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南洋文艺】 泽榆〈沉默是金〉Vs. 邱逸华〈口业〉

(“榆兴节目”泽榆负责,每期邀一位海内外创作人,一同发表一首作品,并配上照片/插图/画作一件。)

 

〈沉默是金〉:泽榆

喝下了新鲜的世界
那一声饱嗝可以很长气
直到童言开始臭酸
自己上吐下泻
才决定以疤封印青春
过度喷发的火山口

于是用一颗颗沙雕字
以为就算淘不成金口
也至少琉琅得锡粒
却曝晒太多自己
皮肤长出会扩散的癌
全是别人的嘴形

后来文字刮得很得体
也嚼烂过许多句子
舌头仍没灿成莲花
且以纸船,超度那些
悬河错冲的岁月
行至,摊开成大海

〈口业〉:邱逸华

之一 :哺乳期

吮吸或者咬

世界是一个乳房
纵容无齿的口腔吞吐原欲
纯洁的屁屁诱惑腥臊大地
无所谓耻度

之二:青春期

吹嘘或者嘲

青春是一张皮鼓
向所有孔洞擂响
荷尔蒙蠢动
朝越不过的山丘偾张
童真萎缩,嗫嚅

之三:更年期

含垢或者呸

从忍受内耗到应付外债
英雄折腰,气短
朦胧间发际霜白
叛军一炬烧红深秋
换代。改朝

之四:薄暮期

哼哼唧唧呶呶叨叨

只能这样,告老
气切的岁月持续松弛缺角
勤劳的玛丽亚
能否温柔地将夜色点亮
轻轻插入,抽一口痰
 

邱逸华简介
白天隐身为一名高中语文教师,夜里解开绑缚闯荆棘诗路。
写诗错过青春期,只好一边等着更年期一边写诗自娱。喜以文字讽刺现实,荤腥不忌。嗜读抒情诗,至今仍写不出一首浪漫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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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作文课/泽榆

【凿光榆人】泽榆

“大部分人都补过习。我也不例外。从小,我就开始补习……”是不是个引发回忆的经典开头呢?

回想起来,小时候还真是什么都能补。小学时我就补过华文作文,因作文成绩不太好。当然,家长同学间的羊群效应也功不可没。

其实可能也不是没办法写好,但就是为了不想誊清太久,每次总写得太短,所以难免内容有限。看来从小我就是那么个懒惰又实际的人。但补作文倒还是补足了我脑中本来匮乏的故事,也增添了词汇量。

篇幅成就内容

后来随意一个题目我都能迅速搜索资料库并移花接木几篇适用的内容。而我也不再执着于誊清的痛苦。明白了文章若要足够丰满,篇幅是无可避免。一个夸张的故事(想想你写过的〈倒霉的一天〉)加上各种成语、谚语、歇后语,再尽量不写错字,大概就能构成我印象中的一篇好的小学作文。

上了中学,试了几篇,发现范文的套路好像不太适用了。塞太多成语谚语,反而显得刻意和累赘。其实议论文是最稳妥的,无功无过,但我偏偏就不喜欢写这类——马来文和英文因词汇有限,所以例外。

创作从模仿开始

尝试混合理性、抒情和领悟,效果不错,似乎慢慢捉到了老师的喜好。写过一些如〈说不出的爱〉和〈成长的代价〉之类的文章。后来干脆就放飞了想像力,任由自己天马行空。而那些读过的小说开始发芽。创作的开始就是模仿吧,那个时期读着谁的小说就多少沾染了谁的风格。

课堂多是命题作文,我常想着如何在普通题目下写出不同的故事。有阵子我很喜欢在结尾做个反转,增加趣味。

有时也不在计划内,也许是种福至心灵吧,写着写着,文字也长出了自己的方向,想决定自身命运。

但以前在一格一格的稿纸上,要一字一字小心地写,最多只能增删几个字,不像现在用手机电脑,可以轻易大幅度地调整词语、句子和段落。

迟交成家常便饭

所以几乎要构思到完整的顺序和脉络,我才敢起笔。迟交也成了家常便饭。

思考时,我也观察到一些同学一看到题目就能奋笔疾书,真是厉害。这里就能看到大家思维方式的差异。我也不禁羡慕起从前的自己,竟有这种一气呵成的功力。若说当时的是面,现在应该只剩下线,或甚至只有点了吧。

或许并不是失去了这项能力,而是失去了那个时空和心态。那时,网络和资讯尚未无孔不入,眼睛还没寄生手机。

那时,字不会写还得翻字典,从拼音或部首找起,横竖撇捺地将其复原。

那时,心还可以空出一两节课的时间,只让它盛满文字,专注于构筑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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