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球最大的原棕油生产商、当年马股首次公开募股市场的响当当“三大天王”之一，土展创投（FGV，5222，主板种植股）或许没想到，股价会在短短5年内，从5.46令吉最高峰，跌到如今的1.64令吉谷底。

如果说是原棕油价格走跌，还有早前埃尔尼诺气候打击收成的“原罪”也就算了，但股价跌得如此难堪，投资者信心还是一大问题。

或许因为母公司是联邦土地发展局（FELDA）、或许因为重要人物牵扯政治因素、或许是主席和管理层出现前所未见的矛盾，也或许是这些年来如Eagle-High、伦敦酒店的收购案备受诟病，更被反贪局调查所致。

这几个月，闹得满城风雨、主席被撤职、总执行长被放假的土展创投，在似乎有点尘埃落定之际，新的代主席和管理层接受《南洋商报》专访，有点无奈地回应外界的负面印象：“我们不是FELDA！”

重归基本面  物流展实力  周边业务藏宝

要消除市场的既定负面观感并非易事，既然土展创投（FGV，5222，主板种植股）要用基本面来重新取胜，那也得深具实力。

而排除政治因素回归企业因素，除了过去两年气候和价格的不利因素，较高的树龄注定让土展创投无法在短时间内将种植业提升到昔日风光，只能靠每年翻种1万5000公顷的进度，慢慢收复失地。

投资者心想，岂不是股价回升无望？

非也！除了努力消除负面印象，土展创投种植业的“周边生意”，还有完全和种植业扯不上关系的非核心业务，特别是物流业，竟然也慢慢闯出一片天，成为鲜为人知的宝藏！

作为母子公司，联邦土地发展局（FELDA）和土展创投的关系，在这几年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这变化在今年的开斋节前更明显。

曾同时兼任FELDA主席的土展创投前主席丹斯里莫哈末依沙，在卸任FELDA主席后，FELDA开口说要重新评估与土展创投的命脉——土地租赁合约。而后，爆发总裁兼总执行长拿督扎卡利亚和另3位高管，因长期客户Safitex拖欠贷款太久，被勒令停职接受调查。

在扎卡利亚和莫哈末依沙不断通过媒体放话之际，FELDA主席丹斯里沙礼尔也发声表示不满，更指土展创投如今内部无“自己人”，母子之间断了联络。

一系列发展，让首相拿督斯里纳吉也下令，要在开斋节前结束这一切。结果，莫哈末依沙被调职，近期还因伦敦酒店一案被反贪会逮捕调查；FELDA也派两名代表加入土展创投的董事部。

在这过渡期，暂时由担任董事已3年的丹斯里苏莱曼马博出任代主席，以及物流和其他领域营运总监拿督凯里尔代替扎卡利亚的职务。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接下来要看的，就是如何挽回投资者的信心了。

母子公司达致共识

很巧的是，在准备撰写这篇专访稿时，沙礼尔在公开场合被问及，土展创投董事部成员是否不应由政治人物担任，他支持这项论点，强调土展创投不应受到政治因素左右。

再想起，代主席苏莱曼马博不断强调“企业监管”、“希望大众不要被政治因素影响”，这是不是说，母子公司这次默契十足，都认同政治因素打压应有的基本面，也影响企业声誉。

苏莱曼说：“首相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创造股东价值，所以从各个层面都必须要有完善和透明的监管，包括采购、管理层、董事部，将土展创投重新带上新层次，一个符合国际标准的层次。”

与一般上市公司不同，土展创投的股东，也包含许多垦殖民，他们辛苦播种油棕和橡胶树，再将果实卖给FELDA和土展创投，除了售卖的钱，所持有的股，也成了收入来源。

母子公司方向一致，想必这期间做了许多沟通，新加入的两位FELDA代表董事，成了双方之间最好的沟通桥梁。

“或许以前有些沟通断开，但现在有两位新的代表董事，相信FELDA也会知道和了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和执行，这是好的。”

