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避免成为“NATO政府”的警告/黄子诚医生

大马民主联合阵线(MUDA)主席赛沙迪近日在国会讽刺团结政府是“只说不做”(no action, talk only)的“NATO政府”,没有贯彻数项之前已答应落实的改革,当中包括公平分配朝野选区拨款,内阁成员申报财产等课题。

这都是希盟上台执政时的承诺,也是执政将近一年后,还没有实践的承诺。

当然,执政后的团结政府,如果被冠上只说不做的罪名,又似乎不太公平。尤其首相拿督斯里安华在上任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出访各国,而其访问行程,几乎每次都是成果丰硕,吸引来大笔外来投资承诺。

支持改革非安华

最近,刚二度访华的安华,更是继3月访华带回1700亿令吉的潜在投资后,继续招徕近200亿令吉的加码投资。

投贸部长东姑扎夫鲁更是安华形容为大马的“超级推销员”,让大马继续吸引大量投资。

虽然这个团结政府是由国内多个政党联盟组成,但其最大联盟还是希盟。

希盟打从成立以来就是打着改革议程,才获得人民,尤其是城市选民多年来的支持。

这些选民支持的绝对不是首相安华个人,更不是单纯支持行动党,而是支持国家改革议程,寄望希盟上台后,能够带来体制改革,让国家从根本上回到正轨,更加健全发展。

然而,打从11月上台后,所承诺的改革议程进展似乎缓慢,甚至还有开倒车,或是承诺跳票的现象。

没其他更好选择

撇开赛沙迪提出的例子不看,另一个让人诟病的就是,源源不绝的政治委任。

虽然安华在上台后就表示将会终结政府官联公司和机构的任命合约,但后来无论是巫统、公正党,还是行动党,都陆续有议员或党领袖被委任。

这些人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更应该保持不干预立场,让没有政党背景的专业人士领导。

改革议程可以不断跳票,其中原因就是对他们而言,其支持者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国盟主打的不是改革,而是宗教种族议程。因此即使无法执行改革,选票的流失也不会过大。失望的选民最多就是不出来投票,但不会跑到敌对阵营去。

少了需要对支持者负责的动力,改革的脚步似乎也变得沉重,尤其是需要付出政治代价的改革。那些会侵犯既得利益者权益的改革,更是被扫在地毯下,不见天日。

但选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承诺如何跳票,大家心中有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选票也一样,可以扶起政权,也可以推翻政权。

盼唤醒执政初衷

如果改革议程无法推进,到时不止赛沙迪,而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民把团结政府看作NATO政府。

NATO的标签一旦被贴上,就很难可以被拿下来,而民众的失望与怨气,只要找到适当的出口,就会惩罚团结政府,到时候即便再来承诺改革,也无法再度骗取选票。

比起前两任首相,团结政府的政权其实相对稳定。在民阵退出之前,甚至还在国会掌握三分二多数议席优势。这与只以少过5席优势执政的慕尤丁和依斯迈沙比里政府相比,有着天渊之别,加上有了反跳槽法令,个别议员跳槽的机率也大幅降低。

虽然国盟来势汹汹,但民主依然是数字游戏,在国会只要无法过半,一切免谈。在政权稳定的背景下,团结政府更是没有借口成为NATO政府。

赛沙迪的NATO警告,希望能够唤醒希盟执政初衷,带领团结政府够采取必要行动,让大马值得的改革议程能够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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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弃一人一票,蓝眼放弃进步/黄子诚医生

2009年,人民公正党决定修改党章,推动一人一票投选6大高职(主席、署理主席和4位副主席),誓言成为马来西亚民主政治先驱。

2022年党选,就是采用了全面直选,选出了6大高职和臂膀领袖。然而,刚过的特别代表大会,却仓促通过了直选制改回党代表投票制。

这样一改,就等于直接把100万名,或是30万名有投票的活跃党员权利直接剥夺,改而交到1200名党代表的手上。

剥夺基层与高层联系

虽然党代表也是普通党员一人一票选出来的,但这样粗暴的更改选举制度,完全就是剥夺了草根基层党员与党高层之间有的那么点联系。

从整个修改党章程序看来,更是没有征询过普通党员的看法,仅仅是党中央高层的决定,带到党代表大会,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虽然公正党试图以党员仍是一人一票选出区部代表来合理化这次调整选举制度的做法,但那已是党内民主的最低门槛。

即使是在刚过的党选中推动高职不竞选的巫统,也是一人一票选出区部代表。地方领袖如果不是一人一票选出来,那么普通党员在党内就没了话语权?

毕竟,公正党是一个政党,任何被选上的领袖,将来都可能代表出征大选,所以在党员心中的代表性就非常重要。

一人一票的选举制度,推行起来固然不容易。再加上,公正党在大马更是走在民主尖端,成为第一个采用这个制度的政党。这让该党无法参考其他国内政党的做法,在遇到问题时,也没有国内案例可以参考改善。然而,这样的制度,其实在其他民主较为成熟的地方如美国和台湾,都是已经实施了多年。公正党大可向这些政党取经,改善选举执行细节,而不是直接取消全面直选制。

2022年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党选前出现了许多新党员,更被批评为某些领袖为了操控选举成绩,而引进了幽灵选民,引发舞弊疑云。但要解决这个问题,公正党大可采取使用一年或更久以前的党员册,让党龄成为投票权的先决条件之一。

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党员有更多时间及机会认识党领袖及候选人,做出对党最好的决定。如果废除全面直选,改由1200名代表选出党内6大高职,难免让候选人操控选举变得更加容易。

当候选人面对的是100万名党员,要做到利益输送来换取选票,并且达到改变选举成绩的效果,需要投入的资源,肯定远远比应付1200名地方代表来得困难很多。

公正党现在选择后者,这样一来,其他政党面临的收买代表及菜单文化,相信公正党也难以逃过。

少了让党员活跃机会

随着全面直选的废除,公正党高层直接放弃了接触基层党员的一个大好机会。有意竞选6大高职的领袖,仅需努力经营地方代表就可以水到渠成。少了党选时的投票动员,也就少了让党员活跃的机会。

久而久之,公正党就会被视为空壳,在全国大选要动员党员拉票,也将变得困难。长久下来,如果出现与盟党竞争议席时,更有可能会因为动员能力不佳,而处于下风。

一人一票的直选制,要实行起来确实不易。2009年还是在野党的公正党,凭着党内的勇气,选择了这条不容易的道路。

然而到了2024年,舍弃一人一票,公正党即便已经执政,但却妥妥地放弃了进步,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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