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16年，在享誉国际的国家银行总裁丹斯里洁蒂引领下，大马经济得以在货币危机、商品市场崩溃和新兴国家面临艰巨挑战的环境中，交出可靠与良好的表现。

随着洁蒂即将在今年4月卸下总裁的职位，国行将迎来另一位新总裁，而这也点燃了市场的担忧。

国行接班人身负重任

目前，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是首相兼财政部长拿督斯里纳吉的最大担忧，而这份忧虑，将成为寻找新任国行总裁的指引和线索。

市场人士向路透社指出，大马国行总裁接班人的问题，受到东南亚经济蒙尘、商品价格大跌和大马政治丑闻的影响，从而带来三大风险。

这些让市场感到最忧心的风险，分别是国行是否能在未来维持目前的独立性、国行政策的连续性，以及洁蒂接班人是否具有胜任总裁职位的能力。

国行新总裁人选，已经引起市场瞩目，因为大马经济如今正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

假设国行太早或太快降息，可能会导致资金从大马债券市场流出；若国行调高利率来扶持令吉走势，则将冲击经济发展。

野村证券经济学家陈光陞对此表示：“人们都希望接班人能够像洁蒂那样可靠，但我们却不清楚有关人选的身分，而且有些人也担忧新总裁的委任程序，会受到政治压力。”

另外，瑞穗银行经济学家威斯努瓦拉丹点出，随着洁蒂的任期即将届满，加上目前缺乏总裁接班人的资讯和详情，因此，将冲击广大市场的情绪。

同时，新总裁与政府的关系，也将引起市场关注。

令吉和债市回稳

令吉和大马债券市场，在经历了去年的重创后，今年以来已经回稳到一定程度。

其中，令吉在4月后的远期外汇合约，不再处于恶劣水平，摆脱去年表现最糟糕的窘境。

这是因为，一些在去年困扰大马的因素，尤其是一个马来西亚发展有限公司（1MDB）和首相拿督斯里纳吉26亿令吉政治献金的丑闻，已经在今年消退。

总裁与政府关系成关键

虽然瑞士方面依然对1MDB“紧追不放”，对这项还未解决的事件显示出更大担忧，但有些市场人士认为，随着总检察长丹斯里莫哈末阿班迪发表声明，指纳吉并无涉及贪污后，我国经济就摆脱了政治风险的影响。

在此情况中，外资开始回归到令吉债市，而大马出口也维持强稳。

这归功于国行运作的独立性受到法律所保护，促使国行拥有制定货币政策的自主权。

威斯努瓦拉丹认为，国行由于有相关制度的保护，因此独立性并无问题，反而是国行总裁与政府之间的良好关系，才是接下来的问题所在。

已有内部人选

目前，大马政府并未正式宣布接掌洁蒂职务的人选名单，不过，媒体已经率先列出一份“名单”。

根据媒体报道，正“角逐”国行总裁的人选，包括国家银行副总裁拿督莫哈末依布拉欣、首相署部长兼特别经济委员会主席拿督斯里阿都华希、大马驻美国大使拿督阿旺阿迪，以及财政部秘书长丹斯里依万瑟里加。

不过，这些人士都并未对此作出回应。

早前，洁蒂指出，在现有的总裁接班人评估过程中，相信新任总裁会更加出色，而且，国行如今已有内部人选。

曾与敦马交涉

但她并未透露人选的身分与姓名，仅表示本身无意在卸任后，担当任何新职位。

“我不会接掌任何职务，只会专注于写作。”

洁蒂是马大前校长翁姑阿兹皇家教授的女儿，她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的高峰时期，就开始在国行服务。

在2000年5月，洁蒂临危受命，被委任为总裁，成为我国史上首位女总裁。

在她的领导下，我国经济经历了令吉与美元挂钩的年代，并渡过2007年的全球金融风暴，且在这段期间，她也跟驳回国行保持独立的前首相敦马哈迪进行交涉。

亚洲最独立央行之一

如今，在纳吉执政的时代，洁蒂甚至还为国行争取到更多自主权，为国行赢得了许多赞扬和肯定，并被誉为亚洲最独立的央行之一。

续沿用国行胜利方程式

根据条例，国行总裁是在苏丹接受内阁的建议后，才进行委任，总裁的任期为5年。

而所谓的“内阁”，很显然就是首相本人。

路透社引述与政府关系紧密的消息报道，经济发展是纳吉最大的担忧，而这份忧虑将成为寻找新任国行总裁的指引和线索。

“政府已从国行内部和外部，列出了许多‘强劲’的人选。”