盼延续土地租约

而FELDA和土展创投之间若是“一言不合”，最先影响的，会是那33万5000公顷的租赁合约。

FELDA总地库共85万公顷，其中33万5000公顷出租给土展创投管理。土展创投的总地库有44万622公顷。

策略总监法克鲁尼安受访时解释，在双方长达99年期的租赁合约中，土展创投每年都要缴交2亿5000万令吉的年费给母公司，另外再提供15%的盈利共享。

询及为何母公司曾想过收回租赁，凯里尔点出，主要是盈利共享方面减少，这一切还得归咎于收成率降低。

土展创投在接手这一批土地时，有60%的树属于老龄，意味着已经度过黄金期，收成也会跟着减少。

“从上市那刻，我们就制定每年翻种1万5000公顷的目标，而目前也已翻种7万5000至8万公顷的土地。希望能在2025年时将老树比例，降至20%以下。”

虽然有一些已经开始结果贡献收入，但远远不及黄金树龄时的产量，进而影响FELDA的收入。

苏莱曼指：“站在土展创投的角度，我们当然希望能持续这项合约。新的董事代表会成为很好的沟通管道。”

无论如何，就算FELDA终止合约，也将会赔偿37亿至38亿令吉，而这将足以购买更多优质地皮。而且，这项决定也必须经过股东大会的同意，而FELDA作为相关人士将没有投票权，也意味着必须聆听其他股东的声音。

“宝石”未反映股价

一提及土展创投，大家想到的就只有种植，但你可知道，种植贡献集团约80%营业额，其他20%却来自与种植毫不相关的业务？

凯里尔直言：“很多人不知道，我们还有几个收益不错的非核心业务，如物流、资讯科技和交通。这些都是我们的额外收入，在种植领域不景气时，这些业务弥补营收的空缺。”

这些非核心业务，在全年约170亿令吉的营收中，贡献15至20%。

“这些业务都非常具有潜力，具备未来独立分拆的资格。但我们不急，时机成熟才分拆。”

但是，这些宝石却鲜少被市场发觉，也导致股价被低估，资产价值比当前股价还要高30%。

苏莱曼也说：“我们已成立特别团队，专门在各个地方寻找赚头。就让数字自己说话，相信接下来业绩表现转好，就可以让投资者更有信心。”

目前，土展创投旗下有逾100家子公司，凯里尔透露，公司正在评估所有业务，不排除脱售一些没办法在短期内带来价值的资产。

仓储物流业迎春天

土展创投有个业务部门，也是凯里尔原本掌管的业务，即物流和其他业务，包括交通和物流、仓储和处理、科技、工程和产业等。

“我们是全球最大的植物油仓储业者。谁能够想到，我们在巴西古当港口拥有油槽，所有人想要进口油，都必须通过我们的油槽，这就是巨大的价值。”

根据年报，土展创投在我国拥有15个交通中心、2个仓库、451辆油槽罗里和1个物流营运等。物流方面，除了运送自家生产的油棕，土展创投也取得运输营运服务（MTO）执照，用来装载工程中的重型设备等。

值得一提的是，该公司获得捷运工程的物流项目，为他们运输轨道、车厢等设备。

因此，土展创投已经和财政部和东铁相关单位洽商，希望能分一杯羹，负责运输和管理从中国运来的设备。

“东铁项目总值550亿令吉，60%将由本地贡献，我们当然希望能获得当中的一些项目。除了种植相关业务，我们也致力多元化业务，将我们的人才放在有利可图的地方，比如说政府重视的基建领域，以为股东创造更大价值。”

油棕壳垃圾变宝藏

作为垦殖民第二代的凯里尔笑说，这几年来最让他惊讶的一个生意，就是油棕壳这种被他们视为“垃圾”的东西，竟然成为赚钱的来源。

“小时候，我妈妈会用油棕壳来洗衣、生火。但你可想到吗，经历过核能危机后，现在日本发电厂竟然来大马和印尼大肆收购这些油棕壳。它被我们视之为垃圾，却是日本珍贵的绿色能源原料。”

