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余

走路

【树的年轮】黄国雄

行走或者漫步时,脑海里的神经网络就特别活跃,因为世界宛如鲸鲨进食,向着踏步而来的走路者吞纳,或者倒装的说,万物逐次涌入走路者的驱体中,远处事物如同沙漠里突遇大雨腾奋生长的绿草般在精神里蔓延,想象在身体与大地之间巡梭,这种情况是自由最实质的浮现。身体像是没有束缚的云俯视大地,行走的人不只是在观察万物,更关键的他是万物的一部分,物我的区别在呼吸与汗水中溶解,移动的不只是个别肉体,也不是要走向什么东西,是脑神经细胞与宇宙空间的原子在共振,彼此感受双方的颤动,有如弦弓在小提琴弦线滑过的和鸣。 

在自个阅读史里,常常可以读到一些思想家,文学家等都喜欢散步,可能是流转步伐的节奏,像是思维被敲打的音符,走久了,脑海里坚韧有待出生的灵光也敞开,催生了历史中许多伟大的点子,改变了人类前进的方向。 

写下《走路,也是一种哲学》一书的斐德里克葛霍教授说 :“ 走路时的自由,正在于不必当某个人,因为行走中的躯体没有故事,只是一道亘古不变的生命之流。” 

在清晨走路时星光还是亮着,不过东边的角落,晨曦初露出它的颜色,爬上附近的山峦,但是身体周遭的一切还没有开展它们的样子,看不清树丛的轮廓,虽然空气里弥漫它们清新氛围,喜雀和八哥的合鸣在林中传开,它们还害羞地躲藏在漆黑里。

像和曙光赛跑 

我们倾听,我们牵手走着,我们看见一片片轻柔的雾霭从峰顶滑下,像是和曙光赛跑,我们走向光明处,像片叶子,迎向阳光,我们确信光明将穿透黑夜的密林。

在傍晚走路时我尝试放空“自己”,忘了对自己的记忆,只想让脚下枯叶薄脆的裂声,路边的草丛与树木散发的绿香,天空白云的颜彩,头顶上阳光的灼热,占据我整个意识。 

此刻的存在是一道气味、光影、声音的组合,是风景的一片,如诗也如词, 

斜阳夕照    几抹残云渍晴空 

燕雀皆归    花树无语路寂静 

何人  犹恋暮光慢步行  

当一个人只有天地为伴的时候,他可能觉得会和周遭有种融合为一体的感受,或许同时也感到满腔独立于天地的情怀,因为这是独一无二的时空在场,没有其他事物可以干扰,其独一无二的“本真”就会显现。 

走路就是体验最实在的事物,成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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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颜色/黄国雄

【树的年轮】黄国雄

小时候我常在隔壁小店的饼桶前踟蹰不定,其实在我带着一角钱走出家门时,我早已和自己说好要买那星星糖霜小圆饼。我喜欢一堆各种颜色的星状糖霜摆设在我面前,仿佛那是从容纳了一个宇宙的万花筒吐绽出一颗颗艳色亮丽的星星,望着望着那五颜六色的小圆饼食欲就来,当糖霜在嘴里溶化美好的幸福感就出现了,可是我每次走进店里望着那一桶桶各式各样的饼干,我都忘记之前的决定,犹豫于众多的想象可能。

虽然我们不能知道上帝长成什么样子,而且某些情况下也不能谈祂的样子,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有眼睛,因为最初的时候, 祂说:“要有光。”

要感知到光,就必须要有会收集光的器官——眼睛。

眼球后壁布满了亿颗杆状与圆锥状细胞。杆状分析黑白色彩,而圆锥细胞分为3种各自辨识蓝、红、绿3种色彩。奇怪的是,大部份哺乳动物只看到黑、白、灰,而灵长类动物如猩猩与人类,就有色彩视觉的能力。

识别颜色 智慧起点

从这点臆想,颜色的识别能力,说不定是智慧的起点之一。不过我们也可以说,色彩并不是事物具有的本质,而是观者内在心里的诠释,会辨识和应用颜色,可能是使我们生命更有意义的天赋。

我这说法当然是种没有实证的猜测,颜色与智慧应没什么关系,但和我们另一半的心灵状态,情绪感情就很有关联。

我们看到一大片红色,心跳会增速,看到蓝色心情会放松,我们读到“碧云天,黄叶地”会感慨,我们看到金黄色的朝阳会觉得心情勃勃。

当光在5亿年前首次由三叶虫首次体验,很可能只是雾般的微微亮班,但是今日的光彩,已经形成如莫纳温柔细致、梵谷奔放热情、塞尚忧郁深沉画笔下丰富色彩。

对于自己创造的成就,我想上帝肯定满意这种结果。

幸福的小孩站在饼桶前会分裂成许多个微小的灵魂,因为还没给孤独与寂寞锻锤成单一结实的成人,所以美梦还是有颜色的;所以美梦还没有结束的;所以美梦还如繁星一样多的;所以他们会像萤火虫迷失在银河之下。

这时候,你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茫然的模样,或许经历了一场小小的心灵磨练,日后长大在五光十色的社会求存,他也能坚定的走出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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