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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天时地利·却繁文缛节 大马缺人和招外资龟速

报道:张燕苹

(吉隆坡26日讯)大马对外国企业尤其是中企而言,有的是“天时地利”的投资环境,但在“人和”方面却经常不达标,法规障碍、政策不一致、政府部门繁文缛节等一箩筐的人为问题,最终影响了部分外资投资意愿。

大马虽然在吸引外资方面取得了明显进展,但由于政府部门的繁文缛节,导致项目落地时间延长且成本增加。

有业者点出,即使有些投资者原本对大马很感兴趣,最后却选择了越南或印尼等邻国,只因大马的审批速度及效率之慢,让他们“等到花儿也谢了”。

政策不一致是障碍

大马中资企业总商会与东南亚社科研究中心日前联合发布的《中国企业在马来西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分析报告也显示,中企在我国制造、服务及建筑业发展过程中面对五大核心挑战,其中71%企业认为最紧迫的挑战是获取工作证和其他必要准证的过程复杂且耗时。

这问题在建筑业尤为突出,77%企业反映出该行业对大量外劳的依赖。紧随其后的是与政策、法规相关的挑战(67%)。制造业方面则有71%企业反映其困境。

这意味着法规障碍和政策不一致被视为主要障碍,为企业营运带来了复杂性,并可能抑制增长。

商界:流程繁琐耗时耗力

外资落地大马障碍多

本地企业和商界领袖认为,政府部门繁琐流程不但对外资造成影响,就连本地投资者和商界也同样面对障碍,而缺乏明确的惩罚机制是核心问题之一。

这些业者代表接受《南洋商报》访问时说,部门流程复杂、手续繁琐等是老问题,但并没明显改善,常常造成外资项目在落地过程中面临诸多阻碍,缺乏规范和透明的流程,导致企业在审批、注册、手续办理等环节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他们提醒道,我国正面临越南和印尼的竞争,需加快改进步伐以提高吸引力和区域竞争力。

缺乏明确惩罚机制

大马中小企业公会总会长陈棋雄认为,缺乏明确的惩罚机制是核心问题,政府需建立有效及透明的监督机制,以确保相关工作人员工作积极及负责任。

他说,政府部门繁文缛节和怠慢的问题不仅影响外资企业,对本地企业的影响也一样重大,例如开办一家新企业需经过繁琐的手续,每个部门的审批不能并行处理,反之要按顺序完成,导致整体流程被严重拖延。

“有时,(申请者)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在正确的排队序列中,这让人非常困惑。此外,还出现‘特殊照顾’现象的传闻,比如优先处理某些人的申请等,进一步加剧了大众的负面感受。

“对于吸引外资并促成其真正落地,政府需尽快解决这些跑流程的问题,建立公共监督系统,让大众能一目了然看到各部门的表现,而非空头承诺。”

改善缓慢怠惰服务

他指政府的公共服务呈现出一种“被动式”的改善现象,尽管部分领域有一定的改善,但整体仍处于缓慢和怠惰状态,许多方面的素质有需要改善。”

在服务质量方面,一些服务部门多年来的问题未见根本性转变,例如机场服务,陈棋雄最近就曾亲身经历需耗上两个小时才能通关。

“因为缺乏有效的惩罚机制,相关责任人无论做得好坏似乎都不会有实际影响。这种‘做多做少都一样’的现象严重影响了效率。”

伍安琪:外资无奈转投邻国

需设一站式中心提高效率

马中总商会女企业家协会主席拿督伍安琪博士点出一些现象,即有些投资者原本对我国很感兴趣,但最后却选择了越南或印尼等邻国,因这些国家审批速度更快及效率更高,吸引了大量中国投资者。

“相比之下,我们(大马)虽然拥有得天独厚的‘天时地利’,但在‘人和’方面还需要下更大功夫。”

她认为,必须从整体上改进流程、优化服务、提高效率,并积极提高我国在区域内的竞争力,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留住投资者,为国家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

“理想的解决方案是建立一站式服务中心,让所有流程透明化和集中化。从注册公司到获得营业许可,再到完成相关更新手续,所有程序都能在同一地点完成。这不但方便了投资者,也能极大提高大马的国际竞争力。

邻国审批效率高

“政府部门的一些繁文缛节,加上工作效率较慢,确实影响了中企在本地投资落地后的进程。他们会觉得这些程序拖慢了效率。站在种植业企业的角度来看,这是现实问题。中国很多流程已可网上申请,透明化且高效。相比之下,我国行政效率确实比中国落后许多。”

伍安琪指中国投资者来马考察,往往需花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走流程,该繁琐程序让人感到非常不便。与我国相比,越南、印尼等国家的投资审批速度更快;在金融方面,新加坡的效率更是远超我国。

“若能在海外设立一站式服务中心,把旅游、投资和相关事务合并处理,便可为外国投资者提供更便捷的服务。例如,在中国设立类似中心,可集中办理所有手续,减少流程的繁杂性。