每公吨的油棕壳可以卖200至230令吉，一年可带来约300万令吉的营收，被他戏称为“天上掉下来的钱”。

外劳问题解决  填补7千人手

作为核心业务的种植业务，除了翻种，人手也是一项大问题。

近几个月来，国内大规模取缔外劳活动，影响了劳工密集的行业，而油棕园更首当其冲。

由于没有足够人手收集成熟而掉在地上的果实，造成土展创投每日亏损100万至200万令吉。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逐渐解决，凯里尔指出，在移民局、孟加拉和印尼大使馆等单位的协助下，已经招来近2000名外劳。

“当他们抵达时，区域经理很快将他们派去各个园丘。虽然不是100%弥补空缺，但已经有很大的改善。

“我们相信，外劳课题将在未来1至2个月内解决，届时可以取得7000位外劳。当然，有些到期的外劳也会回国，我们会在当中寻求平衡。”

种植业需迎头赶上业界  棕果收成放眼增五成

从数据来看，土展创投的种植业表现似乎比不上业界。

去年，该集团的鲜果串每公顷收成只有14.6公吨，是业界最低。

土展创投代主席丹斯里苏莱曼马博表示，希望能在今年提高至少50%，达到18公吨的水平，但这依旧比业界稍低。

物流和其他领域营运总监拿督凯里尔说：“这是规模问题。当你有27万公顷地皮，再相较其他人的11万4000公顷，算出来的收成率一定会处于劣势。”

他说，土展创投表现最好的70%地皮，鲜果串收成可是高达20公吨。

相较于业界同行的优质地段，土展创投有些是凹凸不平的地皮，是一些种植公司不要的，那也会影响收成率。

“你去翻看FELDA的成立主旨，有3个重要目标，一是改善农民生活，二是发展边际和乡村土地，三是建立油棕经济。所以我们有责任发展收成率不佳的土地。”

盼投资者扫除负面印象

随着原棕油价格走高、埃尔尼诺影响消退，加上外劳课题逐渐解决，苏莱曼有信心，接下来土展创投将会交出更好的业绩。

“在我们翻种的过程中，还遇上价格走跌和气候影响，这是双重打击，让业绩表现疲弱。但这些不利已经过去。”

不过，谈及低迷的股价表现，他和凯里尔都是一阵苦笑。

“除了大环境的原因，不能否认，外界对我们政治牵连的负面印象，是一大阻碍。”

凯里尔点出，当他遇到外资时，很少人会提到政治因素，多数的负面观感来自本地投资者。

苏莱曼也说：“印尼的Eagle High不是土展创投买的，当时会议是我主持的，内部研究后决定拒绝，最后是FELDA出手购买；近期的伦敦酒店课题，也是FELDA旗下的联邦土地发展局投资机构（FIC）所购买。”

“但大家都以为是我们。实际上，我们不是FELDA，土展创投是一家因应上市条例而需具备高透明度的公司。”

凯里尔补充：“我们是乖儿子，愿意专注在企业上给股东和母公司更好的回酬。但同时，我们也希望政治纷扰能远离我们，让我们专注在基本面。”

调查CEO彰显透明度

对于放假中的扎卡利亚，苏莱曼表示，内部调查是通过3位独立的董事进行，其他董事并没有插手，而他们也尊重最后的结果。

“有英文媒体来问我，你们有阴谋论吗？这让我吓一跳。没有，我们没有阴谋论，这是一个为了证明企业监管具透明度的举动。”

他强调，当初是审计师发现一笔未偿还的账目，而且在之后公司还不断出货给对方，审计师质疑对方的偿还能力，遂通知董事部。

对此，董事部也采取行动，请负责的高管解释。

“目前有3人已经完成咨询，扎卡利亚正在进行。对我来说，如果最后调查结果证明他没有任何错误，当然会欢迎他回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