好了。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当然可以理解到这一点。

然而,再次当上总统的特朗普,又会如何来尝试维持美元币值的低位呢?主要应该会从两方面着手。其一,也是他相对能操控的,可以是训令美国财政部更大程度地“印钱”,让更多的美元在美国本土以至海外的市场上流通,而美元数量一多,其币值或多或少都会下滑。至于由此可能引起的通货膨胀,看来并不太过在特朗普的经济雷达覆盖范围内。

当然,美国的所谓印钱,不是粗糙的好像电影里的开印钞机来印,而是更为细腻地通过如在公开市场上买回美国国债等的间接方式来“放水”。

其二,特朗普应该也会老实不客气地对理论上独立运作的美国联邦储备局(相等于其中央银行)施压,要后者继续降息。而息口越低,则流通于市面上的美元也越来越多,美元的币值也就有了下降的压力。当然,特朗普的政治强势是否镇得住联储局,让后者屈服于他的低息要求,也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由此看来,马币未来一段日子里相对于美元的币值应该不会太低。这一来就对本地经济有一定的影响了。一方面在预期特朗普治下的美国无论对友对敌都会征收高关税的大环境下,本地对美国的出口应该会受到不小的打击。而另一方面,马币如果有着偏高的币值,那也会不利于本地的出口。

如此可能的双重打击,不知向来出口导向的本地经济,能经受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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