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不是你们票选的政府/江振鸿

我不讳言,一向来,我对于慕尤丁是无好感的。

此君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一张严肃的面孔示人,其名言代表作更是“马来人优先”,这个也许是人之常情,但是在我国多元社会的政治上却是非常不正确的言论,虽然那些受高深教育但是却连国语也听不懂的一些国人,何尝也不是自己的族群优先,大马人居次?



我也不讳言,对于前阵子在我国政坛史无前例的那场政治动荡乱局中,难得马哈迪自动辞职,以为安华终有机会上位,但是最终却由慕尤丁成了最后赢家的这个结局,是失望的。

重新认识慕尤丁

然而,虽然其内阁组成不足一个月,目前谈论其成败功绩,尚言之过早,但是他在任相后的一些动作及言论,却令我不得不开始重新认识他。

首先,从他黑马胜出,宣誓就职首相开始,始终都是相当低调,几乎没有那种胜利者常有的嚣张气焰。

而慕尤丁拜相第一天的那场电视台自播演讲,其语气更是谦虚卑恭,要求人民给他一个服务机会,并表示要做个全民首相。



作为一个对比,大家是否还记得于2009年成功夺取霹州民选民联政权后,国阵在事后那场记者会上,那一副洋洋得意、看了令人反感的表情姿态?

其以巫裔回教徒为绝大多数,及第一次拥有伊斯兰党部长的内阁组成后,是否会冲击我国的多元社会,令人担心。

果然不出所料,一些伊党副部长甫上任后,就开始发出一些回教化政策的言论,却被慕尤丁以一句不是政府官方立场阻挡回去,让我开始对首相慕尤丁要做多元社会全民首相的愿景,有所期待。

实施针对冠病的“行动管控令”,令到各行各业深受打击,政府所推出总额高达2500亿令吉的振兴经济配套和措施,让每次均与任何形式的援助金无缘、以非巫裔比例相对多的M40收入群体首次受惠。

因此,其以巫裔为绝大多数的现任政府及内阁将只关注巫裔群体福利的担忧,恐怕不攻自破。

而在宣布这个振兴经济配套和措施的直播中,首相慕尤丁的那句“我知道,现有的政府也许不是你们票选出来的政府,但是这个政府依旧会负起照顾人民的责任”,更是在对抗疫情及经济不景气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特别容易令人动容。

其实,我想,我与大部分选民一样,并没有特别高尚的政治及民主理想。

谁不是整天忙于政治上的博弈,不是整天动不动一有问题就怪前朝,而是尽力让我们有口安乐茶饭吃,我们自然就会支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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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对选绩负责由此做起/胡逸山博士

国盟当下“名义”上是由丹斯里慕尤丁领军,而由他领导,席次只及伊斯兰党约一半的土著团结党,却出任国盟多个受委高职。不久前,慕尤丁委任自己土团党的拿督斯里阿茲敏出任总秘书后,伊斯兰党副主席拿督斯里阿末山苏里博士辞去国盟总财政一职,被各界看成是伊党欲向慕尤丁以及土团党“摊牌”的前奏。

的确,客观来说,慕尤丁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领导国盟,长远下去,对国盟的政治前途而言实在不是办法。譬如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身为最大反对党联盟的主席,他自然应该出任国会反对党领袖,领军国盟一众议员在国会里与政府针锋相对,一较长短。

但不知是慕尤丁自认力有不逮,还是出于其党内权力平衡的需要,竟然由土团党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韩沙再努丁来出任。伊党理论上是也同意如此“别扭”的反对党领袖安排,但也一定觉得不是滋味。试想,慕尤丁坚持霸着国盟主席权位,但在需要冲锋陷阵的角色上,却又委派一名党内下属来出任,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由伊党领袖来出任国盟主席以至反对党领袖,那不更为干净利落?

由此其实可衍生开来讨论本地政坛上一些传承已久的政治伦理需要一定程度改革的必要性。在一般的现代真正民主化的国家里,政党与政党的领袖是没有太强的政治“粘性”的,因为政党只被视为(但未必完全是)志同道合的政治同志们,为求更有效地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共同使用的政治载体或工具而已。

但若政客“司机”我行我素,自抄小路来个弯道超车,结果却是把政党载具开到“荷兰”去,欲速而不达目的地(如未能在选举里赢取政权),那么这名作为“司机”的领袖,理应鞠躬下台,由同载具的政客推举另一位“司机”出来掌舵。

如今年年中,英国保守党在大选中狂败,时任英国首相苏纳克便立时辞去党魁一职,启动了新一轮的党选。而历任的保守党与工党的领袖也是如此的轮换。而美国的政党更胜一筹,可说几乎是没有真正的党中央领导层的,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所谓主席相似于本地政党或社团的执行秘书而已。

平心而论,这种“领军败选即自觉下台”的政治伦理,在本地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如在2008年大选后,国阵虽未败选,但却失去了占据多年的可修宪的三分之二国会议席优势。时任首相敦阿都拉不久后也就自觉辞去首相及国阵和巫统党主席职位,由副首相兼署理主席拿督斯里纳吉顶上。而2018年国阵在大选里首次失败倒台,纳吉也从善如流地辞去巫统兼国阵主席,由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博士暂代。

政党轮替司空见惯

但在那之前,本地反对党一方,因为长期地被无情地政治打压,没有机会有着正常的政党轮替,所以也很难在每次几乎毫无例外地败选后就更换党领袖。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总不能预期当时的反对党每4至5年在大选里必败一次,而每回败选后就都换新的反对党领袖,周而复始如此。但当下国内已然更大程度的民主化,政党轮替已然司空见惯,那么也是时候实施党领袖的选绩负责制,如领军败选后即辞(党)职归故里。而这由政治身段向来柔软的慕尤丁做起,可谓“实至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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