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时间·赶/黄康伟

【康怀无外】文| 黄康伟

最近,透过一个采访,回忆起一段往事……

还记得那是一个夜晚,我们一群学生被带到一个小黑屋。屋子很暗,窗口透着一点点的光,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要不是是黑夜被抓进来,我也无法认清外头的天色。

黑道大哥问:“现在几点钟?”

我答:“我不知道。”

黑道大哥继续沉沉睡去,只叮嘱我必须洗脚才能进来。我不知道自己被关进小黑屋多久,也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更分不清太阳何时再度升起。时间仿佛在小黑屋内停止,外头的一切仿佛与我无关。

我的脑袋随意冥想,仿佛自己被时间遗弃了一般。又或者,我是被现代社会所遗弃了,时间完全与我无关,只剩下一个原始的我,隔绝在小黑屋中。

回到社会,时间仿佛流水一样流淌,没有一刻会留下来。

早上8时必须起床,9时必须到公司,12时吃午餐,1时继续上班,6时必须完成工作。刻不容缓,每一个环节都像火车车厢一样,必须一节接着一节往前跑。我每天都需要赶上一节又一节的车厢,只有这样才能安稳地坐上这班列车。

没有逆转的可能

你就是《摩登时代》的工厂工人(卓别林饰演),不停地摆动扳手,滑稽可笑。

我没办法选择后退,也无法脱序逃跑。一切仿佛一个刹不住的火车头,没有逆转的可能。我经常疲惫地呆坐着。我又想起了那一间没有时间的小黑屋。如果当时我出不去,是不是一辈子就失去了时间的管束?可是,到了社会,时间又仿佛牢笼一般将我囚禁,运往未知的旅途。

写作当中,时间继续流淌,一刻也停下来。我总是期盼有一天能够挣脱这个牢笼,无论是小小的方格子,还是大大的方格子,他们都是一座又一座的牢笼。可是,时间不会容忍我如此放肆。一出生,我就被它紧紧束缚。

我看着自己哇哇的哭啼声,每一次哭啼,每一次呼吸都是向大地之母吮吸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水中挣扎的溺水顽童,一刻也停不下来。我慢慢长大,时间感没有停下来,时间赶着赶着。

我才发现,我是一个永远不会拥有时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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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从小到大的食物/黄康伟

【康怀无外】文|图:黄康伟

你有没有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

有次到槟城出差,友人买了一份粿杂,说这是他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我楞一会儿,若有所思地吃了几口。我不经回想,自己似乎没有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

比如,椰浆饭是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吗?椰浆饭是国民早餐,一包椰浆饭,一个水煮蛋,开启一天的早晨。椰浆饭有塑胶包裹,再有叶子包着。也有的椰浆饭外头包裹着一张过期的报纸。只是,报业已经步入夕阳,未来难见报纸,椰浆饭也批量生产,小摊低价一令吉贩卖。椰浆饭的外观未来会怎样,不得而知。

再比如,煎蕊是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吗?还记得住在台北时,特别想念煎蕊这道甜品。台北聚集有着许多印尼移工群体,尤其在台北车站更容易寻得印尼食物。马来西亚和印尼一水之隔,饮食文化相近,有的印尼摊贩也贩售煎蕊。只是,印尼版的煎蕊较甜,口感也马来西亚版的煎蕊不同。虽然也能一解乡愁,但还是没有在马来西亚吃的那种味道。

同样名字不同味道

又比如,是叻沙吗?我在新山出生,从小吃的叻沙就是柔佛叻沙。对我来说,叻沙就是类似咖喱面的食物,却又不叫咖喱面。还记得小学毕业旅行,到槟城点了一份叻沙吃,发现叻沙是酸的那一刻,世界几乎崩塌。同样的名字,不同的味道,长大后才知道这叫亚参叻沙,我吃的那叫作咖喱叻沙。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麦当劳是从小到大吃过的食物了。不管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麦当劳都有大麦克、麦香鸡汉堡。

熟悉的薯条和麦克鸡块几乎是不变的配方。而且即使文化不同,全世界各地的麦当劳味道都一样。这么一想,我向友人吐露了以上这段话。

我的生活几乎被全球化所被包围。除了麦当劳和可口可乐,还有自以为熟悉的外国品牌:美禄、美极面等。

食物被语言施魔法

城市的孩子,食物只是延续生命的东西。是谁制作的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小时候吃过的某个摊位,长大后已经不复存在。有的是明明开店不到几年,却彰显自己老字号(想想,我也是超过30年老字号)。我再也吃不到某个小摊位制作的食物。食物被语言施予魔法,我们忘了实际的感受,只剩下充满饱腹感的味蕾,仍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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