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六更之后天还未亮/黄子

基督将军冯玉祥,生当乱世,家境贫寒,日后雄踞西北,麾下数十万大军,他仍生活简扑,厌恶大鱼大肉的宴乐。

中国抗日胜利后,南京总统府内宴请外宾庆祝,通宵达旦。冯玉祥贵为副委员长,但无法与众同乐,如坐针毡,忍了一夜,悄悄走出大厅,却听到更夫打了五更鼓。灵机一动,立刻如他一辈子搞的无数“行为艺术”,再玩一单:



他请收拾锣鼓准备回家的更夫们,再打一通鼓,然后高喊六更啦。六更已是日出,根本没有打更之举。但每打一通喊一轮,得五元。更夫以为这是大人物的消遣节目,又有钱收,当然乐得重整锣鼓再打,高喊六更。

虽是五更已过,对正在杯觥交错陶醉其中的宾客而言,Night still young,突然被这莫名其妙的六更鼓喊得酒意全消。而这六更鼓是一通又一通,喊声是一阵又一阵,扰人雅兴。大家困惑不已,众目转向外头,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只见冯玉祥大咧咧走进来,知道又是他在搞鬼。蒋介石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夜长了,天不亮,应该增加更次。抗日已过,内战又起,官员花天酒地,百姓水深火热…..我们的国家已没有天亮的时候,因而白天还有更声。”

没有人期待改朝换代之后,希盟取代国阵,笼罩这国家数十年漫漫长夜的黑暗政治,就会“天都光哂”。政经文教,尤其是马哈迪医生1.0留下的各种后遗症,加上纳吉政权恣无忌惮巧取豪夺,加重了夜的深沉。

官袍加身胆怯懦弱



打着改革旗帜口号的希盟,不能说完全不思改革,而是大多数有志之士,一日官袍加身,立刻变得胆怯懦弱,除了所谓顾全大局忍辱吞声,恐怕是明哲保官,一如昔日国阵的华基政党的大小政客习性,或是主因?

高喊马来西亚人眼光看待新马来西亚,对象似乎只针对非马来人。面对敦马及土著团结党的政客,如教长马智礼博士,纵容他们持续加码以种族主义言行,落实政策,以与伊巫两党竞争马来选票,把国家推向更极端的断崖边沿,只落个静静。昔日马华民政政客等无力,今日依靠非马来选票的多元种族政党如公正和火箭,是无胆还是忍辱负重呢?

90 VS 10的固打,进一步在教育上自欺欺人,最终只有进一步恶化走后门大学生毕业后在私人领域找不到工作的恶果,倘若政府不收纳他们为公务员,又叫这些后门水准毕业生去哪呢?

敦马一面要减少公务员,一面提高后门大学生的产量;这样的矛无坚不摧,这样的盾无尖可破;这样的逻辑,不就是国王的新衣吗?而教长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肯面对真相的言论,敦马说这是事实。如此教长,如此首相,一代又一代柱柺杖的土著学生,到哪一代才能用自己的脚站起来呢?向东学习,勤奋好学的日本老师,可绝不会教学生这一招啊。

是不是night still young,华宴的灯火浪漫,还是内阁衮衮诸雄群英,看不清?或是已到六更但日犹不出?不能期待经济一年好转,但不公平的偏差,不能纠正,反而加足力道倾得更斜。这比经济病症更伤国运。

改朝换代一年有余,已是六更时分,但太阳还不出来。马来西亚,从古到今,没有更夫,可找人打鼓倒非难事,只是缺了个基督将军冯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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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

天增岁月,人能增寿吗?/黄子

文:黄子

2021的农历新年,瘟疫笼罩,行动管制,不能回乡,可说是年味最淡的新年。除了电台的新年歌,超市零售店全受管制,谁还大举张灯结彩?蕉柑、卢柑少见,鼓锣喧天的舞狮无声无影,春节的声音、颜色、味道,几近无声、无色、无味了。

祈盼2022新年,就像1988年的春节;转眼2024年新年又到了。

80年代中期,经过多年的经济衰退,民生凋敝,1988年的春节是个转捩点,极富大地回春的气氛,生机勃勃、喜气洋洋。而眼前冠病即将全面退场,雨季再长也会过去,天也必晴,病毒散尽,祈愿平安再临人间,春节喜气洋溢马来西亚。

看来土气的春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这很土气,很应时的对联,相信是四百多年来,被复制贴在门框上或虚拟的网络上,最常见的应景春联。如果作者有版权的话,也是发得不清不楚了。

有华人的地方,若有贴春联,也必定会见到这一幅吉祥语。正如中秋节有月饼、有灯笼,大家也会见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知道是苏东坡的手笔。可是,这幅看起来像三家村老秀才所写的对子,却鲜少人知道作者是谁。

说来不奇怪,打从隋唐开科取士,千多年下来,中国一共出了630位状元,其中只有507位是有名有姓可考可证的。这507位,千百年来都是当时的天下第一,顶尖人材,可是,又有多少老百姓记得他们是谁?写这幅对联的,正是一位状元,而且是20岁就高中的状元郎!“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能中状元,基本上都是老公公的状元“公”了,这位广东潮州的林大钦,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

年少得志的状元郎

这位年少得志的状元郎,是个大孝子。中了举,平步青云,在京城当了官,立刻把母亲接来享福。岂知老母水土不服,三天两头,老是生病。接母亲来是享受荣华富贵,不是来生病;一般人只好送母亲回乡,但他不忍心离别,让母亲孤身上路回乡;仕途才刚刚开始,他竟然视荣华富贵如粪土,毅然上书请辞,陪着母亲回归故里,当时不过23岁!美好的人生、似锦的前程才刚刚开始啊,他竟舍得!

放下锦绣前程,他是真真实实地辞官归田,当起农民。5年后,老母去世。换成他人,守丧3年后会立刻再出山做官;他却伤心欲绝,几次哭到吐血,庄稼也顾不上,亲友劝不听,天天精神恍惚,33岁那年,也去了。

千万人求之不得的荣华富贵、升官发财,他已在手还可继续得手;若无特别事故,或天夭其寿,只要不像他这般沉溺在悲伤中,也不致吐血身亡。

这位状元的极端“孝行”,几近病态。如果他的母亲很正常的话,相信也不希望他年纪轻轻追随她于泉下。

生命的长短,富贵贫穷,人只能尽人事,最终是由上帝决定。

凡人都祈盼“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但还是有许多人,追求的是更高的生命意义,福寿兼得固然是美事,但为了“道”,如孔夫子,仍可视富贵如浮云。

他们将与天地齐寿

而过去200年,千千万万欧美、剑桥、牛津、柏林、哈佛等等杰出的人材,纷纷到中国、到非洲去行医,开启现代化的教育慈惠工作,宣扬天国的福音,许多人因水土不服,年纪轻轻就在医药落后的环境中安息了。他们不以荣华富贵、似锦前程为念;他们当中也有人献出千万家产和自己的生命,给中国人、非洲人。

他们没有祈盼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因为他们知道——短暂的人间客旅征途的终站,他们将与天地齐寿,享受耶稣基督为他们所预备,也是为所有愿意相信的人所预备——福气无边的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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