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余棋华

少年时，听一首歌，闽南语，描述着那一代女子为人媳妇的生活。

“做人的媳妇真艰苦，五更起来人嫌迟，烧水洗脸人嫌热，白米煮饭人嫌乌。”后来这媳妇说：“气得真想剃头做尼姑。”

不但被夫家嫌这嫌那，还要忧心这忧心那——“担心院里鸭子没生蛋，又想小姑要嫁没嫁妆，又担忧小叔大喜没有床。”

当人媳妇，似乎一家大小事都是她的事。

每一天的生活迟得很晚才去睡，早早就需起得床，赶紧梳头涂粉点胭脂，进大厅抹桌抹椅，再踏入厨房洗碗碟。

她自己做得那么好，结尾描述恶媳的另一模样，早早上床睡，迟迟还不起床。若是被唤醒，脸黑不高兴起了身，头也不梳还把木屐穿了拖着走，木屐敲得Ki Ko Ki Ko响，嘴里还骂着家婆食古不化，是个老柴头。

浪漫女子变得实际

听这首歌，常想起某朋友他那温顺的妻，真的是屋里叔伯姑嫂一大家子，单单凉开水与热开水，就煮了一整天。我在想，如果没用电水壶，煤炉煮水也不难；她道，家婆要省钱，开水只许用炭炉，那炉真的要烧开一整天啊……

中年时，一次听到K歌这么唱：“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应该是感情的事不顺心了，还是分手了？回去后听完整的歌，是一个浪漫的女子变得实际了。她没了感情生活的周末，也可以关上手机窝在沙发里，享受什么呢？——“一杯红酒配电影。”

又想起当年可以轰轰烈烈谈恋爱，如今清醒的想着——“没那么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此时没伴，亦可平平静静过日子——“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

真的久了也习惯，所以呢，单身的女子越来越多了。继续听歌词里单身的好处：

——“不用担心谁，也不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随便听一听，自己做决定。”

不被人管又不必担着心，要忙要放空随自己，作了什么决定是自个儿的事。你且听听看，这样子自由空气，天大地大，无所拉扯也无牵挂，这甚好。

这两首歌都很写实，那代女子婚后的烦恼与不开心，这代女性不婚且告诉自己当如何好好活得开心。这代与那代，而转眼就要成形的下一代女子，那又会什么样的描述？

（注：少年听的歌是《祖母的话》；中年听到的是《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