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彼岸

素食与修行

法理探思:吴德福

素食与修行有无关系?这其实要看你所谓的修行是怎样的修行?

世间的宗教,耆那教奉行“最严格的素食”。

一般所谓的素食,不能满足耆那教的饮食观或要求!耆那教认为:无始以来,所有生物(灵魂)都是在业的束缚中,而业是善或恶行为的积聚。在业的影响下,灵魂习惯于在物质财富中寻找快乐,从而就有暴力的想法、行为、愤怒、怨恨、贪焚等。因此,耆那教的修行,严守非暴力——不伤害任何生物。耆那教的饮食要求,不仅要求素食,为了避免伤害小昆虫和微生物,他们亦排除在地下生长的蔬菜如马铃薯、蒜头、洋葱等。以不害为原则,他们选择造成最低暴力的食物(只有触觉的单感官生物。如榖类、蔬菜、草本植物)。以耆那教的立场,与修行有关系的饮食乃造成最低暴力的食物,而非仅素食!

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证悟真相,三转苦集灭道四圣谛,通过八正道教导信徒从业力束缚解脱生死轮回的修行方法。断除爱欲乃解脱修行的根本方向。爱欲断除,不论行者素食荤食,当出离生死。因此,解脱行并没有严格要求素食的饮食观。但是,鉴于不害的原则和世间因缘,而有三净肉的饮食观。故,以南传佛教的解脱道立场,素食不是解脱生死的必要条件!

北传大乘佛教的菩萨行,与菩提心相应、慈悲为上首、智慧为方便,当自利利他,度尽众生成就佛道。既然是“慈悲为上首”,饮食必然倾于素食,而成为菩萨行者的修行内容。

饮食观有所不同

修行的方向、内容和方式不同,饮食观就有所不同!素食与修行有无关系,得看行者的修行方向、内容和方式。基于修行抉择(宗教信仰自由),千万不可说这个饮食观才是修行,那就不是修行!

当大家对修行抉择和信仰自由采取尊重的态度,就能够放下心理认知的障碍去了解不同饮食观的理据,从而了解其差异的缘由,也会发现其中存在的共通伦理。

虽然修行方向之差异导致南传佛教徒接纳三净肉的饮食观,北传的大乘佛教提倡素食,其实这两种饮食观与不杀生戒与慈悲,有直接与密切的关连!

针对避免杀生的饮食节律,佛教如何处理?
南传的佛教徒可食三净肉:没有眼见、听见及为我而杀的肉。北传的佛教徒则提倡素食!同样是佛教徒为何出现荤素之分的饮食行为?

佛陀清楚知道生而为人,就有人的业报,必须饮食,才能维持色身。因此,在维持自我生命的饮食与避免伤害生命的伦理,根据所处的社会因缘,提出弹性的饮食戒律!

修行目标从轮回解脱

佛教的修行目标乃从生死轮回解脱。要解脱生死,除了证悟真理,还得持守戒律,其中最基本的戒律修持就是不杀生。在佛陀的僧团,出家人有不可耕作的戒律,因为耕作时,会无意伤害土壤里的生物。但是,如果所有的人们都不耕作,食物链的供应就会短缺,社会无法持续运作。因此,耕作与不杀生之间必须有弹性的处理。在家佛教徒,无须持守不可耕作的戒律。

在印度社会,出家的修行者很受人们尊重。为了支持出家人的修行,在家人主动以食物供养托钵的出家人。这形成托钵的社会制度。每个人的因缘都有所不同,能供养的食物也不同,甚至有限。因此,出家人对在家人供养的食物,一杯水、一块肉或一把菜,只要不危害健康,都不会择物以食。因此,佛陀的出家弟子,也接受荤食供养,条件是托钵所得乃三净肉。这样的饮食戒律在南传佛教圈维持至今,形成南传的佛教徒可食三净肉的现象。

佛教传入中国后,佛教的托钵制度难于在中土实行,因为在中国人的礼教传统,托钵等同行乞,受尽鄙视!中国佛教的祖师大德,参照制戒因缘,提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饮食清规。由于自供自给,在维持自我生命的饮食与避免伤害生命的戒律精神下,中国佛教的出家人持守吃素的戒律。百丈清规的传统维持至今,形成北传的佛教徒则提倡素食的现象!