然而，投资者依然对接班人是否具备能力来胜任洁蒂的工作，皆感到相当忧心。

汇丰银行亚洲经济研究联席主管范力民（Frederic Neumann）表示，要在国行中，把洁蒂区分出来，是非常困难的。

因此，如今要寻找她的接班人，就如同进入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但国行看起来相当谨慎。大马把利率水平长时间保持稳定，且很少调整，促使经济发展良好，由此，我预期接班人将继续沿用这个‘胜利方程式’。”

洁蒂接受CNBC亚洲台专访

即将在今年4月卸任大马国家银行总裁丹斯里洁蒂，近期成为瞩目焦点，她对一个马来西亚发展有限公司（1MDB）事件的强硬抗衡姿态，努力维护国家金融体系的坚持，受到国人赞赏。

CNBC亚洲台上个月专访洁蒂，内容涵盖国内外经济发展、令吉汇率、首相拿督斯里纳吉的26亿令吉事件、1MDB调查工作，到退休后的计划等。以下为精彩访谈录。

非常时期需非常措施问：你如何看待今年的表现？中国增长开始放缓？这只是一场暴风雨的开端？答：我认为，这是因为近期诸多事故所引起，而且都在同一个时间点。首先美联储在去年杪上调利息至正常水平、国际油价也不断重挫，同时还有地缘事故，这些事件会影响金融市场。当然，中国经济放缓也包括在内。

问：

中国的举措备受外界批评，如熔断机制和干预股市，许多举措却徒劳无功。你在国家银行任职这么久，拥有比其他人更多的经验，你认为中国所做的决策是错误的吗？

答：

我不认为你的观点是对的。

首先，中国正经历转型期，因为正在重新平衡经济，这经济发展过于侧重投资，它必须加重依靠国内消费。

我们知道大马也经历过，在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时，国内投资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GDP）42%，这就是中国目前的局面。

我们必须控制市场过度和超额借贷的情况，这需要付出代价，不过，这造就了我国的经济架构多元化。

大马的增长依靠国内需求，主要来自本地消费市场，而这筑起了未来稳定增长的基础。

回到中国的情势，我认为他们正朝向对的方向，只是市场对他们的情况反应过度。也许可以做得更好，措施得目的是重建金融市场的稳定，这是在动荡时期，市场并不赏识而已。

问：

你担任国行总裁期间，做了一些非常有争议的举动。90年代末，巨额外资撤出亚洲，大马强行将令吉与美元汇率固定在3.8，引起国际货币基金（IMF）等的批评。十多年后，这项举措被认为是正确的，大马经济迅速复苏，目前的中国能从中学些什么吗？

答：

我不确定这种经历对国家发展来说是否重要，不过，如果一个政府不得不使用这措施，那就表示情况已经极端严峻。

当时处境严峻，外资一波接一波逃离，而本地资金没有外流，实行这措施，犹如熔断机制，为我国提供了12个月的空间，来恢复金融稳定，同时，也为我国经济和银行业领域带来复苏和重整机会。

曾有位诺贝和得奖者告诉我说，大马并不需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应对金融风暴，因为我们和区域其他国家约在同一时间点上复苏，但我们和他们不同的是，我们采取的手法代价最低，对纳税人、对劳力错配、对投资者的代价。

经过一年实行，局势获得改善，因此我认为，如何运用和执行这项暂时性的措施是非常重要的。

问：

当你实行固定汇率政策时，当下的国行架构与现有的不同。当时的国行，没有像你领导后拥有的独立性。如果将目前国行现有的架构，搬到90年代末时期，你还会作出相同的决定吗？最后的结果也会一样吗？

答：

我想这仍然会有同样的选择。其实在实行这项措施前，我们经历了数个月的讨论，也对资本流动提出了采取广泛管制措施的建议。 但最后实行的措施，只是我们提出方案中的一小部分，而且是非常针对性的。

