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

广州/旧巴生路/台湾 菜市场走透透!

捕风捉景|何凯晶(建筑系硕士生)

大马严格管控期间,并没有太多机会出门旅游,甚至提到旅游也是个非道义行为。然而大家总是按捺不住出门走走的渴望,让众人头疼的大爷还是习惯坐在茶餐室,天刚破晓每个社区总有人影在跑步。更早之前,还会有刚从巴刹推着菜篮回家的主妇,这是原本一个早上该有的样子。

疫情加强了行动管控, 视讯会议取代面对面会议,食物外带取代了餐厅堂食。走入后4G时代,互联网催生了在家创业、带货直播、网上购物,我们越来越少出门的理由,却也在重新思考为什么人要踏出门外,为什么要与周遭产生联系。

其实现实中有一群人是特别关注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他们很多是建筑师或者社会学家,以一种第三者角度田野式调查,观察式参与。

我曾经走访3个不同菜市场,并关注他们以活化为目的进行的社区项目,其中有台北东三水街市场(水越设计)、广州菜市场(何志森与华南理工大学建筑系学生)和吉隆坡旧巴生路巴刹(whereas 团队),这群人为什么觉得住家的附近不能没有菜市场?

把这个问题抛给摊贩,他们可能不会想那么多,不过日复一日的一份生计,或者就如岁月斑驳年龄递增、身体状况变差一样,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因此对于“非建筑类” 拆墙锯木的改造,反而觉得诧异,你们到底来做什么?既不来买菜,也不来卖肉,宛如菜市场这个场所里的“异者”。

美术馆与菜市场之洞(广州,2017)

何志森在某次分享上提到,广州菜市场的位置很有趣,相邻现代美术馆,然而面对各类活动和人群热潮,甚至百家宴邀约,菜市场摊贩们总是诸多推辞,不愿和大家产生更深厚的邻里关系。

他给华南理工建筑系的学生安排了一个功课,去和摊贩们工作一个月,一开始拿着画笔的学生们站在“腥风血雨”的现场格格不入,直到某天豪雨水淹菜市场,大家花了几个晚上帮忙搬运杂物,摊贩们才打开了心房,愿意多和大家聊天。

聊天过程中学生们发现摊贩赖以维生的双手长满茧,并提议为44个摊贩的手拍特写,在美术馆展览结束后,大家纷纷取来挂在自己摊位上方,没有什么比手更能代表自己的市井身分,作为菜市场的一份子,撑起一个家庭生计也养活一个社区经济。

后来美术馆和菜市场之间的实墙开了洞,艺术家用旧门窗和镜子做成透明的墙体,除了解决菜市场通风问题,大家开始可以窥视彼此在做什么。

人与人之间“改造”计划(吉隆坡,2018)

WhereAs 团队的沟通过程充满奇幻色彩,源自于一个制造现场冲突的现代舞舞者,她某天突然在旧巴生路巴刹跳起舞,更准确地说,是让身体随着步伐的移动、场域的变化而摆弄。一连跳了几天,从一开始大家的余光扫射,到后来主动为其他人介绍这支特别的舞,甚至有安哥上前指正她的舞蹈动作。

聊的天多了,大家提议让菜市场变成一个艺术展,摊贩们尽管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也答应了。很快四周围搭起了布帘投影机,陆陆续续有插画,摄影照片,文章挂在菜,鱼,肉的旁边,菜市场一夜之间增加了故事的厚度。

从不适到接纳,其实关键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共情,打破芥蒂首先就是日常聊天,而不是一上来就和你说我想做这改那。人情温度,社区烟火,这或许是传统菜市场在家附近的存在意义。

小学生带动朝气蓬勃(台湾,2016)

水越设计团队并不认为菜市场只属于上一代人的地方记忆,一开始召集东三水街市场的自治会和小学行政人员,来说明他们构想中的生活教室,他们希望让小学生走出校外,走进真实场景,了解自己身处的在地文化,若要学习怎么分辨鱼类,鱼贩不就是最好的老师吗?什么才是属于台湾的饮食文化,菜市场卖什么不就是最好的展示吗?

这个计划经过反复沟通最后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甚至后续摊贩会和设计师讨论,如何改造自己的摊位使其看起来更加美观,空间收纳,卫生清理等等。善意是会传递的,当其他人看到隔壁摊位被美化了也开始会自发地组织大扫除,整个菜市场一片朝气蓬勃。

撤展后何去何从?

