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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GDP的福祉指标/约瑟夫E·斯蒂格利茨

不到10年前,经济表现和社会进步指标国际委员会(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n the Measurement of Economic Performance and Social Progress)发布了一份报告《对生活的错误测量:为何GDP加而不总》(Mismeasuring Our Lives: Why GDP Doesn’t Add Up)。

标题说明了一切:“GDP不是福祉的好测量指标。”



我们的测量影响着我们怎么做,而如果我们的测量出现了错误,就会做错事。

如果我们只关注物质福祉——比如商品产出而非健康、教育和环境——我们就会像这些测量指标一样扭曲;我们变得更加物质。

我们十分乐于重订宗门的报告,这促使国际学界、公民社会和政府设计和运用反映广义福祉概念的指标。经合组织制定了更好生活指标(Better Life Index),其中包括了一系列能更好反映是什么组成和带来福祉的指标。

经合组织也支持经济表现和社会进步指标高规格专家团(High Level Expert Group on the Measurement of Economic Performance and Social Progress)接替委员会继续工作。

克林顿推出了“人民第一”平台,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

上周,在韩国仁川举行的经合组织的第六次世界统计、知识和政策论坛(World Forum on Statistics, Knowledge and Policy)上,专家团发布了它的报告《超越GDP:测量什么决定了经济和社会表现》(Beyond GDP: Measuring What Counts for Economic and Social Performance)。



新报告强调了在《对生活的错误测量》中只是略作提及的几个方面,如信任和不安全,也更加深入地探讨了一些其他方面,如不平等和可持续。

它还解释了为何不充分的指标导致诸多领域的政策缺陷。如果有更好的指标的话,2008年后的深度衰退的高度消极和可能长期存在的生产率和福祉影响本可能更好地得到揭示,从而决策者不会如此沉迷于紧缩。

紧缩降低了财政赤字,但也减少了国民财富,如果得到合理的测量的话,可能弊大于利。

美国和其他许多国家近几年来的政治结果反映了许多普通老百姓生活在不安全状态中,而GDP很少关注这些状态。

一系列政策狭隘地关注GDP和财政审慎,助长了这一不安全。迫使个人承担更多风险的退休金“改革”的影响就是一例。

另一个例子是劳动力市场“改革”,打着提高“灵活”的幌子,让雇主有更大的自由解雇工人,从而削弱了工人的讨价还价能力,导致工资降低、不安全升高。

助加强安全和平

更好的指标至少能够权衡这些成本与收益,有可能迫使决策者用加强安全和平等的措施辅助政策变化。

在苏格兰的刺激下,少数国家现在组成了福祉经济联盟(Wellbeing Economy Alliance)。其宗旨是政府将福祉作为日程核心,并据此重新安排预算。

比如,注重福祉的纽西兰政府会将更多注意力和资源用于儿童贫困问题。

发现问题的好工具

更好的指标还能成为重要的诊断工具,帮助各国在情况失控之前发现问题,并选取正确的工具解决它们。比如,如果美国更加关注健康,而不只关注GDP,那么没有大学学历的人群,特别是美国去工业化地区的人群,他们的期望寿命下降的趋势,在几年前就能清楚地被发现。

类似地,机会平等指标直到最近才暴露出美国所谓的机会之地论的伪善:是的,人人都能出人头地,只要他有富裕的白人父母。

数据表明,美国充斥着所谓的不平等陷阱:出生在底层的人可能会一直留在底层。

如果我们想要消除这些不平等陷阱,首先就必须知道它们的存在,然后必须弄明白是什么创造和维持了它们。

略多于四分之一个世纪前,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推出了一个“人民第一”平台。值得注意的是,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哪怕是在民主国家。公司和其他特殊利益永远力图确保它们的利益才是第一位。

特朗普政府去年所实施的大规模减税便是一个绝佳例子。普通老百姓——规模缩小但仍然十分庞大的中产阶级——必须承担增税,数百万人将失去医疗保险,以为亿万富翁和公司的减税提供资金。

如果我们想要让人民第一,就必须知道什么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什么改善了他们的福祉,我们又如何提供更多这样的东西。

