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伊斯兰党与第三势力/谢诗坚

伊斯兰党于3月10日通过秘书长达基尤丁宣布将在3月16日与一个政党组成新的政治联盟,以期成为第三势力。

这是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因为自伊斯兰党于1951年成立以来,就不曾标榜要成为第三势力,而是公开地以巫统作为主要对手或联手合作。因此,它在五六十年代与反对党社阵达成不公开的结盟;七十年代则与巫统合作成为执政成员党,旋后退出国阵(1977年);九十年代与东姑拉沙里的46精神党(反对党)合作,夺回七十年代失去的吉兰丹州政权;九十年代末期则与安华组成的替代阵线合作及千禧年后与反对党组成人民联盟。



这就是说,伊斯兰党从来都不认为本身是第三势力,而是直截了当把本身当成替代政党之一供选民选择。

正由于伊斯兰党与其他政党的合作是因势利导或各有盘算,因此它可以坚持本身的路线而无需改变:它是走马来人政治及宗教政治的路线,当然也对其它民族有所关照。

在不放弃它既有的原则下,与反对党合作变得并不困难,因为与它合作的政党在种族代表性上各有所属,也就没有产生大矛盾。倒是与巫统的合作不久变成明显的负担,导致1977年伊党被开除出国阵。

自行上路无法突破

后来伊党几经折磨,才在1990年再站起来,1999年的大选达到巅峰,不但拥有两州(吉兰丹和登嘉楼)的执政权,国会议员也破纪录达到27名。这一辉煌的战绩也是安华效应所致,但伊斯兰党并不大愿意“全部归功”于安华,而是坚持伊党的宗教路线走对了,才获得人民的热烈支持。



这样一来,踌躇满志的伊斯兰党就以反对党老大的身分自居,结果在2004年的大选不再依赖反对党的合作,只能保住丹州政权和只剩下7名国会议员。这说明了伊党的自行上路是无法突破,更只有萎缩而不能扩张。

在痛定思痛后,它终于接受安华的劝告以一对一方式挑战国阵。果然在2008年的大选带出反对党的扬眉吐气,伊党不但又拿下两州政权(吉兰丹和吉打),而且国会议员数目又回到23名,只比行动党的28名少了一些;公正党则有31席,后两者分别掌控槟城和雪兰莪州政权。

紧咬回教刑法不放

从整个局面来看,伊斯兰党还是反对党的领头羊,虽然它还是接受安华是民联的共主,但在2013年大选后,伊党只保住丹州政权,而国会议员减剩21名,是民联成员党中最少席位的成员党(行动党有38席;公正党28席),造成伊斯兰党开始有第二个想法。

首先表现在对安华担任共主的不满,例如在2013年反对安华在加影制造补选,以期成为雪州务大臣;即便后来安华换上其夫人旺阿兹莎出征而得胜,伊党仍然反对旺阿兹莎担任重职,阿兹敏也就成为新的州务大臣。

其次,伊党对“回教刑法”咬着不放,使公正党处于左右为难的难堪处境,也逼得行动党与伊党反目,彼此越走越远。到了去年6月,伊党的党选一口气展示宗教与保守派合作的巨大威力,把所谓“开明派”全拉下马,才有了后来的国家诚信党出现。

这样一来,“民联”宣告瓦解,又出现一个“希望联盟”(希盟)取代前者,但已没有伊党在内。即使当下伊党还与公正党保持“暧昧”关系,但伊党已预见下届大选如果不与巫统联手合作,它将会孤军作战;尤其是痛失5名国会议员(过档诚信党),只剩下16名国会议员下,若伊党不寻求突破将会被国阵及希盟夹攻。与其“自我设陷”,不如找个同伴来壮大影响力,但问题是如果伊党不与巫统合作又没有与公正党合作,它又要找谁呢?

第三势力令人迷惑

放眼马来西亚政坛,东马不是伊党势力范围,与沙砂的政党合作可能性不大;而在西马现仍较为活跃的是马来西亚社会主义党和鲜有活动的左翼人民党。

既然伊党已拒绝社会主义的信仰,也就不可能与左翼政党合作,剩下来的政党不是被视为“冬眠”,就是被认为不够到位,例如惠民党、爱国党、老牌的人民进步党、印裔穆斯林国民大会等等,它们若与伊党合作组成第三势力也真是让人看不清方向。

究竟伊党能否组成第三势力的阵线?倒是让人迷惑和不明究里的,因为当下的第三势力不是说不可能形成,而是要由有知名度的人士来领导,这样的角色就不是由具有宗教性和种族性的政党所能牵头的。