广州菜市场的“手”照片和“无界之墙”传开后,吸引了很多前来打卡但不消费的游客,何志森因为没办法为摊贩创造营收而感到内疚,然而摊贩却表示,如果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益来接近他们,他们会更加瞧不起他。

那么一场“改造” 后,到底什么不一样了?大家更开心了,以前可能会因为各自的利益保持距离,现在会互相送食物,一起做点什么。

WhereAs 团队撤展后还会经常去巴刹,因为他们本来就与大家居住的同一个社区,本来就需要到那里去采购日常用品,和摊贩也如朋友般唠家常,管控令期间也会主动关心彼此情况。

从一个建筑视角来说,很多时候建筑项目结束了就结束了,进行下一个工程。然而社区计划说的是同一个空间下,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如何共同创造彼此更好的生活环境。

也许在这个不适宜旅游的特殊日子里,我们可以把目光放回到身边、附近、周围的人事物,去思考我们外出的意义,也许不只是解决日常需求,也许是如何更好地去理解自己所在的地方。

备注:

*感谢WhereAs 团队授权使用照片,旧巴生路巴刹的素材均源自官网。

*由于台湾和广州都是用“菜市场”,仅在马来西亚本地语境会用到“巴刹”一词,因此两个词汇交替使用。

更多资料:

【吉隆坡】WhereAS x 巴刹天:https://www.facebook.com/whereasoldklangroad/

【台湾】水越设计 x 市集计划:https://www.facebook.com/parentchildmarket

【广州】*更新:广州菜市场在截稿前已被被市政局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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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城之下 文艺老街风情

捕风捉景|何凯晶(自由职业设计师)

告诉身边的朋友自己要去澳门,大家第一句话一定是:“有去赌场吗?”这句话奠基了人们对澳门的普遍印象:繁华的娱乐商城,也间接告诉你:“放心来旅行,这里就是为游客打造的殿堂”!

当我从边境大楼出境,打算乘搭公共巴士去到旅宿,才意识到,巴士只接受现金或者当地交通卡,相较于新加坡或香港几乎所有的交通系统都已经支持Visa卡支付,澳门于我而言,那一刻突然变得很不International(国际化)。

而所谓的游客也不会乘搭屋邨巴士(Residential Route),而是直接租聘专业旅巴。当巴士窗景从挂满“CASINO·娱乐场”的霓虹大字,慢慢驶入老街小巷,整个城市的面貌突然换了一个模样,原来它不只是有赌场。

博彩、酒店住宿、餐饮购物、休闲娱乐这4者仿佛已经形成成熟的观光产业链,它们集结于一座座庞然大物中,也就是所谓的“娱乐场”——招牌与建筑物同等放大的比例,在城市里特别夺目,而几天下来你也对这些早已变成街景一部分的名字不陌生:美高梅(MGM)、永利(Wynn)、金沙(Sand)等等。

而我,会记住它们,不仅仅因为它们显眼得难以忽视,更因为这些娱乐场所内的艺术画廊。

国际艺术双年展

正值澳门国际艺术双年展(Macao International Art Biennale 2023),大多数酒店也借此机会与各大著名艺术家合作,如涂鸦先生(Mr Doodle)的作品,成为新濠天地(City of Dreams)展厅外墙立面的一部分,也成为酒店下午茶器具的装饰。

走过了繁华区,沉淀于各个美术馆与独立空间之间。从艺术家的视角看澳门很有趣,大多数策展人的引言都将澳门定位在地缘政治或边陲之地,甚至在国际上扮演着流动甚至隐形的角色。

炮台城墙的亲切

在葡萄牙人殖民时期,澳门没有留下系统性的治理和公民社会,但还是在大航海时代成为一个对外开放的贸易港口。

同样作为澳门——马六甲航海路线上的重要商业据点,我也因为某些殖民的相似性,古迹残迹如炮台和城墙,而感到一丝亲切。

澳门的老街区有着和香港城镇一样的密度,街道设计和阶梯,只是建筑高度上低于十楼,没有空间的压迫感,感觉澳门人更和善了。

据说,这里的游客多于当地人,少了香港的沸腾,多了中西角力400多年的文化相融。澳门,仿佛是一个大同世界,或许因为其包容性,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建构自己内心一片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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