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慕尤丁最怕谁?/陈金阙

想要通过颁布紧急状态来保住自己的政权,结果遭到国家元首和统治者的反对,市场反应也相当激烈,觉得这是打脸首相慕尤丁,也是警告目前的政府不要乱来。

但是,慕尤丁这出“玉石俱焚”的戏码,固然不为人民所喜,却也间接阐明了统治者的意愿,那就是,在这非常时期,大家最好专心抗疫,不要在政治上兴风作浪。

当然,慕尤丁这个动作,引来黔驴技穷的猜测。反对党和想要浑水摸鱼的盟党纷纷表态,似乎非要他“引咎”辞职不可。

笔者看来,慕尤丁这次面对的四面楚歌,并非单单来自楚国人民,而是来自不同藩土的一起合奏,希望扰其心智。这个情形,和当初敦马哈迪医生二度任相没什么不同。犹记得当时敦马(也是)凭一小土著团结党而获得希盟许以有期限的相位,于是他必须和反对党们(巫统和伊党)连横,避免被希盟夺权绝杀。

看不出老谋深算

而今慕尤丁选的是合纵,以怀柔的方式笼络了(同样是)巫统和伊斯兰党,大家一起分蛋糕。

所以说,如果慕尤丁目前情况险峻,之前敦马何其不险峻,两者无不想法设法来稳住自己的政权。那么,慕尤丁到底怕谁?首先,两者任相,表面上皆得到巫统和伊党的支持,但是,敦马的支持来自他善于耍手段,将两党耍得团团转,盲目的“帮助”他抗衡来自希盟盟友的内部阻力。一旦发现原来敦马只不过是摆空城计,两党马上露出狐狸尾巴,对敦马倒戈相向。

至于慕尤丁,至今仍看不出他如何老谋深算,一切似乎只是顺势而行,天命使然。伊党对他似乎更具好感,甚至为了他不惜和巫统闹别扭。巫统内虽然许多党员不满主席屈服于小土团,但是,问题不在土团桀骜,而是巫统本身四分五裂,山头鼎立,最具号召力的两位领袖(纳吉和阿末扎希)官司缠身。

慕尤丁可以明白的表示,不是他不愿许以高职,而是这两位德不足以配位,那么。许他人予副首相之职,这两位可服吗?

得火箭失马来票

所以,说到巫统施压,甚至是连同安华“叛变”,情况虽然紧急,说穿了还不是为官位,五十步笑百步?况且,巫统和行动党积怨难平,安华如果得到巫统的30多票,可能失去火箭的42票,要执政谈何容易?至于火箭或泛希盟,如果要和慕尤丁的土团通诚合作,首先得和敦马撇清关系,再者,如陆兆福的停火还可以,像刘镇东的要求阿兹敏和韩沙再努丁辞职则免谈。

其一,土团根本不应该相信刘镇东,以辞职条件来交换合作,要挟多于谈判,显得没有诚意,而且,行动党的话事权并不在刘镇东;其二,如果向行动党低头,可能失去更多马来族群的支持,得不偿失。所以,还是和行动党相敬如宾,保持距离的好。

那么,慕尤丁最怕的是什么?慕尤丁最怕的,其实是失去元首和统治者的支持。

这一次的紧急状态建议,虽然不能得到元首首肯,但是,我们看到,元首对慕尤丁和安华,甚至是巫统首领的反应,有很大的分别。慕尤丁的要求,元首在慎重考虑后拒绝,但是,没有谴责,反而字里行间显示出对慕尤丁内阁的支持,慕尤丁应该欢喜才真。

“紧急”被驳没失分

相反的,元首冷待安华和巫统的诉求,公告里要求国会议员停止动荡政局的政治活动,甚至公开要求议员支持将要提呈的预算案,王室支持的是谁,不满的是谁,显然很清楚。

从希盟倒台开始,元首面试了所有议员,最后决定委相位于慕尤丁,很明显的当时陛下最满意的就是慕氏。此外,另一位可能赢得王室信任的是拉沙里,但是此君在巫统内没有获得多数人支持,所以,难以成事。

慕尤丁动议紧急状态,鞭挞他的大多数是反对党,所以他无需回应,而且,也已经被否决,“大事化小”,他以退为进,成为遵循王室意愿及听从民声的首相。

反应

 

灼见

对选绩负责由此做起/胡逸山博士

国盟当下“名义”上是由丹斯里慕尤丁领军,而由他领导,席次只及伊斯兰党约一半的土著团结党,却出任国盟多个受委高职。不久前,慕尤丁委任自己土团党的拿督斯里阿茲敏出任总秘书后,伊斯兰党副主席拿督斯里阿末山苏里博士辞去国盟总财政一职,被各界看成是伊党欲向慕尤丁以及土团党“摊牌”的前奏。

的确,客观来说,慕尤丁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领导国盟,长远下去,对国盟的政治前途而言实在不是办法。譬如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身为最大反对党联盟的主席,他自然应该出任国会反对党领袖,领军国盟一众议员在国会里与政府针锋相对,一较长短。

但不知是慕尤丁自认力有不逮,还是出于其党内权力平衡的需要,竟然由土团党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韩沙再努丁来出任。伊党理论上是也同意如此“别扭”的反对党领袖安排,但也一定觉得不是滋味。试想,慕尤丁坚持霸着国盟主席权位,但在需要冲锋陷阵的角色上,却又委派一名党内下属来出任,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由伊党领袖来出任国盟主席以至反对党领袖,那不更为干净利落?

由此其实可衍生开来讨论本地政坛上一些传承已久的政治伦理需要一定程度改革的必要性。在一般的现代真正民主化的国家里,政党与政党的领袖是没有太强的政治“粘性”的,因为政党只被视为(但未必完全是)志同道合的政治同志们,为求更有效地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共同使用的政治载体或工具而已。

但若政客“司机”我行我素,自抄小路来个弯道超车,结果却是把政党载具开到“荷兰”去,欲速而不达目的地(如未能在选举里赢取政权),那么这名作为“司机”的领袖,理应鞠躬下台,由同载具的政客推举另一位“司机”出来掌舵。

如今年年中,英国保守党在大选中狂败,时任英国首相苏纳克便立时辞去党魁一职,启动了新一轮的党选。而历任的保守党与工党的领袖也是如此的轮换。而美国的政党更胜一筹,可说几乎是没有真正的党中央领导层的,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所谓主席相似于本地政党或社团的执行秘书而已。

平心而论,这种“领军败选即自觉下台”的政治伦理,在本地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如在2008年大选后,国阵虽未败选,但却失去了占据多年的可修宪的三分之二国会议席优势。时任首相敦阿都拉不久后也就自觉辞去首相及国阵和巫统党主席职位,由副首相兼署理主席拿督斯里纳吉顶上。而2018年国阵在大选里首次失败倒台,纳吉也从善如流地辞去巫统兼国阵主席,由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博士暂代。

政党轮替司空见惯

但在那之前,本地反对党一方,因为长期地被无情地政治打压,没有机会有着正常的政党轮替,所以也很难在每次几乎毫无例外地败选后就更换党领袖。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总不能预期当时的反对党每4至5年在大选里必败一次,而每回败选后就都换新的反对党领袖,周而复始如此。但当下国内已然更大程度的民主化,政党轮替已然司空见惯,那么也是时候实施党领袖的选绩负责制,如领军败选后即辞(党)职归故里。而这由政治身段向来柔软的慕尤丁做起,可谓“实至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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