“这不仅可节省投资者的时间和精力,也让大马在吸引投资方面更具竞争力。反观当前,我们的资源分散,导致投资者不得不在多个部门间来回奔波,浪费时间和成本。”

伍安琪提到,一些部门常常在处理投资手续时,面对“一次讲不清”的流程问题,例如企业提交一部分资料后,才被告知还有其他文件需补充,信息不透明的现象严重影响投资者的信心。

“繁文缛节让一些原本有兴趣的企业放弃投资。”

独特优势吸引投资

无论如何,她指大马也有一些独特的优势,包括在语言方面几乎没有障碍,不论是英语、国语或华语,国人都能与中国投资者良好沟通。

“在吸引高端人才方面我国也具备潜力,但在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上,劳动力不足依然是个问题。”

更友好服务环境吸资

也是马中旅游文化促进商会(MICA)会长的伍安琪分享经验说,中国投资者初次来马考察时通常是通过游客身分,旨在了解市场、土地等资源。

“他们对我们(大马)的第一印象通常是良好的。然而,当他们进一步推进项目,例如申请转正、建设工厂等,就会感到手续非常繁琐和缓慢。比如申请一个基本的商业编号都可能遇到不透明的问题,让人无所适从。

“中国的行政效率很高,如果我们希望吸引更多中国投资者,就必须提高行政效率,简化程序,提供更友好的服务环境,否则只会消磨投资者的热情,错失良机。

“试想一下,一个普通企业若要落地,需经历这些复杂的流程,从开始注册到正式投入运营,是不是往往超过半年甚至一年?若只是注册一家公司,流程相对简单,通常3到4周就能完成,但若要建工厂,大多数情况下需耗费一年,流程非常繁琐。”

吕海庭:地方政府应高效服务

大马中华总商会署理总会长拿督吕海庭指出,投资的增长也对公共服务体系带来了更高要求,尤其是在地方政府层面,如何确保项目顺利落地,高效地提供公共服务,是当前的关键议题。

他说,解决公共服务体系中的低效问题,特别是准证审批、法规要求和外国人才招聘等环节的瓶颈,以及培育和引进高技能人才,是确保投资持续增长的重要策略。

在这方面,他认为地方当局和政府机构必须持续简化程序,以提高审批效率。

“中总也在积极推动政府与工商界的紧密合作,以解决官僚作风和繁文缛节的问题,强化大马作为外资首选投资目的地的地位。”

建本地人才供应链

也是大马桂商总会总会长的吕海庭指出,公共领域与私人企业之间需持续加强合作,以确保改革措施能切实满足商业需求。

“政府大力推动本地人才培养和促进本地就业之际,也需重视将外国人才与本地人才视为高科技、高附加值产业中的互补资源。在吸引外国专业人才时,应同步通过高等教育及技术与职业教育和培训,建设本地人才供应链的长期计划。

“对于准证申请及法规办理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可通过与熟悉体系的专业人士合作来简化流程。这对寻求外国人才就业签证的外国企业而言,是可行的方案。”

吕海庭提到,我国在2021至2023年的年均获批投资额创下历史新高,达3022亿令吉,而今年前9个月的投资额已达2547亿令吉,充分体现了国内外投资者对我国投资政策和营商环境的高度信心。

然而,他指在数字经济的高附加值产业中,特别是人工智能、电动汽车、半导体、高科技建筑、智能农业以及绿色能源领域,技能型人才短缺问题已成为亟需解决的挑战。

建筑业最难招聘技术人才

根据《中国企业在马来西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分析报告,第三个主要挑战是招聘技术工人,41%的企业认为这是一个重要问题,其中建筑业的难度最大,56%的企业报告了这方面的困难,凸显该行业的技能缺口。

相比之下,服务业的担忧最少,仅27%,这可能与服务业所需的技能类型有关。

执行能力不足是第四大挑战,39%的企业认为这是需重视的问题。制造业和服务业的担忧水平相似(分别为42%和40%),表明执行挑战在不同行业中相当普遍。

另外,建筑业的担忧略少,仅为32%,这可能是因为该行业属于具体实践、项目导向性质,使得执行问题更容易在实时中被识别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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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

2025年经济旋律再调校/黄锦荣

岁末将至,敬颂冬绥,总是不能免俗的回顾过往,展望来年。

但经济如同人的行为与健康那般,除非因为偶然因素而出现突变的、间断式的改变,否则经济叙述一般如常:国内消费如常增长、商业投资持续扩张、进出口保持动力、政府继续整顿财政开支失衡,推动产业技术升级和照顾人民福祉、中小企业营运成本升高、令吉受美联储政策牵制,但通胀稳定,全民基本就业,5%上下的经济增长率依旧可期。

