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割稻

文|冬阳

     回忆稻田的收割季节。

小时候,收割稻谷依靠人工,收割的农具包括镰刀,打谷桶,斜摆在打谷桶里的梯子,麻包袋,塑料绳和缝麻包袋的粗针。

然割稻由大人包办,我有幸参与。每当麻包袋装满稻谷,我的任务是在麻包袋的开口铺上厚厚一束防稻谷泄漏的稻草,粗针穿绳,把开口密密缝起后打死结,即大功告成。黄昏时分,卡车等在河堤,牛车把麻包袋拉去河堤,工人从牛车卸下麻包袋,扛入卡车,载回家进行收割后的第二个农活——晒谷。

人工割稻和后续农活冗长耗力。时代的变迁,随着科技的发展和引进,割稻机取代人工收割,省时省力,大幅度的提高收割效率。每每看见割稻机在稻田操作,我思绪起伏,当年参与友族工人一起收割的情景,一幕幕袭上心头。

稻禾堆成小山丘

稻谷成熟了,风吹稻田掀千层浪,置身田间,我闻到空气中幽幽的稻禾清新味,感觉宁静;马来妇女弯腰,左手捉一束稻禾,右手握镰刀,动作利索割稻,发出清脆悦耳的唰唰声,一连割三束,左手塞满稻禾后搁置一旁,再弯腰割稻,稻禾逐渐迭高,堆成一座小山丘。

小山丘旁摆着打谷桶,工人用布条捆扎稻禾,扎成一丛,用力往打谷桶里的梯子拍打,嗵嗵声响起,稻谷应声而落,飞溅的谷粒弹射在打谷桶的帆布发出沙沙声,如同骤雨打在锌片屋顶,强劲响亮。偶尔,谷粒越过帆布或细细碎碎的枯叶随风飞散,大人吆喝凑热闹的孩子快快闪避,以免异物钻入眼,引来后患。

割稻动作不断重复,考验当事人的体力,但十多位马来妇女一边割稻一边闲话家常,其乐融融。这边厢传来父亲和工人的逗惹对白及开怀笑声,割稻在愉悦氛围中进行,不会觉得辛苦,这些与割稻有关的声音,此起彼落,在我听来宛如一首交响曲,和谐自然。

可以说,一位稻农的收割,会牵涉到数十位工人前来协助,稻农和工人的默契在分工合作间一点一滴建立起来,从而培养华裔和巫裔的友谊及文化交流,恰如马来谚语“Tak kenal maka tak cinta”的含义——意即两个人认识了、了解了,才会对彼此产生好感而相知相惜。

不必再劳师动众

时过境迁,现今割稻,只有割稻机轰隆隆的声音的田间回荡,割稻不必劳师动众,只需一个电话与割稻机老板谈价格和约定时间,割稻机收割的稻谷直接输入卡车,再送去碾米厂,一气呵成,快速合算;社会进步了,喜见务农机械化和亩产量提升,一样的金色稻浪和收成,但人与人之间的同心协力和相互扶持已经荡然无存,人情淡薄了,笑容变得牵强,团体精神被利润和经济效益取而代之,一切都回不去了。。。

夕阳下,晚风飘着泥土芳香,只有我和我孤独的身影,走在田埂上,观赏割稻机辗过后在田地留下一行行整齐如图案的稻草,昨日历历,人工割稻的画面,难以忘怀,割稻的声音,余音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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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一个特殊的投稿经历/冬阳

文/图| 冬阳

这真是个特殊的投稿经历。先是住我家附近,知道我热爱投稿的新民华小郭老师特地把“526文学营征稿启事”递给我,嘱我投稿,我受宠若惊。

尔后,某报章地方版刊登此文学营的征稿启事:旨在培养写作兴趣,推动北马文学创作,盼文学花圃百花齐放,由作家冰谷选稿,作家苏清强写点评。我写了5篇文章凑热闹,是冰谷的厚爱吧,5篇皆获录取。

有别于投稿报章,526文学营的成品是一本书,取名《梦·开始·一辈子》,收集北马45位作者共112篇文章合集成书,有目录、序、作者照片和简介,让作者一偿出书滋味。握着接近300页的书,感触良多;投稿多年,我如同走在青苔路,战战兢兢,屡试屡败,屡败屡战,尝尽苦头,难以置信的,我竟然拥有第一本书。

而重点是《梦》的推展礼,赞助此书的各组织代表和众作者手持新书站在台上,在镁光灯下共同为新书主持推介礼。我在场地和两位倾慕已久的作家打招呼,即冰谷和何乃健,很可惜,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何乃健,数个月后,何乃健因病病逝。

推展礼后,我顺道送冰谷回家,和冰谷离开场地时,在入口处看见新书高叠桌面,地上尚有数个未打开的纸箱,心里幡然想起一个现实问题——2000本书呐,谁来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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