《超越GDP》指标日程将继续在帮助我们实现这些关键目标方面扮演重要角色。

约瑟夫E·斯蒂格利茨2001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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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

【灼见】美国就业数据令人质疑/霍咏强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演说能力赫赫有名,在电视机前的讲话,能让听者感觉备受关注。在刚过去的民主党大会中,尽管风采依然,强调自己比特朗普年轻,但78岁的高龄令他用上更多时间来看讲稿,长达半小时的演说也没有多少“营养”,但他唯一引用的数据却在美国引起巨大回响。

“自从冷战结束的1989年,美国创造出5100万份新的就业。我发誓,我核对了3次,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比分:民主党50 vs共和党1!”克林顿在发言中提出如此悬殊的数字令许多美国人感到意外,也吸引许多主流媒体作出报道。

数据真实  结论扭曲

按照计算,从1989年美国新增了5150万份工作职位,其中接近5000万份来自民主党主政期,只有180万来自共和党主政期,克林顿的说法在统计数字上是正确的。共和党的“两”老布什和特朗普也的确是在经济繁荣中上台、在经济陷入困境后下台的,老布什任内创造出260万份就业,小布什也有210万份,但是特朗普任内因冠病疫情丢失了280万份就业,拖累共和党总统的总得分,加上民主党多了8年时间,明显地占优势。

拜登上任后虽然面临疫情导致的失业,可是靠着巨额的财政补贴,走出了经济衰退,以及下文的“非常手段”,令美国出现史无前例的超级就业周期。如果只看就业数据,拜登非常成功,如果加上通货膨胀和财政赤字,拜登是失败的。在经济政策上,选民并不满意,但这些自然不会出现在克林顿的演说内。

克林顿数字的另一个人为操纵就是时段的选择,为什么统计从1989年开始而不是1981年或半世纪前的1974年?因为要刻意去掉被称为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共和党总统之一的里根,更因为再往上的民主党总统卡特任内的就业情况绝不好看,就算加起来民主党仍占上风,两党的数据比拼效果就不够震撼了。

如果这是包装手法,选择不同标准也不为过,那“公然造假”又如何?

15年来最大规模下修

过去两年,美国的经济数据,无论国民产值或就业情况一直备受争议,明明大量机构包括科技业都在大裁员,但偏偏新增职位空缺却屡屡“高于预期”,于是又成为金融市场的强心针。但是在8月21日,美国劳工统计局公布的非农就业数据基准修订的初步估计,将会下调2023年4月至2024年3月期间的新增非农业职位总数。

下调多少呢?估计幅度为81.8万,本次的削减幅度是2009年以来最大的一次,那之前的纪录是怎样创出来的呢?2009年之前发生什么事?大家也心里有数。

按照原先数据显示,在2023年4月起这12个月期间,美国新增非农就业职位290万个,而劳工统计局21日公布的修订数据显示,这一统计周期内,新增就业职位比之前预估的大幅下降至约210万,使该期间的平均每月净新增就业职位减少了近7万个,从约24万降至约17万。

想想当天的场景:“哗!又升到20几万,好厉害!高于预期”;还是“呃!10多万和预期相若!”从这次下调可见,统计期间的就业增长非但没有先前报告的那样强劲,修正也不是美国失去了这些就业岗位,而是就业环境从来不曾如此理想,新增职位数量从来就没那么高。

借数据操纵金融市场

如果这是由美媒就中国数据来分析,评论肯定直接就指斥是“造假”!加上长达一年,那就是“系统性造假数”,更何况,过往美国公布的就业数据,大都属于高估,但是最终真实数字公布时又有谁理会?

只是真正活在美国的大量基层民众清楚认为美国正处在衰退,而不是增长中,更不相信美国经济前景乐观。在极端政治环境下,小则“语言伪术”、“隐瞒真相”,大则“指鹿为马”、“歪曲造假”;如此一来日积月累,真的对社会毫无影响?美国反复借数据操纵金融市场,扭曲经济活动,加剧市场动荡,最终会否演变成大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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