所以谈来年展望,着眼点就是有哪些可能出现的偶然因素,导致经济发展改道。既为偶然因素,本就难以预判,但近日来的国际事态发展却也透露了端倪,我来举五个。

1. 倒挂后接着就衰退

首先,美国收益率曲线倒挂在12月已经结束,长期债券的收益率重新高于短期债券。

倒挂的结束既由美联储降息所致,也因美国长期债券利率逐步升高而起,后者从美联储开始降息以后的3个月内,从3.73%升至4.57%。以2.3%的10年预期通胀来看,长期实际利率已经超出实际增长率,美债开始步入难以永续的途径。

不得不说的是,每回倒挂结束以后的3至9个月内,美国就会出现经济危机并陷入衰退。

1989年9月倒挂结束,隔年7月美国因海湾战争、债务及国内消费低迷陷入经济衰退;2000年12月另一轮倒挂结束,隔年4月美国因网际网络泡沫爆破而出现经济衰退;2007年5月倒挂再次结束,同年的12月开始了全球大衰退;上一回倒挂的结束出现在2019年10月,结果隔年2月就迎来了疫情衰退。

假如历史会重来,明年全球经济爆发危机和衰退的概率恐怕是增大了。

2. 美降息节奏放慢

其二、鲍威尔在十二月操作今年的最后一次降息之后,明确表示降息节奏将放慢下来,不仅是因为美国通胀迟迟无法回落至2%的目标,那大概也为因关税和大规模遣返而可能再膨胀的通货保留操作空间,这也就意味着令吉于四月以后止跌回扬的循环将正式结束。

即便美联储在2025年多降息两回,美息仍高出马息75至100个基点,令吉升值空间严重受挤压。如果危机冒现,规避风险情绪升高,资金回流美市,令吉于明年是回魂无术的了。

3. 德法政治动荡

第三、德法此两大欧洲经济体近来政治动荡不定,先有法国国民议会表决通过对政府的不信任动议,后有德国执政联盟瓦解,再有经济挑战日益严峻,德企失去竞争力,法国的公共财务也有深陷泥沼之危。

中国需对症下药

于此同时,中国经济的周期性疲弱若再不对症下药,疲弱恐怕正走向结构性衰败,而重拾市场信心的关键应对不是时行时止的权衡性政策,而是破釜沉舟式的财政及货币政策承诺。

至于美国,虽然当下经济势头仍旧大好,但关税和大规模遣返一旦同年落实,美国经济难免首当其冲。

上周美国众议院在临时支出法案一事所上演的闹剧,一显非民选也无官职的马斯克对美国国会的影响力,二示次届总统任期的局限,特朗普也难摆脱跛脚鸭总统的窘境,三表众议院往后在提呈支出法案时就债务上限及政府停摆可能出现的乱局。

要是全球三大经济体齐打喷嚏,大马经济很难不受寒。

 4. 中东局势大拐弯

第四、阿萨德独裁政权垮台瞬间瓦解俄罗斯的中东据点,把俄罗斯从大国打回区域强国,也曝露了伊朗的外强中干、综合力量衰败的事实,中东的势力版图顷刻之间往阿拉伯世界及以色列移去,中东局势也就从年初的剑拔弩张突然来了个大拐弯。

叙利亚是大国力量在中东区域的必争之地,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特朗普政权会否在往后两年重新聚焦中东,让亚伯拉罕协议升级,促成以色列及阿拉伯世界的大和解?

反正赢个诺贝尔和平奖还能满足特朗普的虚荣心,从此不再逊于同样获颁诺奖的奥巴马。

若是如此,抗中反而变得次要。

中美对峙可能转折

中美对峙可能转折的讯号另外闪了两次:一是特朗普被问及抖音或出售或禁止的时候,态度暧昧,ZTE解禁的历史有可能重演,这表明商业利益胜于国家安全考量,二是马斯克虽对甲版本的临时支出法案穷追猛打,导致流产,但对内容没有两样的丙版本却表达支持,因为后者剔除掉了甲版本里禁止美商往中国投资的条款。

马斯克如今貌似实权总统,他那可影响中期选举的财力,及与中共千丝万缕的关系,确实有条件让中美对峙瞬间出现转折。一旦中美关系再变,全球经贸版图也将会重新洗牌。

5. 外资流入额将回调

第五、虽然今年首9个月流入我国约2200亿的外来投资额为史上最高,但获大马投资发展局批准的投资项目,仅有去年同期的8成,工业投资项目比例更要低一些。

所以,我们可以预判明年实际外资流入额将开始回调,尤其是中美对峙若出现回旋,或欧洲因特朗普欺欧而搁置对中去风险化战略,出于战略需要的生产链转移会开始退场,相关的外来投资申请及流入也会随着减少。

唯一的亮点就是,首9个月的国内获批投资量已经超越去年全年5个百分点,其中占了82%的服务项目投资增了10%,制造业投资项目更是激增57%,总量比获批外来投资量还大,为本土企业于未来的新技术采用、产业升级及薪金调涨奠基。

无论如何,纵然经商成本会因为津贴改革、电子发票、最低薪金调高等政策而走高,通胀会升高、令吉会疲软,但经济往前行仍可期,即便经济跑道因故而改道,基本面仍可保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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