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宗教政治壮大伊党/谢诗坚博士

如果说过去(五十到七十年代)回教与非回教徒没有太大的交接,是因为当时回教党的政治范围局限在东海岸一带,从玻璃市、吉打到吉兰丹、登嘉楼和彭亨;尤其是集中在吉兰丹和登嘉楼,因此卷不起政治大浪花,更没有冲击非回教徒的社会,尤其是华人的生活。

尽管在1969年“5·13”事件(华巫冲突与回教党无关)后,回教党被邀请加入执政集团的联盟,成为联合政府,但也没有引起政治上的大改变,华人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视为这是一种乡村的政治生态。

但是在八十年代以后,虽然回教党一度被打击而下沉,甚至被怀疑它的生存能力,例如在1978年被逼退出国阵(联盟扩大成国阵)后失掉丹州政权,只剩下2个州议席,更在1986年大选后仅剩下可怜的1个国席。

但是在1979年伊朗宗教革命成功后,也开始影响逊尼派的马来西亚回教徒的思维。

巫统推动行政回教化

安华先拔头筹,在八十年代加入巫统而开罪回教党,致后者无法壮大起来,因为安华及其所成立和领导的回教青年组织ABIM影响力过大,也自然使巫统更加强大而助长民族主义色彩,例如政府行政的回教化等等,都属于巫统的成绩。

正当安华为巫统造时势时,回教党则在另一边厢也自我“革命”。

1983年,当尤索拉哇出任党主席时,他就从伊朗宗教革命中悟出一条大道理——只有宗教能救回教党。

这位党主席开始在党内推进宗教政治,先是在党内仿效伊朗设立长老会,在地位上与党理事会是两个不同的组织,但在后来(九十年代)由聂阿兹(丹州务大臣)担任长老会主席后,这个组织的地位就似乎高于党理事会。

尤索拉哇在槟城出生,被送往麦加大学接受宗教教育。回国后的1969年,出任回教党候选人,因击败马哈迪一举成名。1975年,他出任驻伊朗大使。

在1999年大选时,回教党结合安华(因被马哈迪革职)的公正党与行动党合作,这个党就一枝独秀地在国会赢得27个国席,以及控制吉兰丹和登嘉楼的州政权。

在安华的公正党只有5席及行动党只有10席的情况下,意气风发的回教党从中崛起,而在东海岸辐射绿湖。

图成立回教国引争议

这一年的的党主席是来自吉打的哈芝诺(他也是埃及阿扎哈大学的大学生),他认为回教党复苏,是因为走对了宗教路线,不是安华效应造成的,也直逼马哈迪将马来西亚宣布成为回教国,引发大争议。

及至2002年哈迪阿旺接过主席后,他更进一步在登嘉楼实施回教刑法,与吉兰丹(1993年)的刑法一致。他希望从丹登两州开始,及后在全国实施回教刑法。

即使在后来回教党的回教刑法面对诸多阻力,不能轻易在马来西亚推行时,哈迪阿旺也不气馁,还时不时提出355法案,以便在国会通过修宪,扩大回教刑法的权力。

事实上,回教党的回教化运动是一步步来的。先是叫嚣回教法后,继之在2008年的大选中取得佳绩。回教党除了保住丹登政权外,也在吉打和彭亨势力大增,几乎与公正党及行动党平起平坐。

这一年,由反对党组成的民联控制了吉打、槟城、吉兰丹、霹雳和雪兰莪州政权,接近与国阵分享国家权力。

趁着这大好时机,回教党在2011年宣布正名为伊斯兰党(这个党原先称为 Pan-Malaya Islamic Party(PMIP),中文称为泛马回教党。1972年易名为Parti Islam Semalaysia(PAS),中文称为回教党)。

这次大改革发生在2015年,伊斯兰党宣布与行动党绝交,继后也宣布不与公正党合作,而是独自上路。

力争在3州扩大版图

原先人们以为伊斯兰党是“自寻死路”,认为它退出民联是回到孤军作战,但哈迪阿旺不这样想,他声称伊斯兰党要成为造王者,且能夺下40个国席,结果大失所望,伊斯兰党在2018年的大选只拿下18个国席,而在马哈迪领导下的希盟崛起成为执政党。

在巫统也大权旁落下,伊党也被边缘化。

就在此时,伊党抓住机会与巫统合作,组成全民共识,伺机出击。讵料不到两年机会来了,慕尤丁来个窝里反,将土团党拉出希盟,进而与伊党及巫统合作。

从那时起,伊党十分重视在朝的日子。因此在2022年的大选,一举夺下45个国席,战绩独占鳌头,只可惜合起来败给希盟,失去中央执政机会。现在它倒想在下来的6个州选再拿下吉打、吉兰丹和登嘉楼,进而向森美兰、雪兰莪及槟城进军。

表面上看起来伊党要夺下后3州政权不易,但在绿色汪洋下,它们正争取突破3个州的州议席。能否如愿以偿?就看这3州的选举政治心态了。

反应

 

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