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

客家擂茶 有咸版也有甜版?

【爱玲说香料/上】

报道/摄影|吴梅珍

吃擂茶的未必是客家人。但以擂茶待客的,一定是客家人。擂茶是怎样成为客家人的籍贯鉴定呢?为什么客家人这么爱吃擂茶呢?很多人都懂,吃擂茶一定很健康,但,一碗绿青色的擂茶,针对哪一方面的健康呢?今次,就紧随着“香料女王”陈爱玲的脚步一探——擂茶与香料的对话。

人类学家说:“你告诉我,你家吃什么,我就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是什么人?”言下之意指的是饮食习惯,储存了各自的“生活密码”,透过剖析,能追踪某些人在某地理、某些背景下,透过互相学习,形成的饮食习惯。同时,透过这些饮食习惯,能推敲出,他们的籍贯,与曾经居住过的地域。

例如,擂茶!客家人之所以吃擂茶,根据史料考证是客家先祖从中原南迁(注:客家人迁徙运动的背景,是中国历史上因王权变更、农民起义或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引发的北方汉民南移运动)后,大部分被迫迁入荒芜人烟、自然条件恶劣的山区。而岭南之地卑湿、春夏之间气毒弥盛,多瘴毒且易于伤人。

客家先祖就将北方的饮茶习惯,与赣南地区(江西省)的饮食习俗结合,形成了茶与糯米、芝麻、黄豆、花生、芝麻、茶油、盐及各种青草药等擂制而成的擂茶技艺与传统,从而滋身健体,抵抗南方的湿闷天气。

民间起源传说

关于客家擂茶的起源,民间有多种传说:

·公元41年,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南征五溪蛮路过乌头村(今桃源县)军中发生瘟疫,当地一老妪献上擂茶称可治病,将军喝后,不多时全身冒汗,顿觉浑身轻松,随后三军服用,疾消病除,并取得大捷。

·三国时,张飞带兵进攻武陵虎头山,正值炎夏酷暑瘟疫蔓延,数百将士病倒,危难之际,村中有一郎中献出祖传擂茶秘方,将士服用后,病毒消退,元气回升。

但最具说服力的是,近代史学研究表示,客家擂茶由汉魏粥茶和唐宋点菜衍变而成,始于黄河于北,客家先祖南迁后才将它带到赣南。

列非物质文化遗产

赣南客家擂茶由汉魏粥茶和唐宋点茶衍变而来。

它以鲜茶叶、糯米、芝麻、黄豆、花生、茶油及盐为主要原料,并加入各种香料植物,经过磨、搅、翻等一系列工序擂制而成,具有很好的养生功效和价值。

2014年,赣南客家擂茶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

赣南位于江西南部,古称虔州。新石器时代,便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是客家先祖中原南迁的第一站,世称客家摇篮。

所以,客家人若要追根索引,知道自家饮食背后的根源,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原乡看看。

台湾擂茶是甜的?

擂茶到底是咸的还是甜的?

也是辛香料专家兼《南洋商报》专栏作者陈爱玲表示,不要以为擂茶一定是咸的喔!台湾擂茶是——甜的。

在高雄有一个大马华人卖“咸”的客家擂茶,却被说成他卖的客家擂茶不正宗。当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身为大马客家人,从小吃到大的擂茶都是咸味,怎么来到台湾,擂茶却成了甜的?

故事是这样的,客家人在1949年迁徒到台湾后,当时的擂茶的确是咸的。然后在1989年,台湾观光局在推广“一乡一特色”政策,来到北埔客家庄,就问:“你们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嘴的!”当时的北埔乡长就说:“擂茶。”可是擂一碗茶最少要半个小时的研磨,还有很多炒菜工序,考量到观光客根本没有耐性花半小时等一碗擂茶,于是要求从简,最后就搞出一个“甜”版擂茶。

掀起吃擂茶风

甜版擂茶一推出,居然风靡起来,掀起了一股吃擂茶风,于是打造了台湾人对擂茶的印象就是“甜”的。

台湾“甜擂茶”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借镜,在推广旅游,却失去了客家传统,到底值不值得?

于是,人在高雄卖擂茶的大马人想法就是:“台湾因观光需求搞了一道甜擂茶,现在正宗擂茶却要去承受那个错误……,决定要努力把‘正宗’带出来!”

陈爱玲则认为,从“甜擂茶”得出一个现象:“有些食物经过扭转之后,它可能因某些因素,变成不一样的样子了”。

擂钵擂棍擂茶膏

马六甲的马接峇鲁新村(Manchap Baru)是客家新村,村里95%的居民都是客家人。当地村民戴雅丽就在院子里种了一系列的香草药。

戴雅丽是海陆丰客家人,院子里有苦楝、九层塔、薄荷、猫须草、桑叶、刺芫荽、艾叶和茶叶。

要煮擂茶时,她会将摘到的香料和草药都用“水”煮熟才去擂。因没有煮过的叶子擂出来的“擂膏”会氧化变黑。而擂茶之所以叫擂,是因它利用“擂钵”和“擂棍”研擂的动作,所以“擂器”在传统的擂茶制作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擂钵一般是陶制,口径约30公分,内壁有粗密沟纹;擂棍,马新一带都是用番石榴枝做成擂棍,甚至有些客家人会将擂棍当成女儿的嫁妆,而在其它国家,肉桂枝、羊奶头、龙眼树枝、九芎树枝、油茶树枝、桑树枝都能制成擂棍。

在科技便利的当代,年轻一辈客家人直接用搅拌机打出“擂茶膏”,这有分别吗?

