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见

【灼见】向东学习,学什么?/锺启章

拿督斯里安华自2022年11月24日宣誓就任首相以来,即不遗余力地加强、加深马中两国的关系。

就在去年12月17日安华在东京接受日本报章《朝日新闻》的访问时就说,马来西亚的向东学习政策如今涵盖中国。马来西亚长期以来一直将日本和韩国视为经济发展的典范,现在也有意向中国取经。

向东学习政策是第四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于1982年2月8日所宣布的政策,主要是向日本与韩国学习集团主义与勤奋的工作精神。日韩的现代化工程成了马来西亚的楷模,也是马哈迪为了不想照抄西方现代化模式而开拓的新路。

把中国纳入向东政策的学习对象,究其实安华并非是第一个提出此论述的人。马哈迪在2018年5月10日第二度担任首相,同年8月20日在北京接受中国《财新新闻》专访时便重复提及此论点,当时是他第二度任相的第一次访华之行。马哈迪在1981至2003年担任首相的22年期间,曾7次访华,为马中关系发展作出重要贡献。

马哈迪解释得很清楚,马来西亚所主张的向东学习政策,其实是包括3个经济体,即日本、韩国及中国。这是因为当时亚洲的经济成长主要来自日本,其后是韩国,如今中国后来居上,而马来西亚的向东政策是可以适用于东北亚的3个主要经济体。

大马发觉中国不只是拥有大量可供投资的资本,中国同时也有大马可以借鉴的新科技,而中国公司往往增长迅猛,成为世界级企业,因此大马希望向中国企业学习。

其实,马哈迪在1982年首次宣布向东学习政策过后,曾屡次提及向东政策也包括向中国学习,只是不为媒体所重视,因当时中国尚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综合势力远不如今天这般强大。

2022年5月18日,配合向东学习政策实施40周年,马哈迪在马来西亚战略与国际研究所举办的一项论坛致词时,再次强调向东学习政策非只是向日本学习,而是涵盖所有东亚国家包括中国与韩国,只是他对日本印象特别深刻。他在1961年首次到日本时,只看到一个差点被战争摧毁的国家,却快速重建成为世界经济强国之一。

保留贯彻好的政策

安华任相后延续马哈迪的向东政策是明智之举。这显示他没有人存政举,人亡政息的官僚习气。好的政策就要保留并加以贯彻,更何况在向东学习40年后,大马在经济发展方面依然百病缠身,要进一步爬上世界价值链顶端并不容易,因而更加迫切需要通过从中国吸引投资,以期晋升为高收入国。

从另外的角度看,这也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安华希望在今年马中两国建交50周年的金禧年度,进一步加强与中国的经济合作。

马来西亚公司可以利用中国在各个领域的专业知识并寻求合资,特别是在人工智能(AI)、机器人、高铁、无人机、电动汽车、电池和量子传感器等领域,因为中国在这些新科技领域处于领先地位。

据马来西亚投资发展局去年3月8日公布的报告显示,2022年中国是马来西亚最大外资来源地。马来西亚共批准外国直接投资1633亿令吉,来自中国的投资额达554亿令吉,占比33.9%。

据中方统计,2022年两国双边贸易额为2036亿美元(约9604亿令吉),同比增长15.3%,中国连续14年成为马来西亚最大贸易伙伴。

重视文化交流互鉴

当然,向东学习除了经济利益上的考量,文化上的交流互鉴也不可忽视。安华曾多次参与回儒对话,去年11月29日他出席了吉隆坡回儒领导对话峰会并发表演讲,强调在文明转折点,马来西亚必须带头树立更具包容的世界榜样,让种族、宗教、民族和性别的多元化能和谐共存。

早在1995年,时任副首相的安华就在马来亚大学与哈佛大学杜维明教授对谈,展开了一场引人瞩目的回儒文明对话,并为国际社会所重视和称许。

随着安华坐正相位,喜见回儒对话热潮重燃,希望大马政府能够奋勇迈进,在各领域广泛采纳积极正面之儒家价值观,尤其是儒学核心思想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以匡正时弊,尤其是应对时下猖狂的贪腐歪风。

在中东许多地方流传已经1000多年的回教先知穆罕默德名言就说了,“知识,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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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学中国,难矣!/许世平

1982年我们推行“向东学习”,要学习日本和韩国的经济现代化,现在为了吸引外资及务实外交的策略需要,我们要向中国取经。

还有因为中国突破科技制裁,在逆境创新中崛起。农业及食品安全部长拿督斯里莫哈末沙布推崇中国的奋勇拼搏的精神。

的确,中国进步了,后来居上的崛起之势更是势不可挡。

根据全球500强企业排名榜资料显示,自2018年中国以129家对121家的入榜优势首次超越美国,2022年再以142家对136家美国企业,继续维持这项优势。

今日的中国已超越日本,成为全球最大汽车生产国;还以挤压之势挫败韩国,跃居造船业世界第一。

在这场激烈的经济竞赛中,中国原以大比分差距远远落后于别的国家。新中国成立初期,火柴和铁钉都要靠外国进口;1961年至1978年,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年均贡献率只占1.1%,就算在实施改革开放初期的1980年,中国的经济总量仅占美国的二十分之一。

集体努力拼劲赶超

为着不被开除球籍,中国人凭着集体努力,拼劲赶超。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2006年遂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第一引擎,2010年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2013年至2018年对世界经济增长更是提升至28.1%,跃居世界第一。

今日的中国,是全球唯一拥有全工业体系的国家,制造业规模稳居全球第一;在量子通讯、人工智能、5G科技,均保持领先。

学中国,学得来吗?首先是否能抓紧发展的机遇,因为中国承接了西方发达国家中低端制造业,成为全球生产分工网络中的“世界工厂”,9·11恐袭事件给中国的崛起打开机遇之窗。

中国的苦难学不来

其实,真正学不来的,是中国的苦难。历史上的中国,历经兴衰起落的朝代更替,有很多饥荒、灾难、动荡和战乱,迄今欧美国家也始终未能读懂中国,仍对中国的崛起充斥着误解和误判,还将中国描绘成歌德《浮士德》中可怕的“墨菲斯托”。

所以不要肆欲轻言,说要学中国,因为要懂吃苦,还要自讨苦吃,只要能理解中国就够了。

中国的昨日,“雄关漫道真如铁”,中国的今日,还是在路上的沧桑,要学中国,还挻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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