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新政府的路向不明朗/谢诗坚

首相马哈迪医生于7月6日在吉辇县武吉美拉度假村参加一项开斋节庆祝活动时,郑重向马来社会做出承诺:土著团结党将会取代巫统,成为马来人;尤其是弱势马来群体的保护伞。

这意味着“土团党”将会成为取代巫统的政党,也彰显了“土团党”保留其吸收马来人及土著成为党员的条件。



设土团党打倒巫统

当土著团结党在2016年9月8日由马哈迪创立时,就有人想了解为什么它不是一个多元种族的政党,一如人民公正党的开放型?马哈迪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的目标是打倒巫统,因此他设立的政党要与巫统有相同的结构。

马哈迪是在2008年因不满阿都拉领军,在大选中失利,愤而退出巫统,但在2009年纳吉拜相后再重返巫统。可是到了2015年爆开一个马来西亚发展有限公司(1MDB)的事件后,马哈迪就不断要求澄清和解释。

当他的盟友慕尤丁(原副首相兼巫统署理主席)、沙菲宜(原乡村发展部长兼巫统副主席)及慕克力(原吉打州务大臣)在同年的7月被首相纳吉解除官位后,党内就掀起一股反当权派浪潮。为免夜长梦多,身为党主席的纳吉在2016年将他们开除出党或冻结党籍,此举导致马哈迪在2016年2月份再退出巫统。经过商议后,一个与巫统相似的新政党成立了。因为有马哈迪作为号召(曾任首相兼党主席22年),其影响力就无远弗届的。

也正是打铁趁热,土团党申请加入了由三个反对党组成的“希望联盟”(希盟)。虽然希盟内曾有不同的意见,但它们很快就同意邀请马哈迪成为希盟的统帅,一旦成功执政,马哈迪将是第七任首相。希盟知道,若是没有马哈迪,希盟要改朝换代是不易的。



当土团党加盟后,希盟对国阵的威胁越来越大,乃至一度土团党被暂时阻止活动;但还是无法拆散希盟组合。最终变成一致采用公正党的“蓝眼睛”标志上阵。

国阵这边也作了充足的准备;尤其是马华公会倾全力打广告战,以争取华裔选民转向支持国阵。

而巫统也相信其公务员(在职160万名及退休70万名)再加上他们的家属将成为巫统不败的铁票。

不过当投票日(5月9日)越接近的时刻,马哈迪见形势有利,也就在投票前表示他会召开土著大会来捍卫他们的权益。

果然希盟在开票当晚一路过关斩将,国阵除只保有玻璃市及彭亨州的州政权外,也意外地失去中央政权。原本是独霸“天下”的巫统仅剩下区区的51名国会议员。

近期经过巫统党选及内部仍然暗流汹涌下,巫统已呈现“强弩之末”。在阿末扎希的领导下,也不被马哈迪看好。虽然土团党当下只有13名国会议员,但如果加上沙巴民兴党的8位国会议员及砂拉越的土保党13名国会议员,土团党就有34名国会议员的支持。如果再有巫统议员退党(已有3人退党),土团党就会等着天掉下来的馅饼。

保留前朝组阁模式

即便有传知马哈迪只任两年首相便会让位给安华,但两年的时间变化也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希盟内已有人建议让马哈迪完成5年任期,形势对土团党是比较有利的。

其实,只要看一看马哈迪组成的内阁,就不难发现他保留了前朝政府组阁的比例和模式。虽然土团党(13席)及诚信党(只12席)议席不多,但它们在内阁的比重是相当大的,在份量上也不逊色于公正党的内阁职务。

从表面上看来,行动党是取代了马华、民政、人联党及国大党的地位,而在内阁扮演比前朝较吃重的角色,但那是以一党取代4党的代表性,在职务和份量上尚不算是个“大突破”。

这也是为什么马哈迪的内阁排阵被拖延公布。不过他还是保持过去的“一夫当关”的本色,在内阁排名上以党作为主要考量,而不是以议员的数目来分配官职。

以此来看,对于新朝政府我们还是在等待“改朝换代”的曙光,现在是看到的是改朝的前奏曲,尚未见后继行动的换代。同时这个政府的立场到底是“中间偏右”或“中间偏左”?其意识形态是“种族和而不合”或是“淡化种族朝向民族融合”?

若是它取代了巫统,或是否保持国阵的既保守又传统的方针。而其他成员党是不是也以种族作为代表?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大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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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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