我们向领导人汇报，我们问你想要达成什么效果？我们必须知道你的目的。是私人界带资金流出吗？不是，因为流出的金额很小。是炒家？答案是“是”，是操纵数十亿的炒家，因此，目前被他们视为“资金管制”的措施，是非常非常针对性的，而不是广泛的措施。

因此，要实施什么措施，央行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们必须与领导人接触，找出目的与相关风险，并设法推行。

没有与敦马联系
问：

请问你还有主动联系或收到来自前首相敦马哈迪的联系吗？你们还有保持联系吗？

答：

没有。之前我们确实有一段讨论，他曾有一段时间讨论重新实行汇率固定制。

我回应他，我们已经离开那个时代了，因为汇率灵活度目前对我国来说非常关键。否则其他东西会调整，首先是需求或价格，再来是汇率，三者必须同时调整，如果你只依靠其中之一，将会形成很大的破坏，因此，他同意了，过后也不再提有关固定汇率的课题。

问：

他认同你的看法？

答：

他其实是一位非常理性的人，我向他描述实行货币管制后的情况，并指出没有必要做广泛的控制，我们所需要做的是，专注在我们要得到的结果与范围。最后他认同我的观点。

问：

他在这样的看法上很务实吗？

答：

他的确很务实。

全球跟踪资金流向问：把焦点回到现在。目前国家、经济和令吉货币都被外围事故笼罩，而你也知道国内的情况，凸显出国行监管问题。若要我将这些事件简写成几个英文字母，那就是“1MDB”，而这东西已摧毁了大马国家的形象。

很多向来没有报道大马新闻的媒体，也纷纷追踪这课题。从你的观点，该事件令国家受到什么影响？下一步会是什么？这件事的解决方案是什么？答：当然，这件事被数个不同部门同时对不同方面调查，作为银行的一分子，我们也完成了我们的调查报告。

不过，我们并不是唯一的调查机构，还有其他机构正在调查，他们要对此作出结论。在调查结果出炉后，国家经济才能持续发展，令吉货币将会更好的反映出我们国家的基本面，而我们也能够继续处理其他正在面对的经济问题。

问：

或许调查报告在你任期结束时出炉，也就是大约4月后。这已不再是简单的内部调查，全世界有许多司法监管机构都正在关注此事件的发展。你有担心过最终会发生什么事吗？

答：

我希望这项调查工作能够在我卸任前完成，这样能够把“干净”的位置，交给新任总裁。

早前我已经向外界发布的一篇文告提到，1MDB的课题在于……这笔资金的流向会被全世界跟踪……世界各地的监管机构都签署了反洗黑钱协议等等。因此，没有任何……（停顿）一笔未知的资金能够在市场上流动。

问：

1MDB的事情已不再是新鲜事，但近期又因为不少事件让这新闻重回头条版位。当报章开始对国家银行提出质疑时，当下你的反应是什么？

答：

首先我要提的是，我们紧密监督每一个高杠杆交易的行为，任何超过20亿令吉的交易，将会列入我们的观察名单。所以，我们一直留意和监管这些公司的一举一动，而当获悉发生一些潜在的违规行为时，就会展开调查。

力减依赖石油收入
问：

这件事情所产生的附带损害也逐渐明显。虽然三大评级机构对大马的评级仍处在投资级，但却是垫底的位置，令吉甚至比当年实行资本管制时更疲弱。

答：

要知道，目前的形势是由各种事件累计所影响。首先，美联储将利息调回正常水平，这一举动影响大部分新兴市场，因此不是只有我国受到影响。

第二，大宗商品和能源价格下跌也带来冲击，这也不是影响我国而已。然而，为什么对我国会有如此严重的打击，因为我们是石油生产国。

尽管如此，我国已经成功多元化经济架构至制造和服务领域，这两个领域为我国贡献80%的经济增长。

另外，我们要较客观看待政府所实行的政策，包括削减补贴、财政改革和消费税，让我国对油气收入的依赖，从以前的40%，减少至20%，也让赤字从早前的6%，减少至3.2%。

