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

【弹剑论政】分治延续 恶法照跑 / 胡逸山博士

上篇提到英国殖民者当年包括在本地的世界各地殖民地里采取“只抓大事、放任小事”的治理方法,成功以少数外派官员即统领环着地球绕一圈的“日不落帝国”。而英殖民者在本地的政治社会“安排”上留下的两笔最大“遗产”,彼等的“效果”直到当下也还是昭然若揭的。

其中一笔“资产”即所谓的“分而治之”政策。面对本地(部分也是英殖民者因社会经济之利而一手造成的)的居民有着多元种族、多元文化、多元语文、多元宗教等的特征,英殖民者一方面秉着以上“只抓大事、放任小事”的原则,放任彼等各自“发展”自己的族群,各建各的语文学校、宗教祈祷所等,供主要是各自社群来使用。



另一方面英殖民者又在有意无意间“鼓励”不同族群从事不同的行业等,如一些务农、一些从商、一些挖矿等,久而久之,虽然这些不同的族群还是有相互交往的机会,但基本上彼等没有建成共同的国族理念,而是把主要的效忠对象放在各自的族群概念上。如此,从英国人当年的“如意算盘”来看,本地各族子民就难以抛开各自根深蒂固的文化、宗教而团结起来与英殖民者对抗,而只能乖乖地为后者的利益而服务。

当然,最为讽刺的是,本地的国族觉醒主要还是由被英殖民者一手栽培出来的各族精英们所启动的,在英国因第二次世界大战里虽胜犹衰、对于持续治理全球殖民地有心无力的大环境下,彼等成功从英殖民者手中争取到独立,合组一个崭新的国家。

多元无阻国民团结

但在这里必须强调的一点是,一些人倡议说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如要发展“真正”的国族精神,就应该独尊一种文化、一个语文等,这一点我觉得是一个迷思。我在世界上许多多元文化、多元语文的国度里生活过,亲身体会过如此的“多元”从来不阻扰彼等的国民团结,反而只会令到彼等更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瑞士即为一个典型的例子,有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罗曼语四种主要语文,皆受到平等的尊重,一般瑞士人至少会这其中两至三种语言,无形中也让这中欧小国成为世上其中一个最先进的创新国度。其他如加拿大、比利时等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无论如何,英殖民者搞“分而治之”是一回事,但独立后本地算是自己管本地的事了,英国也力不从心搞什么“新殖民主义”,那为何族群之间没有更大程度的相互友好、促进国族相容,大家一起百花齐放,而是任由一些方面为了自身政治利益而继续任由如此扭曲了的政治社会模式延续下去,而且某种程度上还“发扬光大”,那就是另一回事,而不能只归罪于英殖民者了,这可是值得大家深思的。



英国人另一项也可说关乎政治的赋予本地的“遗产”,就是彼等留下的各式各样当年为灭绝反殖民运动的钳制民主自由的“恶法”了。

有者被“理所当然”地延续下去;有者就成为新的本地化的“恶法”启蒙者,即便这些恶法在英国或其他业已民主化的前殖民地已然陆陆续续地被废除了。

在建国半个多世纪的当下,本地各造在思想上仍然需要继续摆脱如此的政治社会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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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对选绩负责由此做起/胡逸山博士

国盟当下“名义”上是由丹斯里慕尤丁领军,而由他领导,席次只及伊斯兰党约一半的土著团结党,却出任国盟多个受委高职。不久前,慕尤丁委任自己土团党的拿督斯里阿茲敏出任总秘书后,伊斯兰党副主席拿督斯里阿末山苏里博士辞去国盟总财政一职,被各界看成是伊党欲向慕尤丁以及土团党“摊牌”的前奏。

的确,客观来说,慕尤丁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领导国盟,长远下去,对国盟的政治前途而言实在不是办法。譬如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身为最大反对党联盟的主席,他自然应该出任国会反对党领袖,领军国盟一众议员在国会里与政府针锋相对,一较长短。

但不知是慕尤丁自认力有不逮,还是出于其党内权力平衡的需要,竟然由土团党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韩沙再努丁来出任。伊党理论上是也同意如此“别扭”的反对党领袖安排,但也一定觉得不是滋味。试想,慕尤丁坚持霸着国盟主席权位,但在需要冲锋陷阵的角色上,却又委派一名党内下属来出任,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由伊党领袖来出任国盟主席以至反对党领袖,那不更为干净利落?

由此其实可衍生开来讨论本地政坛上一些传承已久的政治伦理需要一定程度改革的必要性。在一般的现代真正民主化的国家里,政党与政党的领袖是没有太强的政治“粘性”的,因为政党只被视为(但未必完全是)志同道合的政治同志们,为求更有效地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共同使用的政治载体或工具而已。

但若政客“司机”我行我素,自抄小路来个弯道超车,结果却是把政党载具开到“荷兰”去,欲速而不达目的地(如未能在选举里赢取政权),那么这名作为“司机”的领袖,理应鞠躬下台,由同载具的政客推举另一位“司机”出来掌舵。

如今年年中,英国保守党在大选中狂败,时任英国首相苏纳克便立时辞去党魁一职,启动了新一轮的党选。而历任的保守党与工党的领袖也是如此的轮换。而美国的政党更胜一筹,可说几乎是没有真正的党中央领导层的,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所谓主席相似于本地政党或社团的执行秘书而已。

平心而论,这种“领军败选即自觉下台”的政治伦理,在本地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如在2008年大选后,国阵虽未败选,但却失去了占据多年的可修宪的三分之二国会议席优势。时任首相敦阿都拉不久后也就自觉辞去首相及国阵和巫统党主席职位,由副首相兼署理主席拿督斯里纳吉顶上。而2018年国阵在大选里首次失败倒台,纳吉也从善如流地辞去巫统兼国阵主席,由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博士暂代。

政党轮替司空见惯

但在那之前,本地反对党一方,因为长期地被无情地政治打压,没有机会有着正常的政党轮替,所以也很难在每次几乎毫无例外地败选后就更换党领袖。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总不能预期当时的反对党每4至5年在大选里必败一次,而每回败选后就都换新的反对党领袖,周而复始如此。但当下国内已然更大程度的民主化,政党轮替已然司空见惯,那么也是时候实施党领袖的选绩负责制,如领军败选后即辞(党)职归故里。而这由政治身段向来柔软的慕尤丁做起,可谓“实至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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