传统的老派客家妇女会告诉你:“还是擂的比较好味,因为不同的树制成的擂棍,当中的树香都会影响擂茶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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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

最熟悉的日常“青葱” 从中亚到全世界餐桌

你可曾想过,身边最亲近的香料是那一种?香茅或香兰?是否关乎族群饮食记忆抑或俯拾即是,习惯使然?今日主角——青葱,或许可以窥探一二。

青葱原产于中亚,至今有5000多年历史,是一种古老的辛香料,簇生,鳞茎圆柱形叶子中空,开伞形花,如一团小绒球。滋味清新、甜美,有一种微妙的辛辣,适合生吃也可以熟吃。因为容易栽种且不需要特别照顾,受到古埃及和古罗马人的喜爱,用作调理食物,经过2000年后随即传播到中国。

在大马,青葱很日常却不是每一个族群必用的香料。马来人、印度人甚少在料理中使用,即使华人也不是非用不可。

在台湾,青葱是必需品,爆香、卤焖、烧烤、快炒、腌渍无一不靠青葱,早期甚至普遍到上市场买菜。青葱总是随青菜附送,大家乐得开怀,不过若遇到台风灾情,青葱短缺时价格飙升,一公斤将近1000元台币,折合马币要价135令吉,人人哀嚎连葱也买不下手,这时就兴起在花盆种葱,想要实现青葱自由。

古人重要调味料

吃青葱留下葱白带须的头,只要插进土里便可再生。古籍《山海经》有一段纪录青葱:边春之山,多葱、葵、韭……北单之山,无草木,多葱、韭,刚开始人们食的葱大多为野生。

另有一段历史说到春秋战国时期,齐桓公五年北征山戎,出冬葱与戎菽,布之天下,中国北方民族从游牧转农耕定居,广泛种植青葱与豆类。于是后来关于青葱纪录则是《礼记》:脍,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韭,秋用蓼,脂用葱,膏用薤……提到春天吃生肉用青葱,秋天用成熟芥菜种子研磨成酱,如果是猪肉,春天则用韭菜调味,秋天改用水蓼,已足见青葱在调味料上的一席之地。

另一段关于青葱的纪录在《礼记·曲礼》:凡进食之礼,左肴右胾,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脍炙处外,醯酱处内;葱渫处末,酒浆处右。

古代王公贵族吃饭非常讲究饮食礼仪以及菜肴摆设,其中就提到青葱等调料摆放的位置最明显,莫怪乎,至今中国北方人吃葱要比南方人俐落、粗旷。

客家人嗜葱

至于大马华人圈到底那一个籍贯吃最多青葱?我认为客家人是佼佼者,广府人则居次,举凡大埔面、蒸鸡、酿料到汤品,最常看见青葱踪迹。

客家饮食传统以咸、香、油润为特色,其中的香和油大多来自葱油铺陈底蕴。然,广府人的青葱则用在除腥膻,例如青葱垫底蒸鱼、沾食白斩鸡的油葱姜茸醮酱。

不单如此,青葱于广府人生活息息相关,春节必买生菜、芹菜及青葱,捆成一束有生财勤快聪明的寓意。

《群芳谱·菜蔬部》记载:“葱初生曰葱针,叶曰葱青,衣曰葱袍,茎曰葱白,叶中涕曰葱苒”明白描述青葱部位和形态。问题来了,到底那一部份最香?北方人习惯以葱白爆葱油,过程中要小心控油温直到完全变金黄色,酥脆,如若再加上含硫化物的洋葱、分葱(红葱)以及香菜等,把所有聚香物质融合在油脂里,取之拌面再也无须其他佐料,销魂啊!

日本千寿葱

至于本草中所谓的葱青,也就是青葱中空的叶子,最适合拿来抓腌。葱炒猪肉时多加一道前置作业,青葱切段加少许油腌肉,去除腥味的同时增加额外青香,香料用在恰当位置,不必花俏,才不辜负青葱单纯美好。

说到这里,日本人就是好例子。本产的千寿葱,据说是奈良时代从中国传入,于是发挥职人精神,种出硕大肥美,甜香脆口,有别于一般青葱的呛辣;用串烧碳烤或简单青炒,搭在地青酒,滋味之美妙尽在每一口。

一根葱食疗无限

自古以来,一直被忽略的青葱有很好食疗功能,发现轻微感冒可多食生葱,借助发汗祛湿,刺激味蕾帮助胃液分泌,例如吃卤味配生葱、白灼猪颈肉沾青葱酱油,抗氧化延缓衰老;青葱有水溶性膳食纤维,能预防便秘降低大肠癌风险,讲究美味药食同源何尝不好!

春天正是葱肥多食蔬菜好季节,取大量青葱与豆鼓、辣椒等入油爆香,有机硫化合物与发酵氨基酸相互碰撞,辣椒素激发香气,天凉来一碗白粥搭着食用,没有大鱼大肉,人生也可乐活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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