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彼岸

美与美学,从印象说起

法理探思:吴德福

学佛者从事艺术创作,抑或进行艺术欣赏时,可以抑或应该保持怎样的态度?感性处理,理性处理,抑或感性与理性互导出发?

(印象派初期的“实践”源自于光学的“理论”。印象一名来自莫内的“日出·印象”,他认真的科学的分析了光与颜色的微妙关系,摸索出表现光的特殊手法。)

我没有绘画理论的熏陶。我理解的印象,是光景投射于心之印象,故谓印象,而非实景。放下理论的束缚,纯粹喜欢印象的色彩!

美是感性的。艺术是美的表达,也是感性的。理论是后有的,要把美的体验,体验美的结果整理出来。理性知道、分析哪是怎样的美、哪一类的美之体验。

体验某种美,发现要再达致,可能出现问题、障碍,整理出理论,以达成解决的方法,让艺术之美得以体验。理论乃为感性的美而生而服务。当理论形成一套达致体验艺术美的方法,便形成一套艺术思想。出自该位艺术家的理论,便是他的艺术思想。

美不从理性而生,美从感性而生。欣赏美时,不该被理论所束缚,甚至在美的创作过程,理论有时会成为束缚(尤其理论上已经成熟饱和),而约束美之流露、开展与表现。创作不为理论所束缚,才能超越,达致超越理论而出现的美之境界。

欣赏美是感性自然的,对 !但不同是,没有美学理论基础的人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说法的确是对的。

对懂得理论者,那是共同之美的经验。唯有懂得理论,如印象派美学,才有光与色彩科学作用基础与经验的共鸣,在这条路线开发创作。不懂理论者,有美的感受,却是不同之体验。

艺术创作是修行

我是尊重理论的,对理论也不是不屑的态度。对于艺术创作及作为艺术欣赏者,我其实有一套理论。我是佛教徒,我学习佛教思想,在我的观念,艺术创作可以是一种修行,甚至就是一种修行。

修行得有一套次第渐进的理论思想指导。但是,在不同的次第(阶段),之前的理论思想可能会成为障碍束缚,必须放开、修正,以再上层次第的理论思想引导,才有更高的修行(艺术创作)成就,必须超越即有,才能前进。当然,处在正在修行的次第,还是要尊重,遵照那个次第的理论去修行(艺术创作),才有那个次第的成就(艺术成就)。

作为佛教徒,我对艺术创作与欣赏艺术,是以两个主要的思想理论为基础,那就是(缘起)性空学与唯识学。

性空,不是空无所有,而是缘起空,有不是恒有,而是缘起有。所以,当我提及理论的束缚,我语境的束缚,是缘起的束缚:当理论助长艺术创作,理论是方便而缘起有。当理论阻碍艺术往更上的次第攀升,那是僵化的束缚,必须放开而缘起空。

提供另一角度的欣赏

在欣赏印象派作品时,懂得印象派美学理论者,自然会以该理论去欣赏作品之美。但是,这不意味作为佛教徒,我不能以另一套思想理论体系去欣赏印象派作品。我是以唯识认识去欣赏,把光与颜色理解为投射于心后的认识作用,因为万法唯心所造,唯心而有光与颜色微妙关系之认识作用。唯识也是很科学的。正因为我对艺术创作与欣赏画的思想理论与画家们所学的思想理论是不同的,所以会有不一样的欣赏结果。我所提供的是另一角度的欣赏,对艺术欣赏不是坏事,而是赋予另一种艺术诠释,另一种生命。

在欣赏印象大师作品时,我提到唯识认识,接着说放下理论的束缚,去欣赏。我放下的是自己那套的思想理论(唯识),而不是印象派的思想理论,因为我其实连真正的掌握都还没有,何来束缚与放下。

对于画家的美与美学理论思想,我采取尊重的态度,虽然我还不懂。所以,在以自己那一套思想理论去欣赏后,我还是要放下自己那一套,毕竟画家乃以画家的美学思想理论去创作。以另一套思想理论去诠释固然有另一种体会,但如有批贬,就对画家不公平。所以,在这方面的欣赏方式,我的看法,是要小心的,都不会涉及不公平的批贬。

