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国盟国会过关有感/刘泰安

国会下议院在上周二(15日)以111张支持票对108张反对票,三读通过2021年财政预算案,让首相慕尤丁保住相位,继续领导国盟政府。

我的感想有如下列五点。

其一,中国古典文学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讲述“揭杆起义、替天行道”的梁山泊108条好汉,反抗朝廷无能、奸臣当道、百姓受苦的北宋年间事迹,过程令人津津乐道。梁山好汉后来接受朝廷招安和为宋朝征战,最终走向灭亡,结局令人声声叹息。

当今我国反对党阵营也有108条“好汉”,无法通过否决财案来推翻国盟的朝廷。这或许是非战之罪,因为现代民主政治讲求的是数人头,而非数拳头,表决结果即使输一票也算输,何况输3票!

令人垂注的是,众好汉似乎出现摩擦和矛盾,难保不会重演《水浒传》结局的情节,最终溃不成军,无法再造改朝换代的大业。

其二,在国会总共222名议员中只占4席的“四人帮”帮主、前首相敦马哈迪,和唯一缺席投票的“独行侠”、巫统元老东姑拉沙里,在财案三读表决前夕召开联合记者会,除了对国盟政府左右开弓,还宣称两人“决定合作,重振大马”,要让大马回到如过去“亚洲之虎”般繁荣进步云云。

马哈迪更强调,国盟政府若因预算案不获通过而倒台,就要换政府;如果所有国会议员支持他,他第二天就可出任首相。

宁敦马早日成历史

这位曾在本邦掌权长达22年及22个月的两任前首相,正是导致我国从过去“亚洲之虎”沦为今日“亚洲之貓”、并一手摧毁人民在上届大选所寄托一切改革希望的始作俑者,迄今仍做着“登高一呼,众山响应”的春秋大梦,殊不知国人其实宁愿他早日走入历史,以免继续祸害苍生!

其三,人民公正党主席兼国会反对党领袖安华的威信,继在预算案二读时指示在野议员勿要求记名表决、让其以声浪通过而备受批评后,再次蒙挫。如果他不曾一而再、再而三地高调表示持有足够人数推翻现政府,就不会在此役中“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尤有进者,安华假如不久后连国会反对党领袖的地位也保不住,首相大位怎不离他更远?

民主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与国家诚信党主席莫哈末沙布在17日上午发表联合声明,暗批安华浪费时间拉拢政府后座议员。据报道,安华大感吃不消,因此临时取消了原定在同日下午举行的希盟主席理事会会议,不无泄愤之意。

在希盟现有91名国会议员中占42席的行动党和11席的诚信党,早前已有不利于安华而偏向马哈迪的动作,例如支持老马建议由沙巴民兴党主席沙菲益出任第九任首相。这两党党魁一再与安华唱反调,显然无助后者一圆拜相之梦。

冰冻三尺非一日寒

其四,沙菲益在今年9月沙巴州选中败走沙巴首席部长宝座后,反而更野心勃勃。他最近频频以全国领袖自居,不久前才宣布民兴党要西渡扩张势力至全国;日前又放话说反对党在来届大选必须推出包括新领导层的“新配方”。虽然他很客气地说不一定要由他领导,但暗示安华应退位让贤之意再明显不过啦!

沙菲益与安华之间的恩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以沙巴州选为例,公正党原本争取上阵14个议席,最后被允減半至7席,结果不争气,只赢得2席,坏了民兴党+阵营的政权。

沙菲益最近曾公开提到安华只赴沙巴拉票一天,似是埋怨后者没有卖力助选。

无论如何,诚如美国当选总统拜登说过,他视中国为美国的竞争对手兼合作伙伴,而非敌国,沙菲益和安华应视彼此为竞争对手兼合作伙伴而非敌人。“合则两利,斗则俱伤”的道理,同样适用在他们和其他盟友的身上。

其五,慕尤丁领导的国盟政府此次预算案低空过关,相信不会因此志得意满,以为政权稳坐钓鱼台。

据报,国阵和国盟成员党特别是巫统、伊斯兰党和土著团结党,此刻正在积极谈判来届大选的议席分配,可见大选之日不会太久。

公正党总秘书赛夫丁在上周六(19日)透露,反对党有信心在明年3月召开的国会会议推翻国盟政府。

不论这是否虚张声势,预料国盟不会等闲视之,反而会以举行闪电大选迎战。如果到时2019冠病毒病疫情趋缓,还政于民未尝不是最佳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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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对选绩负责由此做起/胡逸山博士

国盟当下“名义”上是由丹斯里慕尤丁领军,而由他领导,席次只及伊斯兰党约一半的土著团结党,却出任国盟多个受委高职。不久前,慕尤丁委任自己土团党的拿督斯里阿茲敏出任总秘书后,伊斯兰党副主席拿督斯里阿末山苏里博士辞去国盟总财政一职,被各界看成是伊党欲向慕尤丁以及土团党“摊牌”的前奏。

的确,客观来说,慕尤丁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领导国盟,长远下去,对国盟的政治前途而言实在不是办法。譬如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身为最大反对党联盟的主席,他自然应该出任国会反对党领袖,领军国盟一众议员在国会里与政府针锋相对,一较长短。

但不知是慕尤丁自认力有不逮,还是出于其党内权力平衡的需要,竟然由土团党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韩沙再努丁来出任。伊党理论上是也同意如此“别扭”的反对党领袖安排,但也一定觉得不是滋味。试想,慕尤丁坚持霸着国盟主席权位,但在需要冲锋陷阵的角色上,却又委派一名党内下属来出任,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由伊党领袖来出任国盟主席以至反对党领袖,那不更为干净利落?

由此其实可衍生开来讨论本地政坛上一些传承已久的政治伦理需要一定程度改革的必要性。在一般的现代真正民主化的国家里,政党与政党的领袖是没有太强的政治“粘性”的,因为政党只被视为(但未必完全是)志同道合的政治同志们,为求更有效地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共同使用的政治载体或工具而已。

但若政客“司机”我行我素,自抄小路来个弯道超车,结果却是把政党载具开到“荷兰”去,欲速而不达目的地(如未能在选举里赢取政权),那么这名作为“司机”的领袖,理应鞠躬下台,由同载具的政客推举另一位“司机”出来掌舵。

如今年年中,英国保守党在大选中狂败,时任英国首相苏纳克便立时辞去党魁一职,启动了新一轮的党选。而历任的保守党与工党的领袖也是如此的轮换。而美国的政党更胜一筹,可说几乎是没有真正的党中央领导层的,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所谓主席相似于本地政党或社团的执行秘书而已。

平心而论,这种“领军败选即自觉下台”的政治伦理,在本地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如在2008年大选后,国阵虽未败选,但却失去了占据多年的可修宪的三分之二国会议席优势。时任首相敦阿都拉不久后也就自觉辞去首相及国阵和巫统党主席职位,由副首相兼署理主席拿督斯里纳吉顶上。而2018年国阵在大选里首次失败倒台,纳吉也从善如流地辞去巫统兼国阵主席,由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博士暂代。

政党轮替司空见惯

但在那之前,本地反对党一方,因为长期地被无情地政治打压,没有机会有着正常的政党轮替,所以也很难在每次几乎毫无例外地败选后就更换党领袖。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总不能预期当时的反对党每4至5年在大选里必败一次,而每回败选后就都换新的反对党领袖,周而复始如此。但当下国内已然更大程度的民主化,政党轮替已然司空见惯,那么也是时候实施党领袖的选绩负责制,如领军败选后即辞(党)职归故里。而这由政治身段向来柔软的慕尤丁做起,可谓“实至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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