因此，从经济结构、就业情况，以及财政收入的表现上看，大马已减少对油气领域的依赖，不再是经济中的支柱领域。

但市场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我们认为，当原油价格复苏，意味着令吉汇率也在同步走强。当然，如果国内出现不稳定因素和政治局势紧张，将会压制令吉的走势。我们都希望看到，所有事件能够迅速解决。

大马不善于宣传
问：

如果全世界真的了解大马经济是如何演变，我会感到意外。一般人都认为，“油”就是“油”，而事实上沙地阿拉伯和伊朗的产油种类，和大马的是非常不一样，因为你们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油（洁蒂：的确，没错。），当中也有很多食用油。但其他区域也出现越来越多的食用油生产企业，这似乎让大马的优势逐渐失去。

答：

我们不善于向投资者和全世界宣传国家发展资讯，他们应该留意我们的经济结构调整成就，因为我们成功将经济转型并导向以内需推动。

在90年代，大马曾经是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体，但那只是短暂时期，随后转为内需带动发展的经济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有每年有5%至6%的经济增长，即便在经历全球金融危机，面对经济贸易萎缩时，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仍可达5%。

问：

那为什么不将这项资讯让全世界知道？当然这不是国家银行的责任范围，但其中是否有出现问题？政府公关部门的失误？

答：

我相信政府都有尽全力去宣传，当中包括国行的努力，但另一个因素不能忽略是，因为大马没有向国际借贷庞大的金额。

当一个国家要向外界筹资时，政府就得到国外做巡回宣传，过程中就会让更多人知道国家发展现况。

早前，大马在亚洲金融风暴中实行固定汇率措施，让全世界对我国的态度完全转变，反对我国做法。然而，在做巡回宣传后，他们才了解我国的处境。

在1999年5月，也就是风暴爆发后不到一年，我国决定向外筹资，因此，在世界各地做巡回宣传。当时我也在这队伍中，来到了美国，从东岸到西岸多个城市，在10天内举办了26次会谈，最后也在当时不稳定的市况下，完成筹资任务。

当时，正经历阿根廷和时任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宣布的紧缩措施，利差开始扩大，我们发售的国债虽然被评级机构下调了两个级别，但仍然获得超额认购，而价格也处于我们预测的范围内。