佛教徒的饮食行为出现荤素之分,但是在维持自我生命的饮食与避免伤害生命的弹性的饮食戒律精神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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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彼岸

入世佛教·人间佛教/吴德福

法理探思:吴德福 

入世佛教认为世间的苦难(Dukkha)乃建制的问题(Institionalised)。根据此根本理念乃要解决苦难必须从建制着手;比如医疗服务崩溃,就要找出祸首,找出问题源头,在根本上解决它。

人间佛教的理念是,苦难的解决办法是协助受难者,如捐点医药费或捐点医药物品什么的。

入世佛教认为人间佛教是弥补建制的缺陷,间接助长建制的继续腐烂,继续衍生苦难。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制造困难的帮凶(借用Sulak. Sivaraksa的话)。

人间佛教认为入世佛教太理想,不实际。

是故,佛教长者拿督洪祖丰居士打蛇随棍而有所询问: 你走哪一条路线?入世佛教还是人间佛教?

我探思,检阅自己的想法。我发现,我不太理会过于理论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人间,抑或入世,不能让理论束缚佛教佛法解除众生苦难的活泼性。历史中的释尊,其建立的僧团制度,也以灵活处理为要。若理念成为约束,释尊当会舍弃阻碍的教条,改以有效处理的方法,才有许多针对性的方法 (北传称之十万八千法门)。

灵活有效 才是方策

于我,人间,抑或入世,一旦是障碍,当舍而寻思,落实有效的针对性方法。在地球上,求其那一方净土法门,都不是当下处理地球苦难的方法。我信仰的人间佛法,以有效处理和解决地球众生苦难:政治制度是障碍,就算所谓的佛教国家,也要示威抗争,争取有效的执政。我当然理解因缘的约束,故无法推翻不良政治,那当争取有限空间,动用资源去解除地球众生的苦难。故,人间佛教,入世佛教都不应成为教条,约束行动策略。自我约束的人间,抑或入世,都不是释尊的方式。我所言及,人间或入世的中心原则,灵活有效,才是方策。绑死自己,怎会是寻求解脱苦难,包括生死!

也是佛教的长者,黄学海居士,则请教这是那家定义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 拿督洪祖丰居士前此曾论及佛青受不受到印老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

我探思,再想一想。

人间佛教,与入世佛教,乃学术研究的自我定义,方便解释历史现状,以能写成论文,整理方向。学术研究和社会实践的差别在于此。对此诠释之工具,无须费神追究出自那家。学术研究的,继续容他们学术研究,也有好处,厘清社会实践的盲点。社会实践有学术研究分析,当能整理方策。我一向看看读读,比较在乎不断改良的社会实践,有部份当感谢学术研究。出自那家,不是重点!

社会实践 非治学研究

佛青受不受到印老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影响是有,只取有功能性的。佛青是社会实践,非治学研究。我们人力有限,不容浪费资源。在最有限的时空,达到推动大马佛教社会的改变。老实说,为了满足部份无用的安排做法,是资源浪费。若有出席当年的佛青代表大会,就能体会那是怎样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治学研究提供理论,社会实践当依因缘达至目的为重心。

我们要的是改善的成就,当取有用的部份,舍弃无用。也正因为如此,佛青当年对一些所谓人间佛教的部份做法,有所批判,是自然会有的发声,毕竟大马佛教人力物力资源有限。我参与佛青,领导过佛青,很是清楚治学研究,和佛教社会改良,有实践上的差别。我们不拒绝研究,指出佛青之不足,但也不做花巧门面功夫。这是我的体会。佛青们有没有这体会? 问佛青!

根据拿督洪祖丰居士,学术研究者往往在观察实际的实践后整理出自己的理论,若以理论来约束实践,恐怕本末倒置了。

所以他的问题,其实是一个 catch! 佛教讲缘起中道, 实际行动看缘起思中道, 不是简单的是非题。只不过他也观察到, 一些从事人间佛教的组织, 几乎都彻底谢绝入世佛教。 

我个人认为,这就是实修的差别。个人有资质差别,要修道有得,后来的改善调适,很重要。组织也有资质差别,要有效救度苦难,改善调适,一样重要。裹足不前,抑或壮大扩展,抉择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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