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政权更替 多少清算/胡逸山

世界上许多国家与地区的政权更迭极为紊乱。即使是成熟的民主国家也还是如此。

2000年美国总统大选,共和党候选人小布什与民主党候选人、时任副总统戈尔对选举结果争论不休,幸好美国总统选举日与就职日之间有两个多月的过渡期,双方熙熙攘攘的搞了重算、诉讼等一大轮,临近宣誓时才终于搞定。试想,如果是好像英式的投票日,次日如有政权更替就应交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从独裁(专制)政府更替成民主政体,或谓发生民主化者,有时过程则更为堪虞。其中以非洲最为显著。利比亚经历了“狂人”卡达菲数十年的暴政,在阿拉伯之春的民主革命浪潮里被推翻,自己逃亡多日后也在一小沟里被寻获,被处死的很不光彩。埃及前强人总统穆巴拉克命运还算不错了,被推翻后软禁在疗养院里。埃及民众过后竟选出了一个由回教兄弟会所主导的宗教极端政府,军方也老实不客气,一举把政权抢过来,重新回复军人强势统治。

南非当年受全世界制裁的白人少数政权,其末任总统德克勒克毅然醒觉,把政权交出给由被囚禁多年的曼德拉黑人多数政权,两人共获诺贝尔和平奖,南非成立所谓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只要各造从实招来以前所犯暴行,即可换取不追究刑事责任的特赦。

在津巴布韦,马哈迪医生的老朋友慕卡比从当年的革命英雄逐渐演变成独裁者,举国民不聊生,自己与家人却生活奢华。最后在一场企图导演太太为继承人的不公平选举后,军方倒戈,慕卡比必须交出政权,还好不是交给彼等,而是交给之前斗臭的原副总统。所以在我国大选期间,马哈迪谈到国际上的偷窃者政权时,也不忘举例慕卡比。

不清算难平民愤



我自己在这方面印象最深的有两单。其一是1986年的菲律宾人民力量革命。菲总统马可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上台执政时,也算是一名青年才俊改革派,唯过后二十多年的独裁政权,与珠光宝气的夫人伊美戴联手敛财,菲律宾从亚洲最有潜质的经济体之一一落千丈为外劳输出国。当地影响力庞大的天主教会,其大主教辛海梅呼吁民众抗命,美国也呼吁其下台时,马可斯夫妇自知大势已去,只好登上美军直升机到关岛,再转到夏威夷流亡。近年来伊美戴回国参政,其爱子小马可斯更出选副总统,大有东山再起之势。

其二就更恐怖了,1989年东欧共产政权一个个倒台,其中以罗马尼亚独裁者齐奥斯古夫妇的遭遇最坎坷,早上还在总统府阳台演讲,下午就被叛军抓获当场枪决,十分令人震惊。

相比之下,我国从专制政体过渡为真正的民主化算是颇为平稳了,多多少少的针对前朝清算一定会有的,也正在进行着,否则也实在难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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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对选绩负责由此做起/胡逸山博士

国盟当下“名义”上是由丹斯里慕尤丁领军,而由他领导,席次只及伊斯兰党约一半的土著团结党,却出任国盟多个受委高职。不久前,慕尤丁委任自己土团党的拿督斯里阿茲敏出任总秘书后,伊斯兰党副主席拿督斯里阿末山苏里博士辞去国盟总财政一职,被各界看成是伊党欲向慕尤丁以及土团党“摊牌”的前奏。

的确,客观来说,慕尤丁如此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领导国盟,长远下去,对国盟的政治前途而言实在不是办法。譬如照常理来说,既然他身为最大反对党联盟的主席,他自然应该出任国会反对党领袖,领军国盟一众议员在国会里与政府针锋相对,一较长短。

但不知是慕尤丁自认力有不逮,还是出于其党内权力平衡的需要,竟然由土团党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韩沙再努丁来出任。伊党理论上是也同意如此“别扭”的反对党领袖安排,但也一定觉得不是滋味。试想,慕尤丁坚持霸着国盟主席权位,但在需要冲锋陷阵的角色上,却又委派一名党内下属来出任,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由伊党领袖来出任国盟主席以至反对党领袖,那不更为干净利落?

由此其实可衍生开来讨论本地政坛上一些传承已久的政治伦理需要一定程度改革的必要性。在一般的现代真正民主化的国家里,政党与政党的领袖是没有太强的政治“粘性”的,因为政党只被视为(但未必完全是)志同道合的政治同志们,为求更有效地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共同使用的政治载体或工具而已。

但若政客“司机”我行我素,自抄小路来个弯道超车,结果却是把政党载具开到“荷兰”去,欲速而不达目的地(如未能在选举里赢取政权),那么这名作为“司机”的领袖,理应鞠躬下台,由同载具的政客推举另一位“司机”出来掌舵。

如今年年中,英国保守党在大选中狂败,时任英国首相苏纳克便立时辞去党魁一职,启动了新一轮的党选。而历任的保守党与工党的领袖也是如此的轮换。而美国的政党更胜一筹,可说几乎是没有真正的党中央领导层的,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所谓主席相似于本地政党或社团的执行秘书而已。

平心而论,这种“领军败选即自觉下台”的政治伦理,在本地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如在2008年大选后,国阵虽未败选,但却失去了占据多年的可修宪的三分之二国会议席优势。时任首相敦阿都拉不久后也就自觉辞去首相及国阵和巫统党主席职位,由副首相兼署理主席拿督斯里纳吉顶上。而2018年国阵在大选里首次失败倒台,纳吉也从善如流地辞去巫统兼国阵主席,由署理主席拿督斯里阿末扎希博士暂代。

政党轮替司空见惯

但在那之前,本地反对党一方,因为长期地被无情地政治打压,没有机会有着正常的政党轮替,所以也很难在每次几乎毫无例外地败选后就更换党领袖。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总不能预期当时的反对党每4至5年在大选里必败一次,而每回败选后就都换新的反对党领袖,周而复始如此。但当下国内已然更大程度的民主化,政党轮替已然司空见惯,那么也是时候实施党领袖的选绩负责制,如领军败选后即辞(党)职归故里。而这由政治身段向来柔软的慕尤丁做起,可谓“实至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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