因此，当你直接向市场介绍你的国家经济，就能够获得不小的收获。我预计是因为大马近期没有如此做，外界都不太了解我们的经济状况。

仍被追问安华事件
问：

你在国外与潜在的商业高层会面时，你还会被问道关于国内的民主进展课题吗？又或者问及关于安华的事件和现况。你有被问道这些与国行不相关的问题吗？

答：

有，他们有对我问及国内的现况，但除了能够在报章上看到的内容，我无法补充些什么。

问：

你如何回应他们？你也如何让他们了解事件近况？

答：

我会回应，这一切都是政治的发展过程，我们必须要让这过程演进。

国行独立地位不变问：

我不是要挖苦你，但当地媒体对1MDB的报道都不乏有捏造新闻，报道也提到你与首相之间充满火药味的关系……。

答：

我想说的是，到目前为止，国行仍保持独立的地位，这些都是经历了50年后，在2009年通过的新国家银行法所赋予的权力。

事实上，有许多方面对此都有所保留，但我们获得支撑，该法令提呈到国会，并在法令上保障了我们的独立性，对我来说，这非常重要。

我认为国行一直以来拥有这种独立性，但我希望能够看到这成为法令，能够保障我国未来的国行。

除了独立性外，我们也成功立法让国行拥有广泛的权力范围。虽然这被部分人士质疑，但我们也通过立法实行对国行的问责制，确保所有作业透明，保障国行不会滥用权力。

因此……（停顿）这就是和政府保持的专业关系，作为新兴市场的央行，我们所发挥的功能，是一些发达国家的央行所没有的，这涉及到部分社会目标的实现，包括支援小型企业等。

问：

国行获得了法律上保障的独立性地位，而你可以在4月放心交棒离开，往后没有人可以撤销你在任期时所设下的监督工作，对吗？

答

：

对，你说得没错，我花费了大量时间在实行立法阶段，并且在我任内对金融领域制订了10多条法令，为相关领域提供确定性和可预见性。

另外，国行的治理条例也列入法案中，当中包括在遴选新国行总裁的过程，也必须通监管董事会的认可，该董事会是由私人机构的代表组成。

接班人选未定案
问：

新总裁内部人选中，领跑者应该是国行副总裁拿督莫哈末依布拉欣。是不是木已成舟，已成定局的结果呢？还是目前没有任何决定？

答：

对于新总裁的人选，我们没有做出任何结果，直到获得国家元首的批准为止。

退休后享受天伦
问：

我知道你不会只是退休，然后消失在大众聚焦中。你今天参与的论坛，是不少央行行长参与的盛会，其中包括有“直升机伯南克”绰号的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你在离开国行后将会有什么计划？巡回演讲？分享工作或生活故事？

答：

早前我已提过，目前正撰写者一些文章。以往在工作上忽略了陪伴家人，因此离开国行后，我需要更多时间给我和家人，然后才决定下一步计划，但我不打算接下任何职位。

问：

你或许可以传授你的知识，每个人甚至几个世代都可以从你的经验学习。我敢肯定你自感有分享知识的义务，不是吗？有踏入学术界的打算吗？

答：

没有这样的打算。我一直以来是政策制定者，或许我会教导，但不会接任何职务。目前我们正与麻省理工学院的斯隆管理学院合作，设立商学院，这是一项令人非常兴奋地项目，而我会持续支持项目发展。

问：

到你退休时，已在国行服务了30年，对吗？

答：

不，我在国行已经服务了35年，并且担任了16年的总裁。这段路对我来说是相当长的马拉松，经历了不少险恶形势。

问：

什么东西推动你从事国家银行职务？为什么将你这么长的生命历程，奉献在国行公务员职位，在三个首相任内为国家服务？你接受过高等教育，在宾夕法尼亞大学完成硕士和博士学位。

我的意思是，外面很多人在完成对国家的付出后，就写在履历表上，对外界说：“我完成对国家的贡献、做出了杰出的成就”，然后去银行领域担任高职赚大笔钞票或类似的行径。

然而你却没有选上这条路，为什么呢？

答：

我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是国行给与我的权力。当我获得作出贡献的机会时，我相信我能够为此完成任务。

能够为这个国家的子民和经济做出贡献，并且看到国家金融体系获得改善的过程，是令我感到振奋和光荣的事。

问：

在这路上你面对很多的挑战，也伴随者不少批评者，包括来自历届政府的批评。我想这样的阶段不能只是回应“哦”或者“是的”带过，而必须是厚着脸皮熬过。

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难受？过去35年内是否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答：

我是个高度专注的人，专注在我要完成的事，要达到的目标，以及要克服的困难。

在我的脑袋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蓝图，为我国的金融体系转型和提升，以及如何为这体系建立防御能力。这全部都关系到为金融系统和银行领域，建立更有灵活的经济，其中制度的弹性度也是非常重要。

过程中我也发觉到，我非常投入这项工作，也感到兴奋。

与政治保持专业关系
问：

你已经成功让大马国家银行，在法律上获得永恒的独立性地位。有人说道，你在国家银行实现的东西和原则，能够在大马社会中采用。你认同这样的说法吗？

我相信你也知道到大马的民主发展路上经历了不少的事件，不少人都花了20多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等待着真正民主的到来，让每个人享有真正的自由。

答

：

我不是政治家，我花这么多时间，努力避免国行卷入任何政治紧张和争端局势，因为我们不容许自己被分心，你身边的噪音很容易让你分心，不过，如果你够专注，你知道自己的最终目标，你就能够很专注，并确保监管机制就绪。

这是一个如何做决策的机制，如此就可以避免被其他事态影响，那些事态已不在我们权力范围内。

问：

那我可以认定你不会在未来向马哈迪或纳吉任何一方靠拢，对吗？

答：

我绝不参与任何一方，我持续与政治界和企业界保持专业上的关系（Professional Relationship）。所以，这对担任国行总裁的人来说是个牺牲，因为你不能与政治界或金融领域建立起密切的关系。

你可能会问：那谁是我的朋友？当中有不少其他国家央行行长和官员，他们是我最想念的朋友。我们之间非常有凝聚力，这将是我最怀念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