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昨建廉屋,今卖豪宅/张木钦

造房屋要造得快又多,是技术问题,方法问题,不是制度问题,当然,像狂魔那样亡命干,没有多少人能跟上。

六十年代立国之初,联盟政府有宏图大志,要让天下寒士居者有其屋,于是大量建造鸽子笼般的高楼组屋。高楼落成必有大布条写着:联盟政府又一贡献,见着抿嘴而笑。



那时热烈讨论的是一项新技术,就是预制的方法(pre fab),由工厂先制造房屋元件如门窗地板等,又学汽车流水线组装,这种房子叫组屋,概念来自北欧,所以我们的考察团去了一团又一团,但回来之后静静,没听说设立了什么工厂,虽有建造还是传统方法。

这种穷人的廉价屋只租不卖,公开申请,积分高者得,譬如已婚加几分,有孩子加几分,有父母又加几分,公开透明,别无需索,那是清平世界,不贪不腐,是今天的梦幻,但是的确有过一段好时光。

要知道一个国家有没有进步,只看两个地方,一看乡区回教堂,二看城市廉价屋。开始的时候,教堂外或组屋下空荡荡,因为居民多搭巴士,后来买了摩托,最后买了汽车,以致教堂廉屋车场停满汽车,不知头尾的人就出言挖苦了。

廉价屋计划失败,非常失败,达标者寥寥,政府也不追究。后来改为可以买的廉价屋,记得官价是25千,但一屋难求,还得付枱底钱,与市价也差不多,而管理廉价屋的官员议员却肥到出油,想起立国初期清平景象,令人叹息。

时代不同了,现在廉价屋改了名称,叫“可负担”房屋,官定标准:30万以下,就是可负担。



当国人负担能力越来越强的时候,外国人的负担能力却越来越弱,买不起我们的百万元豪宅,政府只好降低条件,60万也可以,努力把国家主权出卖。

从当初的清清白白提供廉价屋,到浑水摸鱼收受枱底钱,到大力为建商推销豪宅,穷人没有了,老板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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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缅怀张木钦】 陈绛雪 | 悼念张总

文|陈绛雪

张总是我最敬仰的老总,没有之一。 

同事发来消息时,临近夕阳,窗外正风雨。 

对于张总的认识,先是报馆前辈们的口述事迹,开始堆砌对“神级老总”的最初印象;而后,从他的著作和文章加深了那一股景仰。 

张总的故事,始终在报馆里流传。 

突然有一天,看到退休多年的“江湖第一笔”重出江湖写专栏,针砭时弊,深入浅出,虽无笔落惊风雨,但精辟到位,犹如看连载小说般,一日不漏。 

洞察力敏锐

每日读后感,虽然退休超过二十载,老人家洞察力依然敏锐,对政治、对社稷、对人性的评析依然尖锐通透,心思清明。每每出招,直指要害,却又从不把任何一招使尽使绝,而是点到即止留余地,名副其实君子剑。 

谩骂成风的社交平台,每一天每一贴文都能看到不容异见、肆意辱骂套罪名的粗俗留言,而张总一如传说中的雷打不动,老神在在,不曾动怒,以淡然回应无理,以四両拨千斤回怼剑拔弩张,文化修养和功力立见高下。 

对前辈的印象,进一步升级到“风光齐月”4个字。温润谦和,君子坦荡,带着傲骨。 

《南洋商报》创立95周年之际,终于得以面对面访问久仰大名的前老总,见识本尊的庐山真面目,有刹那的愕然,身形瘦削如清风道骨的老人家,和脑子里刻划的“张总印象”截然不同。笔触锋芒尖锐,一击中的,对时局对人性通透,都变成了毫无杀伤力的温文儒雅。 

不吝启示后辈

一席访谈,从南洋的前尘今朝到媒体的时代巨变;从社稷到国际的时移势易到新时代的媒体工作;从老家故乡麻坡到风花雪月。没有前辈的倚老卖老,只有深厚涵养的谦卑,对一个后辈不吝鼓励和启示。 

那一场带着仰望而来的访谈,不知不觉成了随性而谈,聊啊聊,聊了一个下午,临走前,一句“有空再来坐坐”,谁曾想会是唯一的见面和到访? 

之后,偶尔几次在面簿私讯,或对一些报道的有感而发,或对一些课题的看法,得前辈指教点拨,不吝分享,心怀感激,受宠若惊;虽无缘拜于麾下,却有缘求教,深感有幸。 

有一段日子,突然不见勤于笔耕的张总文字,以为悄然引退江湖,私讯方知久病在身,住院治疗,在家休养……一度重新写文,偶尔分享生活,虽已不再日日更新,仍能见老总安在。 

一切仿若昨日,却传来病逝讯息。 

生老病死虽是生命定律,但是,有一些人的离去,总会留下说不出的感伤和怀念。

永别张总。走完红尘这一遭,离苦得乐。张总,您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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