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格陵兰岛/系列1 图/文|郑秀兰

当船从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出发后，人随船被抛入茫茫大海的丹麦海峡，乘风破浪里足足晕眩了两日夜。一千多年前挪威海盗埃里克瑟瓦尔德森也是航行在同様海峡，狂涛也许比现在我经历的还汹涌！

海盗埃里克瑟瓦尔德森在冰岛因谋杀罪被流放，当年只好往西北探寻传说中隐约存在的土地，那时候只有帆和桨挥龙头在恶浪里浮浮沉沉，而目前处于旅程的我，在浪里簸荡，至少还有舒服的船舱。

创举总是艰难的，长着红胡子的埃里克，最后在一块渺无人烟的地方靠岸，成了第一位发现格陵兰岛先驱。为了开发这片冰封土地，他为无名岛屿取名格陵兰，意为绿色的土地，希望因此吸引更多移民，协力把冰天雪地化为绿地。后来虽然陆续移居了一些人，但冰冻土地和严寒气候终究难于深耕，渔猎为生的他们难以抵御自然天气变化，在严酷环境下坚持500年就消失了，当时留下的定居点至今仍无人烟。

而我的旅程是有计划航线的，但天气和洋流将决定最终航向和落脚处。

冰雪覆盖之地

格陵兰岛，世界最大岛屿，她是那么遥远和陌生，飘渺得像天边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这个最古老的陆岛全境五分之四处在北极圈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面被冰雪覆盖，凛冽的极地气候只有极昼与极夜，远在38亿年前大陆板块运动的碰撞中就形成了。

而今，我却晕眩在前往格陵兰东部冰湾的航线上，浑然不知自己将遇见或经历什么，对冰天雪地的世界充满了倾心的向往。

海上的图书馆一应俱全

这是一艘俄罗斯科学研究船，船上设备一应俱全，安全措施妥备，有一间小型图书馆，电影院和消闲区，三餐提供外还有各类茶点招待。船舱里无论操舵室，餐厅厨房或机房皆维持得一尘不染，还有世界各国国旗的备需之用。除了船长，共有40名水手，18工作人员，还有99名旅客。

极目茫茫大海中的航行，再大的轮船或更多人的承载，也只不过沧海一粟，自然风险莫可预测，生命此刻没有方向感，如落叶在风里飘零，而渐行渐远的漂游正分分秒秒失去外界的音讯。船上备有各类题目讲座和纪录片，还有临时补充的一些格陵兰历史、地质和生态等知识，多少捎来些许期待，其实对于一块已经存在几十亿年的土地，有了个粗浅认知。

自助烧烤尽欢短聚

黄昏余晖抚照，这时候露天甲板上架起了烧烤自助鸡尾酒会，有些队友装扮成各自喜欢的造型欢腾起来，挥一缕绝色夕照，迎寒风习习，在慢速轮船上享受美食美酒同时，自弹自唱演绎一场海神的故事。队友们来自世界角落，此刻大家相遇天涯却在同一艘船上命运相系，不分彼此尽欢短暂相聚。我却记得那晚的烧烤乳猪特别美味，还有那有些不一样的文化氛围。

夕阳归去，刹那海面和天空陷入无尽黑暗，灯熄人静时，突然夜空闪现隐隐跳动绿影，北极光出现了！大家都雀跃万分的拎着相机往甲板处观赏。

无垠穹苍弹奏舞曲

北极光，这高空的神秘光影，我曾经在芬兰寒冷的拉普兰天空顾盼她的踪影，也曾经在冰岛的深夜苦候她的来临，纵使在阿拉斯加仍然与她无缘相遇。今夜，北极的高磁纬地终引来了太阳风的带电粒子，它们在地球高空的大气层汇聚，带电粒子与大气层的原子相互运作，撞击，彼此纠缠拼出了色彩绚丽的北极光影，在浩瀚无垠的穹苍弹奏无言的宇宙舞曲。

有影无踪急速显隐

只见北极光披一身黄绿，幽灵般的流光从远方冉冉升起，柔软轻盈若惊鸿翩翩，似流云收放伸展自如，仿佛绸缎挥舞又若游龙在天空回旋。偶尔将绿光凝聚成弧状带状或幕状，奔放时舒展五彩充盈满星空，有时没有规则急急跳动，有时缓缓舒心徜徉，交迭重迭。

夜空里的北极光飘忽不定，有影无踪急速来去显隐。

绿光，黄光，紫光，秒间变化的千姿百态，似远若近，紧紧扣住仰望的心情。难得遇见的自然光影，在特定天时与地利的巧合，我终于在北极邂逅了她风采的神奇。

古希腊神话的传奇

千百年来北极光是宇宙的奥秘，在古老希腊神话中已经有了传奇。说北极光是泰坦的女儿伊欧斯，一个带有美丽色彩的名字，是黎明的化身，也是太阳神和月亮女神的妹妹。

北极光一般在极地午夜显现，消失的时候正是否极泰来的少阳。她穿透时光令人无限遐想，古人今人皆为之赋于各种想象。然在寂寂旷宇的万里星空，伊欧斯，变化神速的光影，转瞬即逝在天际。

空中日晕罕见光学

北极天空的深刻不仅仅是北极光，当天空卷状云带来大气中的冰晶，经太阳照射再折射，幻出一个圆环把太阳围绕在中心，就会短暂出现浮在空中的日晕这一大气光学现象，罕见的自然奇景。

水路上最多时间是在甲板上看天望海，偶尔云絮飘飘，海鸟低翔，更多时候海面辽阔晴空万里。朝阳光芒四射天映红，黄昏余晖抚媚映天际，一起一落韶光易逝，同样令人心醉眷恋。有时候太阳在海平线，有时在山背挥洒金光，有时照射在层层迭迭云层，那时霞光万道落海面。

阴晴间感受冬气寒意

越是深入峡湾，清澈天空投影海面湛蓝，若是海面雾气浓郁，天空也灰蒙蒙一片，海天原来相辉映。天空的脸孔随自然变化阴晴瞬间，阴晴间可感冬气寒意。首次见识朝夕风云翻覆天空色彩，让我想起小学美术课蔚蓝的天空，偶尔飘着几朵白云，这道永恒不变的风景在经历风雨人生后依然开阔晴朗，所有斑斓缤纷终归短暂。

继续徜徉在海路，看日出日落，望漫天星空，听海鸟低鸣。风吹过， 云飘过。风在，云在，海天静好如一。

下期：遇见北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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