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巫统迎接安华“回家”?/谢诗坚博士

阔别25年后,拿督斯里安华于6月9日重返巫统大会,虽然不是以党主席身分主持巫统大会,但却是以最尊贵的首相身分成为巫统大会焦点。

除了感慨万千、内心激动不已外,安华也获得出席大会者的雷动掌声。这深层的意义不单是因为安华已成为国家第一号政治人物,而且另一个更深层的意义是“安华回家了”。

无可否认,安华的跌宕起伏人生是与巫统分不开的。

当敦马哈迪医生在1981年6月出任巫统主席兼首相后,他就被告知安华有意加入巫统。在双方见面后,马哈迪甚为欣赏安华的学识;更希望安华的形象有助巫统走进回教世界。

就这样,安华在1982年加入巫统。为堵住巫统元老的不满,马哈迪刻意安排安华到回教党强区参加大选,结果一炮而红。

安华及后在党内协助巫统推动两件大事:(一)在政府机关内推行行政回教化;(二)改革社团法令,取消社团分为政治与俱乐部两种性质,而是恢复原来的多元性组织。民间非政府组织(NGO)从此兴起。

令马哈迪诧异的是,在没有祝福下,安华竟能在1983年击败苏海米当选巫青团团长,从此在政坛上平步青云,也从副部长升上正部长,再借1987年东姑拉沙里与马哈迪失和事件,在党选中一面倒向马哈迪而当选党副主席,而且再升一级,官拜教育部长,成为炙手可热的政坛后起之秀。

锋芒太露功高盖主

也许是马哈迪过于自负,未重视安华的冲劲,结果是安华在党内崛起成为“坐亚望冠”的人物。

安华在1993年的党选中跃居成为第二号人物,气走嘉化峇峇,马哈迪不得不委任安华为副首相兼财长,但他开始策划倒安华运动。

马哈迪先是在1996年党选击破了安华的“宏愿队伍”(安华、拿督斯里纳吉、丹斯里慕尤丁及丹斯里莫哈末泰益)。

首个出局的人是慕尤丁,被敦阿都拉卷土重来取代。虽然阿都拉原是东姑拉沙里的人,但为了对付安华,阿都拉倒戈一变,成了马哈迪的人。

这位与安华不咬弦的副主席在安华于1998年被革职后,被提拔取代安华之位,成了党的二把手兼副首相。

马哈迪的绝招是要堵死安华的政途,因为他不能接受安华锋芒太露,功高盖主。但他想不到安华的反击竟是卷起千层浪,“烈火莫熄”运动成为90年代末期的一个斗争口号。就这样,马安的斗争成为巫统的转捩点。

当马哈迪在千禧年后将棒子交给阿都拉(2003年至2008年)及纳吉(2009年至2018年)后,巫统内部的分化进一步显现;尤其令人费解的是,马哈迪对自己提拔的接班人个个都不满意,因而在2016年转向与安华合作。

为了夺取中央执政权,希盟经讨论后同意马哈迪的土著团结党加入,也同意由马哈迪担任统帅。

身陷囹圄的安华只得同意希盟的强烈建议,让马哈迪取代安华以击败国阵(巫统),但不明朗的条件只是口头承诺一旦执政,先由马哈迪重作冯妇,两年后交棒给安华。

与巫统合并堵绿潮

讵料在2018年希盟上台执政后,马哈迪出尔反尔拒让安华接班,也就在希盟内闹成僵局。结果在2020年的喜来登政变下,慕尤丁夺得中央执政权,虽然伊斯兰党只有18席,但它凝聚的政治势力则比分裂的巫统还要强势。

就在政局不稳之下,巫统坚持提早大选也就在2022年开打了。讵料巫统又再次失手,国会议席只剩下27席(加马华和国大党才有30席)。

巫统也因之继续了执政地位。但今后的巫统该何去何从?难道巫统就此屈居第二而不再当老大了吗?人民公正党是否会茁壮而取代巫统吗?

当两党都不可能单独一党独大时,较有效的途径就是让安华回去领导巫统,再将公正党并入巫统,这样伊党的绿潮就不会让巫统和希盟感到坐立难安了。

当我们无法消除种族主义和宗教政治时,政党的多元性已不能一厢情愿,而是需要有一个明确的行动和目标,这比当下的“昌明大马”来得更现实和更紧迫,不知安华及团结政府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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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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