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从美国总统中文译名说起

一个有趣的现象,40年来全球首次对美国总统采用相同中文译名。中国、香港、台湾都叫他拜登。上世纪80年代,美国总统的中文译名,在中国叫里根,香港叫列根,台湾叫雷根;接着的总统,中国叫布什,香港叫布殊,台湾叫布希。接着,香港和中国都叫克林顿,台湾叫柯林顿。接着,香港和中国叫奥巴马,台湾叫欧巴马。再接着,香港和中国叫特朗普,台湾叫川普。有人笑称,如今对美国新总统两岸三地都使用相同译名,是不是有同属一个中国的感觉?

说起名字的翻译,取名还真是一门学问。曾听过一趟文学翻译讲座,有这样的个案:

英文名IKEA,中文名“宜家”。据说,IKEA的名字取自英格瓦坎普拉德Ingvar Kamprad的首字母“I”、“K”,和他从小生活的农场和村庄的名字的首字母“E”、“A”。

神级翻译

“宜家”两字让人联想到家居,“宜家”和“IKEA”的发音相似,品牌的中文名有取自中国人“有宜室宜家”的说法。这“神级翻译”真有一种被“点亮的”感觉,令人不禁叫绝,有文化还真不一样。

英文名Simmons,中文名“席梦思”。英文名是创始人Axlmon Gilber Simmons扎尔蒙席梦思的姓氏。“席”,指用草或苇子编织成片的东西,古人用以坐、卧。“席”代指床垫,“席梦思”,舒服的床垫让人梦里也思念。听到这相似发音,又看到这3个字,脑海旋即有一种特别的画面感,名称和产品完美融合。

神形具备

好的翻译,能使短短几个字的品牌名,既朗朗上口又能包含品牌定位、品牌气质,让品牌和它的知名度相辅相成。那些知名的国际品牌,中文品牌名大多做到“信达雅”,准确、明了、优美,音译一致,神形具备。

有个国家的首都,地名多达172个字母,音译为41个字,“共台甫马哈那坤弃他哇劳狄希阿由他亚马哈底陆浦欧叻辣塔尼布黎隆乌冬帕拉查尼卫马哈洒坦”,这么一长串字,普通人读下来舌头都会打结。这座首都的名字译成中文也就两个字:曼谷。据说,这简略版中文名的由来,跟华侨用语习惯有关。

融入己解

记得,30年前在上海采访翻译家草婴。他说,无论“直译”还是“意译”,读者看到的翻译作品,都是译者的再创作。在文学翻译中,一个优秀译者,总有他自己的翻译风格和技巧。译者本身也是读者,扮演双重角色。因而译者在翻译时必然经过以理解为主的分析阶段,和以再创造为基础的综合阶段。作为读者时,译者已经以自己的生活经验为基础,“对原作补充、类比、改造”,因此在译者读完原作时,对原作的理解本身就已经和原作有了出入。译者在作为创造者做翻译时,必然融入自己见解。

有人将翻译比作“带着镣铐跳舞”,但优秀的翻译者并不因“镣铐”而受过多束缚,甚至摆脱“镣铐”束缚而胜于蓝。《Waterloo bridge》的中文译名为《魂断蓝桥》,就凸显了影片中战争氛围下的悲剧色彩;付东华将《Gone with the wind》译为《飘》,用一个字传递了书中人物生如浮萍的感慨……

这些优秀译作,都是译者对原作创造性改造后产生的,融入自己的经验见解和本民族文化,以更加符合中国读者的审美标准。他们并没有完全忠实于原作,而是在体味原作基础上,保留原作的主体思想,用一种更能为读者接受的角度作翻译,尊重读者的审美,令译作广受欢迎。

当你观赏外国电影、阅读外国书籍的中文版时,有没有思考过,这是跟原作不同的另一部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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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书和咖啡融合在书店中/江迅(遗作)

去香港铜锣湾逛书店,才知道旭屋书店结业,扎根香港28年的这家日本书店,是不少日本书迷的打卡地。旭屋书店1946年在大坂开张,目前全日本有10多家分店。随着网读、网购的读书和买书习惯改变,实体书店单靠卖书已难以生存,时下纷纷多元发展,经营文创用品、咖啡食物、家居时尚品。

记得世界著名钢琴家鲁宾斯坦曾有一金句:“评价一座城市,要看它拥有多少书店”。那天在一个读书论坛的视讯活动上,我问上海出版界的一位朋友,上海有多少书店?她说,太多太多,数不过来,而后她迅疾在一个APP上随手一搜“上海书店排行”,结果是1340家。

内饰更有温度

今天上海的书店,有市井阁楼里的书屋;有庭院深深处的书院;有一开就是十几家的书局……书店的内饰也变得更时尚更有温度了。曾经只售单一性的书本,如今各店家除了售书,会开辟恬静的阅览区、小坐的咖啡区、手工制作区,于是,书店成了各类人群逗留的休闲之地。

阅书如阅世界

人们每天被各种信息包围,凭手机随时可以阅读。其实,更需要的是深度阅读。炎夏初秋,冠病疫情,步履匆忙,心绪纷繁,人的心灵越需要安顿,越需要弹性,以应对无常,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阅书,阅世界,在文字里发现最美的风景,抵达另一个更好的自己。

说起书店,图书选品是书店的灵魂所在。不过,近年开业的新型实体书店都注重阅读空间营造,场景化设计,差异化经营,而引入咖啡成为一种潮流。

前不久读过一本《好书店·好咖啡——上海45家书店的故事》。本书收入上海15个区的45家实体书店咖啡文化的故事,以及上海书刊发行行业协会发布的《上海主要实体书店咖啡经营项目调研报告》。这45家书店书屋,囊括了书店经营咖啡的3种模式,自营、合作、品牌引进。这本书透过对实体书店咖啡经营的现状、发展途径的调研,探索咖啡作为书店复合型经营方式的潜在价值,促进图书发行产业多元发展。

咖啡各有其味

重视咖啡经营,这已成为近年新开实体书店的主营业务之一,以书店+咖啡+体验+生活方式等多种业态综合经营,读者定位更年轻化,自营咖啡品牌,成了书店多元经营必不可少的一环。

在上海就有西西弗书店的“向量咖啡”、钟书阁的“书痴咖啡”、大众书局的“纸品咖啡”、言几又书店的“言几又咖啡”、建投书局的“传记咖啡”……这些书店各有其美,咖啡各有其味,书和咖啡融合在书店的阅读空间中。

好书、好咖啡、好音乐、好时光,当置身于朵云书院这类书店,就会感受到三者糅合和谐,而阅读则是贯穿其中的主线。在书香咖啡香中展开心灵对话。书中有灵魂,咖啡寄热情,与阅读为伍,也与咖啡相伴。一本心仪的书,一杯满足味蕾的咖啡,一支舒缓的音乐,读者沉浸其中。

茶酒能与书搭配

其实,茶和酒也能与书相搭配相结合。曾听一位圈中人说过,读《诗经》,可以喝龙井;读杜甫,可以饮武夷岩茶;读《狂人日记》,可品10年陈以上的花雕;读《天龙八部》,一碗烧刀子再适合不过;读《红楼梦》,可温一壶女儿红慢品;读《老人与海》,饮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杯伏特加便燃起心中火花……

茶、酒、咖啡,成了阅读催化剂,令阅读更立体、书店更温馨。那么,什么时候,香港也会有更多这样的书店,随时走进阅读空间,抵达另一个自己。

(编按:本文作者于10月13日去世,此文乃作者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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