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格陵兰岛/系列3 图/文|郑秀兰

格陵兰岛之旅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离船出海了。每一次离船准备都十分严谨，防水挡风保暖外套加靴，帽子手套救生衣齐备，穿戴得一身沉甸甸。

船员在极短时间就把橡皮汽艇吊在海面，在下船登上汽艇间摇晃的阶梯上，总是战战兢兢，深怕不小心掉落冰冻海面，3分钟就会把自己冻成冰体。每艘汽艇只限12人，落座后不可随意调动或站起，以保持汽艇平衡。

出发前，向导必会预先探测天气和地理条件以确保探险顺利。

于是孤舟向看不清的方向驶去，雾气迷水气濛，仿佛进入了混沌天地，清气未上扬，浊气未下降，天地未清明。渐行朦胧转清晰，回神才发现海面结着薄薄冰层，在汽艇驶过后片片又碎碎的拢拢聚聚，围绕在舟艇边发出清脆轻音，荡荡漾漾煞是美丽，它们漂自八方，零零碎碎冰花似的洒满了一泓湛蓝海面，目迷心醉。

大自然的鬼工神作

漫海碎冰浮冰已是陶醉，冰川冰山的出现只是让人无语。壮势河川的巨大冰川以雷霆之势冲向海面，在完全落海前戛然而止，峭壁似的凝固在海陆间，欲落未坠。远望是一道凝固在寒气里的冰墙，近了方感它的厚重超越想象。寒光闪闪的晶蓝寒气袭人，巍巍冰墙上有序无序的尽是自然鬼工神作。

它是由冰块堆积形成的一个巨大流动固体，看似凝然不动实则澎湃在心，时有微微爆裂响音，像是远处传来爆竹余声。今日面貌未必昨日容颜，临海的接触和气候冷暖，霎时就改变冰川的寸寸样貌。

高深莫测年岁难猜

冰川缘起于千万年前雪花的飘落，地理条件将雪花相互推挤滚成雪粒，挤压中也把空气糅合在一起，形成今日所见的冰川冰。从最初乳白色到最后蓝色冰晶，其透澈的晶莹原来经历了千万年时间与气候的千锤百炼。无言以对时间淬炼的自然壮美，临近的仰望，我卑微生命的存在还不及其体内一个小气泡千年的光阴……。

海面兀自漂移

气候转暖时，由于海水与边缘冰体的互动运作，冰川临海一端会从母体断裂崩塌掉落海里成一冰山孤体，而当冰川流入大海时，巨型冰山就增加。挟带至少5000年岁月凝聚的生命力，大大小小冰山在海面兀自漂移。一座座冰山汇聚一处时俨然像个冰雪王国，可望不可及的冰国谜一样谧静，无有喧嚣，只有明净，眺望，瞭望，欲罢不能。

冰山看似巍然不动，却自由随风力洋流载浮载沉向南漂流，时速随寒流一日漂移几十公里。历经无数日升月落的漂泊，以一至十年的时间，随渐暖气候不断冰消融解自己，直到其完全融入海洋那一刻，那最后一滴泪为谁蜡炬成灰？

日映照光金光闪闪

傲然海中的冰山，经风雪历寒流，丝丝缕缕点点滴滴，任海风洋流不断刻画其样子。冰颜一角的崭露冰清玉洁，还有十分之九的庞大躯体隐藏在深深海底，高深莫测年岁难猜。

形态各异的冰山在落日余晖映照下金光闪闪，在月儿丰满时冰山虽一角，却足以苍茫辽阔你的世界。

高耸云霄更显秀气

露出水面的冰山部分有时过小不易察觉，对海洋运输经常造成危险。历经漫长岁月的冰山致密坚硬，消融前仍十分结实，硬度使钢铁瞬间脆弱。

1912年首航铁达尼号（Titanic）在纽芬兰岛附近不小心撞上冰山，导致船舱内积水过多半小时就沉没了。浮在水面的冰山一角虽小，可看不见沉在海里的体积却坚硬庞大屡屡使人类轮船致命。而“冰山一角”的成语正比喻严重事态已暴露出来一小部分。

现代酒遇上千年冰

向导顺手在海里捞上两块冰，一块明净透澈一块乳色冰凝，让我们分辨那一块是千年冰川冰和海冰。原来冰川冰的原料是干净无污染的纯净水，而海冰却掺有杂物矿物质，凝结成冰的过程和时间两相不可比拟，到底透明或乳白色的冰块在时间上更长久？大部分人没有猜对，包括我自己。

冰川冰是还未被人类善用的淡水资源。最后那块千年冰被捣碎掺入了洋酒，现代酒遇上千年冰，冰与火相煎，在舌尖上流转刹那，是否能品出时间的隽永与自然的体味？

相对于冰川冰山的壮丽，峡湾沿途两侧起伏的古老岩石山脉也十分奇特，似浮岛又像陆的拱起。

匍匐在几十亿年岁月的光阴，任大陆板块震了又停碰了又撞，任气候寒了又冰……体表沧桑刻下的印记倒影在水里，虚实间时光脉络清晰，完美无缝的岩骨纹路像是动物脊椎，封存着远古洪荒的记忆。而远山那些风刮雪积的痕迹，明显着是自然走过的轨迹。

静寂山体猜不透

不论山在远处或近处，在一日不同纬度里自是气象万千。

雾气遮眼时缥缈如仙山，夕阳拂照时金光矜贵看不厌；有时云从山岭飞起，山的挺拔不可一世，那时漂游过的冰山只是她的小小点缀。当云带横贯山腰纠缠不去时，其高耸云霄显得很秀气；而当夜色低沉时，黝黑静寂山体沉默着猜不透的诡异。

无论山色如何随日光和云层百变，夜晚的黯然让人沉默不已。

冰山，冰川，古老岩石，这些历经亿年岁月的自然景观，以静止的姿态随气候变迁，正悄悄改变人类未来共同的命运。

下期预告：从冰雪世界来到了偏远的北极荒野，渺无人迹的土地，时间更进入了亘古的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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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的格陵兰岛/系列2 大冰洋上看霸气的北极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