更多时,放下自己的那一套(束缚),对画家才能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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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彼岸

入世佛教·人间佛教/吴德福

法理探思:吴德福 

入世佛教认为世间的苦难(Dukkha)乃建制的问题(Institionalised)。根据此根本理念乃要解决苦难必须从建制着手;比如医疗服务崩溃,就要找出祸首,找出问题源头,在根本上解决它。

人间佛教的理念是,苦难的解决办法是协助受难者,如捐点医药费或捐点医药物品什么的。

入世佛教认为人间佛教是弥补建制的缺陷,间接助长建制的继续腐烂,继续衍生苦难。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制造困难的帮凶(借用Sulak. Sivaraksa的话)。

人间佛教认为入世佛教太理想,不实际。

是故,佛教长者拿督洪祖丰居士打蛇随棍而有所询问: 你走哪一条路线?入世佛教还是人间佛教?

我探思,检阅自己的想法。我发现,我不太理会过于理论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人间,抑或入世,不能让理论束缚佛教佛法解除众生苦难的活泼性。历史中的释尊,其建立的僧团制度,也以灵活处理为要。若理念成为约束,释尊当会舍弃阻碍的教条,改以有效处理的方法,才有许多针对性的方法 (北传称之十万八千法门)。

灵活有效 才是方策

于我,人间,抑或入世,一旦是障碍,当舍而寻思,落实有效的针对性方法。在地球上,求其那一方净土法门,都不是当下处理地球苦难的方法。我信仰的人间佛法,以有效处理和解决地球众生苦难:政治制度是障碍,就算所谓的佛教国家,也要示威抗争,争取有效的执政。我当然理解因缘的约束,故无法推翻不良政治,那当争取有限空间,动用资源去解除地球众生的苦难。故,人间佛教,入世佛教都不应成为教条,约束行动策略。自我约束的人间,抑或入世,都不是释尊的方式。我所言及,人间或入世的中心原则,灵活有效,才是方策。绑死自己,怎会是寻求解脱苦难,包括生死!

也是佛教的长者,黄学海居士,则请教这是那家定义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 拿督洪祖丰居士前此曾论及佛青受不受到印老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

我探思,再想一想。

人间佛教,与入世佛教,乃学术研究的自我定义,方便解释历史现状,以能写成论文,整理方向。学术研究和社会实践的差别在于此。对此诠释之工具,无须费神追究出自那家。学术研究的,继续容他们学术研究,也有好处,厘清社会实践的盲点。社会实践有学术研究分析,当能整理方策。我一向看看读读,比较在乎不断改良的社会实践,有部份当感谢学术研究。出自那家,不是重点!

社会实践 非治学研究

佛青受不受到印老人间佛教思想的影响?影响是有,只取有功能性的。佛青是社会实践,非治学研究。我们人力有限,不容浪费资源。在最有限的时空,达到推动大马佛教社会的改变。老实说,为了满足部份无用的安排做法,是资源浪费。若有出席当年的佛青代表大会,就能体会那是怎样的人间佛教,抑或入世佛教。治学研究提供理论,社会实践当依因缘达至目的为重心。

我们要的是改善的成就,当取有用的部份,舍弃无用。也正因为如此,佛青当年对一些所谓人间佛教的部份做法,有所批判,是自然会有的发声,毕竟大马佛教人力物力资源有限。我参与佛青,领导过佛青,很是清楚治学研究,和佛教社会改良,有实践上的差别。我们不拒绝研究,指出佛青之不足,但也不做花巧门面功夫。这是我的体会。佛青们有没有这体会? 问佛青!

根据拿督洪祖丰居士,学术研究者往往在观察实际的实践后整理出自己的理论,若以理论来约束实践,恐怕本末倒置了。

所以他的问题,其实是一个 catch! 佛教讲缘起中道, 实际行动看缘起思中道, 不是简单的是非题。只不过他也观察到, 一些从事人间佛教的组织, 几乎都彻底谢绝入世佛教。 

我个人认为,这就是实修的差别。个人有资质差别,要修道有得,后来的改善调适,很重要。组织也有资质差别,要有效救度苦难,改善调适,一样重要。裹足不前,抑或壮大扩展,抉择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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