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彼岸

引用《迦摩罗经》所起的疑惑与回应

法理探思:吴德福

国家安全理事会通过2020年5月21日的文告,宣布同意让174个处于绿区之非回教徒宗教膜拜场所,根据国家团结局设定的标准作业程序,于6月10日开始开放活动。174个准许开放的非回教徒宗教膜拜场所,佛教只有一间位于绿区的霹雳州的佛光山道场。

这样的表面情况,引来教内非议。我就非议的要点,先写了一篇评析〈佛教失去存在感、不敢承担吗?〉刊登于《登彼岸》,接着,我引用南传上座部《迦摩罗经》的模式,另写了一篇评析〈佛教只要一个道场重开的真相〉,刊于《法雨红尘》。

有佛友认为我引用《迦摩罗经》在管理上不当,因为该经典是关系个人修行。

我的答复很简单:生活中的事物都引起个人的起心动念,都关乎个人修行。修行不是盘腿坐着修心而己,也不是在特定的时候持咒或念佛。个人修行是每个动念行住,都学习清楚不牵于烦恼。我不能接受把修行局限于固有的修行观念,而管理上就可以不清不楚,可以制造烦恼,可以造作!我觉得这样的辩解是用“管理”作为借口,不去正视心念和行动上所存在的烦恼心行!

《迦摩罗经》属于上座部佛教经典,载《巴利大藏经·增支部》第三集第65经,主要讲述佛陀对迦摩罗人的教诲。 

其对应的汉传佛教经典载于《大正新修大藏经·中阿含经·業相應品》中《伽藍經》第六卷。

颂扬自己教义 贬低他人教义

《迦摩罗经》记载释迦佛来到克萨普达城时,居于此的迦摩罗人向佛陀提出他们的疑惑,因为有一些僧侣行者来到克萨普达。他们阐述、颂扬自己的教义,但是对于他人的教义,则贬低、辱骂、鄙视、毁谤。接着,又有其他僧侣行者来到克萨普达。他们阐述、颂扬自己的教义,但是对于他人的教义,则贬低、辱骂、鄙视、毁谤。这些僧侣行者,哪些讲真话,那些在欺骗?

佛陀告诫迦摩罗人,当有某些原因使他们疑惑、不确定,“不要只听从报道、传闻、传统、经典、猜测、推论、类比、同感、可能性、或者‘这位行者是我们的老师’的想法”。这就是著名的10项准则。这10项准则出现于《巴利大藏经·增支部》第三集第65经,但是汉传佛教《大正新修大藏经》的《伽藍經》第六卷没有出现此准则。

有疑惑、不确定时,不当如此听信,那该当如何? 佛陀接着告诫迦摩罗人:“当你亲自了解这些素质是缺乏善巧的;这些素质是该受责备的;这些素质受智者的批评;这些素质采纳施行起来,趋向伤害与苦痛——那时你应当弃绝它们。”

“升起贪欲、嗔怒和痴迷是有害的、为贪嗔痴左右,心受贪嗔痴控制而起的造作,这一切皆有长远的伤害与苦痛。这些素质缺乏善巧、该受责备、受智者的批评,采纳施行起来,趋向伤害与苦痛,应当弃绝它们。”

“当你亲自了解这些素质是善巧的;这些素质是无可责备的;这些素质受智者的赞扬;这些素质采纳奉行时,趋向安宁与幸福——那时你应当进入、安住其中。”

“升起离贪、嗔和痴之意时,有有益的、不为贪嗔痴左右,心不受贪嗔持控制而戒制行为,这一切皆有长远的安宁与幸福。这些素质是善巧的、无可责备的、受智者的赞扬,采纳奉行时,趋向安宁与幸福”——应当进入、安住其中。

“圣者的弟子——如此离贪、离嗔、离痴、警觉、坚定——以慈、悲、喜舍的觉知,朝各方传送: 充沛、宽广、无量、无敌意、无恶意。如此心无敌意、心无恶意、清净无染——即时即地便得四个保障(省略)。”(以上乃经文扼要,供讨论之需)

存在感乃我执牵动

我那两篇评析都论及“佛教的存在感”乃深细的我执在牵动这样子的反应,很明显的比较分别,即烦恼(痴迷)。因此,质疑身为佛教领导人,我们是依烦恼心去判断、决定和展开行动的吗?

这其实是秉持10项准则之后,当去探思的经文方向!我是在度量痴迷作用,只是没有根据《迦摩罗经》说明这种素质是缺乏善巧的、该受责备的、受智者的批评,采纳施行起来,趋向伤害与苦痛——应当弃绝它们!