从这样来分析,伊党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到反对党联盟(或希盟);另一是重新与巫统合作。除此之外,我们倒想知道伊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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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印宗教政治一升一落/谢诗坚博士

近日从《南华早报》看到亚洲新闻台(CNA)的一则评论,引发我的关注。

作者是阿米尔尤索(Amir Yusof)及基基瑟里嘉(Kiki Siregar)。他们分别针对马来西亚及印尼的回教化运动做出很有见地的评述。

他们访问一名住在吉兰丹69岁的老人。老人说:“我是回教徒,因此支持伊斯兰党是我的责任。”

观察家认为,登州选民投票倾向的改变,是因为国内另一个马来政党———巫统的领袖涉及贪腐案所致。

在过去,巫统与伊党的竞争十分激烈,它们各有自身的回教堂和乡村区,甚至用餐也分开。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每个人都团结在伊党左右。

从1974年到2013年,巫统主导的国阵控制了登嘉楼州39年,直到1999-2004年才被伊党夺回,丹斯里哈迪阿旺成了州务大臣。

印尼选举身分识别“退潮”

根据也是伊党主席哈迪阿旺的大儿子莫哈末加里指出,伊党的支持力量大增,是因为它长期以来维护马来人的利益。种族和宗教对马来土著是绝对重要的,这是创党以来(1951年成立)未曾改变过的信念。

不过,新加坡尤索夫学院的研究员诺沙里隆博士针对马印选举的不同做出评述。

他说,上个月在印尼的选举中,身分识别已告“退潮”,尽管较早时有人认为会被宗教的保守因素所影响。如在2014年及2019年的选举时,候选人都对身分认同(种族特质)给予重视,但今年的大选已不见候选人因政治身分的不同而相互攻击。

另一方面,来自雅加达阿扎哈大学的回教政论家乌绒哥马鲁丁说,即使参政者具有回教思想,但在竞选时,赢得胜利才是重要的,而不是宗教因素。

他强调,回教本身是不分种族的,回教徒不是以单一种族为生活基础。

虽然近2.81亿印尼人口当中,有2.31亿人是回教徒(占人口约87%),但许多回教徒是温和与中庸的。

印尼政党灌输普世价值

不过这位学者却认为,印尼的回教徒并没有马来西亚般的团结,前者因有不同的党派思想而无法团结;后者则通过伊斯兰党团结。

他说,印尼的民族醒觉党(PKB)与国民使命党(PAN)不以党的意识形态搞活动,它们是基于利益,不论是成立联合阵线或宣传,都不会强调回教,而是灌输普世价值。

目前在印尼共有9个政党。吊诡的是,当选总统的普拉博沃是大印尼运动党的候选人,不是冠上回教政党的候选人。而副总统吉布兰则是无党派,他是现任总统佐科的大儿子。

回想印尼在苏卡诺领导独立(1945年)过后,有立下三大信条成为国训,即宗教(回教)主义、民族主义和共产主义,形成印尼的国策。

在1966年,装甲司令苏哈多发动政变成功后,大举反共政策,将国策改成“建国五项原则”(Pancasila):

①信奉独一无二的神明(必须要有宗教信仰);

②正义和文明的人道主义;

③印尼的团结与统一;

④在代议制和协商的明智思想指导下的民主;

⑤为全体印尼人民实现社会正义。

另一方面,马来西亚的回教运动则是在1980年代兴起。因为伊朗宗教革命的成功(1979年),引发马来西亚在行政方面也推行回教化运动。

在1990年时,时任首相的敦马哈迪医生也提出2020年宏愿,矢言将把马来西亚发展成先进国家。到了那个时候,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必然实现。

政权更迭无碍伊党目标

结果30年过去了,马来西亚民族不但未成型,反而是人民依然生活在一个被种族和宗教影响的国家;尤其是在1999年伊党崛起后,它就咬着巫统不放,而终于在2018年将巫统政权推翻,迎来的是一个不稳定的政权。

但政权的更迭也没有影响到伊党的宗教政治(从马哈迪当政到丹斯里慕尤丁的夺权,再到拿督斯里安华的上位),伊党依然推行各式各样的宗教律法,包括回教刑法、行政回教化,甚至限制女运动员的参赛服装;尤其是在伊党控制的4个州———吉打、吉兰丹、登嘉楼及玻璃市也加多了一些回教律法。

就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国家会进入“一国两法”(两种法令和条规)的时代?

为此,我们希望伊党向印尼看齐,将政治与宗教分开,让世界因此更加美丽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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