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首度驻足峇厘岛。买下配套后，被通知美国人入境峇厘需要签证。

问：为何多次去峇淡岛和民丹岛都无需办签证呢？原来是因为从新加坡乘渡轮直接抵达岛上度假村，没入境印尼其他地方。我还以为老美入境印尼无需签证，真是想得美！

美国护照去欧陆也许通行无阻，来到东南亚就不一样：亚洲人可以免签的国家，老美都不能免。

我们的配套是私人自由团，两人成行。按旅行社设计的日程，一名导游和一名司机全程跟着我们。导游安排餐饮住宿，或充当挡箭牌。比如，若有人前来兜售纪念品，导游就挡。

看中这个配套是因为行程中有个项目是到帕尼达岛（Nusa Penida）。这个离岛位于峇厘东南方的龙目海峡。早就听说此岛海岸线景观绝美，海涛声势惊人，只是行程有些折腾。

从丹帕沙的沙努尔（Sanur）港口乘快艇到帕尼达岛约45分钟。提早抵达港口，一看，一整排的快艇！算算近20艘在等着开往不同的小岛。游客实在太多，等候的时间比实际的航程更长。

直角转弯惊出冷汗

抵达帕尼达岛与当地的司机小弟布都会合，就出发上山。岛上设施尚未完善，道路狭窄蜿蜒，时时有惊险的直角转弯。布都的驾驶技术非常好，但我越老越怕死，由于箭已离弦，只好置生死于度外，时时惊出一身冷汗。路上偶有些坑洼，司机以蛇行姿态跳跃挺进。

行至半山，布都伸手一指丛林中的小木屋，说：那就是我的家。木屋旁一洼一洼的农作物，还没看清楚，车子已经呼啸而过。原来司机小弟已婚，孩子有两个。开车是正职，闲时种菜。

爬坡有时，终于抵达断崖景点和火山石滩（Kelingking Beach），看到惊涛拍岸的奇景，突然觉得所有的折腾都是值得的。布都如灵猴般跃身爬上大树，居高临下为我们拍了几张绝世美景照。

游客沿着石阶走下石滩观赏断崖，导游雅沙腿脚比我更不济，知道我不喜欢攀爬他特高兴。一切远观为宜。我们在靠海的餐馆一边喝椰水一边欣赏滔天浪涛，悠悠然把蓝空下黑石滩的海涛声色收揽入怀。

雅沙是爷辈人物，在旅游业沉浸十多年，经验老到风趣健谈。旅游若是看电影，导游的表演就是同场加映。

雅沙说我们是私人团，他全程按照我们的意愿行事。比如行程中有一项目是到某商场购买银器和艺术品，我说我不想买东西，他立马取消。还有一项是看市政厅，我说不想看市政厅，他就改到丹帕沙平民巴刹感受异国民生风貌。

巴刹里满坑满谷的海产和干粮，很熟悉的腥味，很熟悉的货品，当然什么也没买。雅沙问我们喜不喜欢喝咖啡和茶，喜欢。于是就安排试喝爪哇咖啡和精品茶，结果买了一堆咖啡粉和精品茶。算是自投罗网。

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就想看美景。来到峇厘当然要去乌布看风景。乌布是峇厘岛的文化中心，一路上都是木雕、象牙雕或石雕的店面，也有很多画廊和陶艺工作坊，看到有趣的画廊作坊，就停下来观摩片刻。

乌布著名的Tegenungan 瀑布确实漂亮，但观光意图非常明显。游客排队付费荡秋千、付费体会高空滑索的刺激。山谷里到处都是精心设计的摄影点，游客轮流坐上大鸟巢或心形吊椅，记录“到此一游”、“我爱乌布”的瞬间，自己竟也未能免俗。

到峇厘当然也要看梯田。我们到Tegaladang看水稻梯田。印尼的梯田照片看过多次，但亲临其境感受不一样。在田垄上走着，水稻在两旁，自己的倒影映在水面上，农家的风味在脚底回转。这是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了！

满街游客歌舞升平

我们夜宿丹巴萨南部海边的旅游区库塔（Kuta）。这是2002年恐怖袭击的地点，爆炸案造成202人死亡，其中80多人是游客。雅沙问我们想不想看一下罹难者纪念碑，我说：不必了。此地酒店一间挨着一间，入夜后灯红酒绿的娱乐餐饮场所非常多，到处一片歌舞升平景象。晚饭后上街遛跶，满街都是游客。公路非常繁忙，车子多摩托车更多，轰轰的引擎声不绝于耳。一路尘烟沸腾。

峇厘岛去来，严格说没有想象中美好。印象较深刻的除了帕尼达的海涛，竟然是陪游的雅沙和帕尼达的司机布都。多年来到处游走，常觉得传闻中的好地方如今都不如以往，是因为游客太多吗？旅游业成就了景点，也耗损了最原始的美。也许，一个地方成为旅游景点之前才是它最好的自然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