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咬紧牙关冲过去

居住的地区随着疫情再度严重,又进入了管控的状态。我和许多人一样,回到天天居家上班的生活。虽然管控令只有两个星期,但是没有人说得准疫情到时候会不会减轻或会延期。面对无法肯定的未来,沮丧感油然而生,常常感觉像手机用旧了的电池,明明已经充满电源没过多久就耗剩几格。

工作是这段时间的浮木。努力地做好每一件差事,连公司也不确定能不能维持下去,瞬间大家都成了“落难共同体”,一起撐起来才有可能一起跨过去。

早上醒来洗刷好,弄了早餐,开了电脑开工,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再撐一撐就到了傍晚下班时间。有时还想继续把东西做一做,跟着天就黑了。再怎么不舍,还是要关上电脑。要出门运动吗?已经没法确定怎样才算没有危险性,仿佛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带菌者。晚餐该吃什么?想吃吗?吃吃水果就好吗?还是到便利店买个面包或冷冰冰的寿司?随便,都好。

迷上韩国综艺节目

开始迷上韩国偶像团体和韩国综艺节目。那些以奇怪的拼音或数字组成的团体,在舞台上总是呈现出庞大的气势、酷劲,下了舞台恢复本性,常常露出天真单纯的一面;这些多半才二十多岁的弟弟或妹妹,用他们最璀璨的年华交织出韩国流行音乐其中一块小小的版图。而我总是为他们付出的精神、体力、生命所折服。

只有正在失去青春的人才会知道他们“献祭”的是什么东西。固定观看刘在锡主持的节目,他总有办法聚集一群各有才能的人,与他们一起共事,然后产生化学效应;逗笑观众的综艺效果,总是浑然天成,而非刻意假造堆砌出来的。

消费助商家度难关

当然也知道身边发生的时事,但已无暇去反应,反正都是一场徒劳。一群不知道还剩多少实力的斗鸡,在斗鸡场上相斗,狠又不够狠,聪明又不够聪明,唯有时间不断地流逝。

庶民如我,不如把时间用在发掘更多值得光顾外卖的商家。消费,也是帮助商家度过难关的实际方法之一。不过无论是堂食外带,或是亲临门市采购,都要跟足防疫SOP,照顾自己的安全,也顾念别人的安危。

周日午后,与在邻国的朋友聊起八卦。外头很久没下雨了,阳光晒得很热,让人处在室内也有些昏沉沉的。朋友说在工作上可能要做一个很难的决定,并且会让人失去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都感叹,今年剩下不多的时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静静地过完就算了。只要还过得去,随便,都好。

强装体面冲线

我记起去年参加马拉松的情况,到最后的路程时,两脚几乎已没有知觉,只能勉强拖行着往前。

在最后几百米,因为有鼓噪的群众,还有拍摄跑者各种邋遢样的摄影师,所以强装体面逼自己跑着冲线。

完全没想到自己可以完成赛事啊!

反应

 

商余

嬷,我回来看你了!/李宣春

铁厨柔情文|李宣春

他们说祖母在倒数了,要有心理准备。我在晚上匆匆买了隔天中午前的机票,跟主管们简洁地交代及得到谅解之后,便加班把手上剩余工作处理掉。凌晨两点才去睡,我被自己的效率吓到。行李很简单,塞够衣服和一双跑步鞋就可以。尽量不要带书,增加重量,家里书柜随时还有书可取阅。

那时,我当然不知道12月剩下的两个星期,情绪将会千回百转,原本已经透支的精神和体力继续被拧榨。

下机后,中学同学Y已经在机场外等候:请将我直接载到医院。不过问不扭捏,行前只说了一声会回家,正在放假的Y便答应来当一程司机。他们提醒我看门的可能不太容易放行,要是遇拦就说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我下车后,提着行李背着笔电,如若无人地进了轻薄的闸门,走上楼梯,进了病房来到病床前……他们说祖母昏睡中。我当然知道:氧气筒不断将空气输入她体内,一架小收音机放在床头微弱地喋喋不休。他们在想什么?应该是不知道还要不要祖母醒来。祖母醒来的话,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走?自身已难保,再加一具负累,该要如何?他们脸上尽是麻木的疲累,显然已经忘记欢愉的滋味许久。

他们对我说,跟祖母说说话吧,或许有反应。突兀。嬷,我回来咯,我回来看你咯。只听到氧气奋力抽送的声音。他们来到,他们离开。隔壁床的女士说,你祖母真有福气,身边那么多人。是啊,在我看来也觉得祖母是有福气的,但他们是怎么想的呢?他们在尽最后的时光,证明自己尽孝尽力。有人在床边守着的时候,我便回家小歇。嬷,我晚上再过来哦。这样算见到祖母最后一面了吗?

像失魂猫一样无助

倒数。我没抱希望,我直觉她不会再醒来了。就如我七八岁时,见过曾祖父弥留的模样。祖母是有福气的,还能辨认出原型,宛如漫长的沉睡。有些人在这种时候,已不成人形,我父亲是一例,洗肾洗到路的尽头,享年五十多岁却像活了八十多岁。糟蹋。

那天晚上,我有机会和祖母单独共处两个小时多。我按摩她体温略高的手脚。该说点话,她会听到的。嬷,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公公和爸爸都不在了,如果你也走了记得去找他们。已不再有人,可以让我爱得更深。窗外忽然下起一阵雨,哗啦啦,十五二十分钟,或许更久。凉风从玻璃窗吹进来。旁边的女士们有些在呻吟,有些像失魂的猫一样无助,有些也像祖母这样沉睡。他们知道的,他们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将同类摆在一块,就近处理。都是在倒数的。

祖母在隔天凌晨就走了。丧礼,解秽酒,遗产分配。老母亲不在了,现在就可以切割,各走各的路。我没来得及哀伤,他们倒是急着露出真相。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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