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懒惰笔

文|草心言月

距离上次握着毛笔写中楷的时候已有7年了。我对书法没有特别喜欢,虽然毛笔字写得不好看(承认有点丑),但念小学时每一次的功课我都很认真地写。

有一次听同学说狼毫毛笔很好用,不易脱毛,妈妈就帮我买了一支。狼毫笔确实好用,可能一方面是刚开锋的新笔的关系,毛的前端很整齐,提笔、收尾的力度都比较能控制。平时都用着哥哥姐姐用过的旧毛笔,前端都开叉了,自然难掌握。那是我写中楷最开心、最满意的一次。心想,这次应该能拿到甲等了吧?

但我错了。

“你用了懒惰笔对吗?放学后留下来罚写10页才回家!”

当时我还小,不会为自己辩解。我只记得当时真的很委屈、难过,一股对书法的热情被迎面泼来的冷水浇息。弱小的身躯在老师的声声问责下更显得无助。我甚至没来得及说:“我没有!”,就在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之下被判了死刑。

一旦认定 很难改变

我并不是问题学生,平时也没有纪律问题。满是委屈的我只想:为什么老师不问问我呢?也许老师能私下问问我,也许能再观察多几次我写的功课再下定论。但我想老师当时早已认定我作弊了,所以根本没想过要问我。偏见,就是这样形成的吧?我的中楷进步了,也许在大多数人眼里只会是:他用懒惰笔吧?他哥哥帮他写的吧?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去思考其他可能性,也很难改变。

那天放学后,我拿着老师交给我的毛笔和墨汁,独自在食堂写中楷。小小的手吃力地写着,只写了两页,校车却开走了。我着急地找老师却找不着。徬徨无助时却看见刚派完报纸、汗流浃背的爸爸迎面走来。我冲上前去抱着爸爸,一整天的委屈和难受都化为泪水流下来。我在爸爸的怀里哭着,一遍一遍地重复:“爸爸我没有用懒惰笔,我没有……”

这时老师也来了,原来她已经通知爸爸来接我了。剩下的8页老师允许我回家写了补交。临走前,爸爸跟老师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并斩钉截铁地说:“老师,我女儿是不会作弊的,你错怪她了,应该先问问她。”

后来我再也提不起对书法的兴趣。我想老师应该不会记得这段往事,甚至忘了我这个学生。但我会一直记得,不只是因为它带来的伤害有多深刻,更多的是当下爸爸给我的肯定和温暖。我也一直提醒着自己,尽管孩子有可能说谎,但无论如何,我也会先问清楚。

反应

 

商余

舍不得

文|草心言月

每回农历新年来临前,家里都得彻彻底底、从内到外地打扫一番。今年由于疫情的关系,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所以比往年更早帮忙整理房子。

我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橱柜,收拾着各种杂物时问着妈妈,得到的答案总是:留着吧,以后要用就能派上用场。家里的空间对我来说其实还挺大的,但橱柜总是被这些妈妈舍不得丢弃的杂物填满。这些旧物其实已经留了很多年。 虽然妈妈总是说以后会用得着,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能真正派上用场的旧物少之又少,可妈妈就是舍不得丢弃。

其实自己也一样。尽管现在正念着经济系学位大三的课程,但之前中学和大学先修班的生物、化学和高数的笔记,我依然留着。 还有一些小时候参加比赛得到的记事本,当时舍不得用,留到现在却已泛黄,又舍不得丢了。舍不得丢弃的原因是总觉得反正都留了这么多年了,留着也没关系,丢了反而可惜了。于是就这么留着。我相信很多人也有相同的经历。很多东西尽管清楚知道已经不会再用到了,但就是舍不得丢弃。也许是因为东西本身的纪念价值,或这些东西都承载某些美好的回忆。

对事物有感情

某种程度上,我觉得这种情感是动人,是有意义的。它证明我们对事物是有感情的,会去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已失去实用价值。如果有个人总是能毫不犹豫的断舍离,不是显得有些不符合人之常情吗?

最后我和妈妈达成了协议。依依不舍之下,妈妈勉强答应丢弃一半的旧衣服和瓶罐(那台收音机还能找人修理就能用了啊!),而我也决定丢弃所有的笔记。虽然这些旧物已被丢弃,但我相信,它们所承载的回忆会一直伴随着我,不会消失。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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