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菖蒲与蜈蚣/陈秋霞

文/图|潘斯里陈秋霞

最近与佛光文化事业合作,出了一套名为《生命之光》的套装书,卖书的收益全数捐作慈善用途。过去几个月,我跟如行法师及一众师姊相处的时间多了,趁机会向她们请教一些有关佛学的知识,可以说获益良多。因宗教信仰不同,平常遇到生活琑碎的事情,也会用不一样的方式去处理。

最近我问及如何对待那些来我家厨房“偷吃”的蚂蚁和飞虫。她们教我要善待这些小昆虫,只要温柔地告诉它们离开,说不定小虫就会“拉大队”到别的地方去。

这话题让我想起前几年为韩国报章写过一篇文章《不速之客到访》,内容摘录如下:

朋友介绍我认识一位刘先生,他对种植很有研究,尤其是盆栽,是位专家。在一次闲谈中提及我的家乡苏州,我才得知自古以来,苏州的文人都爱放一种叫菖蒲的植物在书桌上。是文征明?还是唐寅?他们都是我的同乡啊!不禁联想到他们书房的布置是多么的古典优雅。谈着谈着,刘先生干脆就赠送一盆让我捧回家。

不懂种植手艺

“我从来不懂得种植这门手艺,花花草草死在我手中是预料中的事。但是,新的一年刚开始不久,何不尝试一下?于是我下定了决心要有一番作为。回家后,我急不及待将这‘新宠儿’摆放在书桌上,信手拿起一支毛笔(因还没准备种花的工具),尝试用笔管松开盆里的泥土。突然间,一条小虫从石头底下钻出来,吓得我不知所措。我一时不能判断它到底是什么虫,但是从它走动的超快速度来看,很可能是一条小蜈蚣。它爬到一张我用过的书法纸上,我赶忙用纸将这‘不速之客’紧紧地包起来,丢进平时用作洗笔的小盆子里。

“我平时不太杀生(指的是蟑螂蚊虫之类),若不是到了最紧急的关头,我都不愿意这样做,何况是过年期间,我更不忍心将小虫杀死。静静观察一下,它竟然逃出我那张书法的“重重包围”而在水里游动起来。我将这情景拍下来传给朋友,顺便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我心想,总不能掉以轻心将小虫放走。万一它真的是蜈蚣,等它长大后会招来祸害。我明白自己实在下不了手,又想要逃避,所以暂且将它留在盆子里再作打算。再怎么说,是我将它从朋友家带回来的。如果不是我,它的遭遇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自由自在地生活呢!正在犹豫之间,短讯来了,一位朋友‘投诉’我这样做是在虐待小生命。我的天呀,怎么会受到这样的责怪啊!只能慨叹做人比做小虫难。起码,没有人责备它,甚至还有人为它的‘安危’而担心呢!

朋友“投诉”虐待小生命

“傍晚,我再去看小虫时,它已不再游动了。心中不至于难过,只觉得事情终有个结局。我心血来潮,动笔画了一幅菖蒲与小虫的作品。依据中国过农历年的传统,家家户户都会在大门口贴上七彩缤纷的年画,而‘铁鸡斗蜈蚣’这题材经常会出现在丁酉年(鸡年)的年画上,喻为邪不能胜正。

“说起来也挺巧合的,我是鸡年出生的。我和小蜈蚣本来互不相干,却奇妙地相遇。正邪虽不能共存,但是我们在书桌上也有过一段小故事。”

最有趣的是,当韩国报章的总编收到这篇文章时,还打电话给干儿子Tony说:“你干妈太厉害了。一条小虫也可以写上两千个字!”

有两千吗?终于明白了,因为翻译成韩语,加了Hamida,Shimida这些发音,两千字?完全没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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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对电影艺术的憧憬/陈秋霞

文/图|潘斯里陈秋霞(转载自陈秋霞著作《妈妈语录》/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

很难想像一个才5岁的孩童对电影会有着那么深刻的印象,更因为对这门艺术产生憧憬而决定以它为自己的职业。

这一切可能要从我小时候开始接触电影说起。

我虽然不是电影世家出身,但因父亲在片场工作的关系,很幸运地,每逢拿到免费票,甚至不需要票,他都会带着我进戏院。是跟母亲拍拖?还是为了吹吹冷气?那就不得而知。因为我年纪实在太小。

在我记忆中,第一次进电影院半懂不懂地看的电影是1962年发行的《猎兽奇观》。这部戏是由“银坛铁汉”约翰韦恩(John Wayne)所主演的,主题曲《Baby Elephant Walk》更是风靡全球,横跨半个世纪。相信由30后至80后的观众,只要听到那段用口哨吹的前奏,都不期然会哼起整首歌的旋律。这真的称得上是经典中的经典啊!

以我当时的年纪,怎么会对这部电影留下印象?对一个5岁的小孩来说,充其量就是从大银幕看到很多动物在走动吧。但我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我居然认错男主角是自己的父亲!还在戏院里大喊爸爸。

小丫头不懂什么是尴尬,只想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跟那金发美女在一起呢!心中有着莫名的不快,相信“吃醋”这感觉是第一次出现在我小小心灵中。

后来母亲解释那是因为父亲跟约翰韦恩长得很像,很多人也是这样认为。可惜父亲不会骑马,英文程度也不高,不然的话,他早就可以进军荷里活(好莱坞)啊!从那时开始,我就常在我的“小朋友圈子”中(其实只不过是那几个邻居)炫耀自己的爸爸有多威风,乐在其中。

大萤幕看姐姐

对电影明星有点认识后,我开始注意各种与电影有关的事物。有一天,母亲告诉我姐姐要去拍电影了。

哗!我将会有一个当明星的姐姐?我一直期盼能看到姐姐的表演,也终于等到了。母亲说要带我去看《教我如何不想他》这部歌舞片,而姐姐会在戏里跳舞,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在漆黑一片的戏院里,我看见的是姐姐脸部光亮的大特写,好看极了! 我大声喊:“姐姐,是姐姐呀!”

这一次是真的啊!这美妙的片刻,触动了我对电影艺术的憧憬。突然一声巨响,惊醒了我脑海中像梦一样的画面。那是葛兰演的女主角从舞台的升降板失足跌落地面的声音,电影的结局原来是要让她失去生命。

又是那种似懂非懂的感觉让我很懊恼,我差一点快哭出来了。我却庆幸姐姐不是女主角,不然我以后就看不到姐姐了。那一年,1963年,我才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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