我那两篇评析文章的另一要点,乃提出佛教领导人得悲智双运地依自利利他的菩提心去判断、决定和展开行动,并举出佛教组织许多符合这中素质的实际行动例子。我是在度量慈悲喜舍的决策,只是没有根据《迦摩罗经》说明这种素质是善巧的、无可责备的、受智者的赞扬,采纳奉行时,趋向安宁与幸福。

我肯定,离贪、离嗔、离痴,在每一个行住动念,包括管理上的决策,都得学习度量与实践之,避免造作引起烦恼!每一个行住动念,包括管理上的决策,都可以慈悲喜舍,以便趋向安宁和幸福!

对于组织领导者,这是个人在管理上佛教生活化的修持!我不认为这是不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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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彼岸

入世佛教·人间佛教/吴德福

法理探思:吴德福 

入世佛教认为世间的苦难(Dukkha)乃建制的问题(Institionalised)。根据此根本理念乃要解决苦难必须从建制着手;比如医疗服务崩溃,就要找出祸首,找出问题源头,在根本上解决它。

人间佛教的理念是,苦难的解决办法是协助受难者,如捐点医药费或捐点医药物品什么的。

入世佛教认为人间佛教是弥补建制的缺陷,间接助长建制的继续腐烂,继续衍生苦难。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制造困难的帮凶(借用Sulak. Sivaraksa的话)。

人间佛教认为入世佛教太理想,不实际。

是故,佛教长者拿督洪祖丰居士打蛇随棍而有所询问: 你走哪一条路线?入世佛教还是人间佛教?

我探思,检阅自己的想法。我发现,我不太理会过于理论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人间,抑或入世,不能让理论束缚佛教佛法解除众生苦难的活泼性。历史中的释尊,其建立的僧团制度,也以灵活处理为要。若理念成为约束,释尊当会舍弃阻碍的教条,改以有效处理的方法,才有许多针对性的方法 (北传称之十万八千法门)。

灵活有效 才是方策

于我,人间,抑或入世,一旦是障碍,当舍而寻思,落实有效的针对性方法。在地球上,求其那一方净土法门,都不是当下处理地球苦难的方法。我信仰的人间佛法,以有效处理和解决地球众生苦难:政治制度是障碍,就算所谓的佛教国家,也要示威抗争,争取有效的执政。我当然理解因缘的约束,故无法推翻不良政治,那当争取有限空间,动用资源去解除地球众生的苦难。故,人间佛教,入世佛教都不应成为教条,约束行动策略。自我约束的人间,抑或入世,都不是释尊的方式。我所言及,人间或入世的中心原则,灵活有效,才是方策。绑死自己,怎会是寻求解脱苦难,包括生死!

也是佛教的长者,黄学海居士,则请教这是那家定义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 拿督洪祖丰居士前此曾论及佛青受不受到印老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

我探思,再想一想。

人间佛教,与入世佛教,乃学术研究的自我定义,方便解释历史现状,以能写成论文,整理方向。学术研究和社会实践的差别在于此。对此诠释之工具,无须费神追究出自那家。学术研究的,继续容他们学术研究,也有好处,厘清社会实践的盲点。社会实践有学术研究分析,当能整理方策。我一向看看读读,比较在乎不断改良的社会实践,有部份当感谢学术研究。出自那家,不是重点!

社会实践 非治学研究

佛青受不受到印老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影响是有,只取有功能性的。佛青是社会实践,非治学研究。我们人力有限,不容浪费资源。在最有限的时空,达到推动大马佛教社会的改变。老实说,为了满足部份无用的安排做法,是资源浪费。若有出席当年的佛青代表大会,就能体会那是怎样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治学研究提供理论,社会实践当依因缘达至目的为重心。

我们要的是改善的成就,当取有用的部份,舍弃无用。也正因为如此,佛青当年对一些所谓人间佛教的部份做法,有所批判,是自然会有的发声,毕竟大马佛教人力物力资源有限。我参与佛青,领导过佛青,很是清楚治学研究,和佛教社会改良,有实践上的差别。我们不拒绝研究,指出佛青之不足,但也不做花巧门面功夫。这是我的体会。佛青们有没有这体会? 问佛青!

根据拿督洪祖丰居士,学术研究者往往在观察实际的实践后整理出自己的理论,若以理论来约束实践,恐怕本末倒置了。

所以他的问题,其实是一个 catch! 佛教讲缘起中道, 实际行动看缘起思中道, 不是简单的是非题。只不过他也观察到, 一些从事人间佛教的组织, 几乎都彻底谢绝入世佛教。 

我个人认为,这就是实修的差别。个人有资质差别,要修道有得,后来的改善调适,很重要。组织也有资质差别,要有效救度苦难,改善调适,一样重要。裹足不前,抑或壮大扩展,抉择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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