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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的颠倒术/斯蒂芬罗奇

被沸腾的股市和50年来最低的失业率蒙蔽了双眼,很少有人胆敢质疑美国经济政策的智慧。当下的喜悦令符合科学的客观分析失去了力量。大错特错。



时机错误的财政刺激、侵略性关税,以及前所未有地攻讦美联储,这样的政策组合需要我们以更批判的态度评估特朗普经济学。

政客和专家总是可以颠倒政策争论。

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来说,颠倒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显然,联邦赤字在未来10年预计将膨胀1.5兆美元(约6.2兆令吉),或者政府债务将在2029年达到二战以后的最高水平——等于GDP的92%,这些都不重要。

推动这些担忧的减税,被包装成“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动力,获得合理性。



被视为对消费者征税或全球供应链效率障碍的关税也无关紧要,相反,它们被描述成“武器化”的谈判杠杆,迫使贸易伙伴改变美国的待遇。

对美联储独立性的供给没有被视为威胁到中央银行的双重使命——就业最大化和确保物价稳定,而是被视为总统行使其身为孤家寡人认为合适的特权。

3根本性缺陷

特朗普经济政策有三个根本性缺陷。

首先,意图和影响之间毫无关系。政治狡辩认为,大公司减税提高了美国的竞争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赤字和债务无关紧要。

尽管供给侧经济学的承诺颇为空洞,但将税务负担从经济的一个部门转移到另一个部门的收入中性的财政计划,要比减少税收收入轨迹更加接近真正的改革。

此外,2017年年底所实施的财政刺激——当时失业率位于周期性低点4.1%,并在向当前的3.6%继续降低——产生了市场和经济泡沫(而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泡沫),也使得万一增长萎靡,增加刺激已不再是一个选项。

税改殷鉴不远

类似地,特朗普的关税于二十世纪最大的政策错误之一——1930年史穆特·哈雷关税非常相似,后者导致1932年全球贸易下跌60%。

目前外国贸易占美国GDP的28%,而1929年时为11%。

今天的美国作为债务国,面对贸易相关的破坏,要比当时身为净债权国的时候更加不堪一击。

特朗普完全不顾关税战所导致的直接和报复性的消费者和企业税收,而将关税说成是“美丽的东西”。

这让人想起了1928 年共和党平台的痛苦记忆,其中关税被说成是“这个国家经济生命的基本原则……也是国家持续繁荣的必要条件。”特朗普十分危险地忘记了20世纪30年代的教训。

乱套关税忽略后果

特朗普最近对美联储的攻讦也是如此。央行的政治独立性被广泛认为是重要的突破,是20世纪70年代大通胀后实现物价稳定的必要条件。

在美国,所谓的1978年汉弗莱-霍金斯法案给了时任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政治掩护,让他将通过猛烈的货币紧缩,为系统挤出了两位数的通胀。

如果沃尔克没有行动自由的话,他就会收到当选领导人的政治算计的掣肘——而这正是特朗普正在做的,即对现任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政策指手画脚。

特朗普经济政策方案的第二个关键缺陷,是其没有认识到预算赤字、关税和货币政策之间的联系。

已故的马丁·费尔德斯坦 一贯强调,预算赤字会给已经十分萎靡的国内储蓄造成下降压力。

因此,贸易赤字增加就成为用外国盈余储蓄来填补空缺的手段。

否定这一联系特朗普减税,让美国心安理得地谴责中国要为其自己造成的贸易赤字负责。

但关税有可能将贸易和供给链从低成本的中国生产商转移到成本更高的替代者,美国消费者受到的冲击将等同于增税,提高了通胀升高的风险。

后一种可能尽管在今天还十分渺茫,但可能给美国货币政策带来重要后果,当然,如果美联储还拥有政治独立性的话。

只看短利漠视长空

最后,在评估政策影响时,永远要记住存在时滞。

低利率抵挡了随预算赤字增加而增加的债务维持成本的短期压力,但并不能保证这一趋势能保持到长期,特别是联邦债务累计值已经大大膨胀,预计未来10年将增加大约GDP的14个基点。

类似地,关税和货币政策变化的破坏效应,也需要12至18个月才会显现出来。

因此,政客和投资者不应该满足于当下的金融市场愉悦,而应该在评估当前政策效果会如何显现时,更多地想想2020年年底的经济状况——这个时间框架正好与总统选举周期一致。

政策咆哮破坏审慎

美国总统喜欢政治颠倒并非什么新鲜事。这次之所以如此不同,在于看不到任何清醒之士的反驳。

国家经济委员会(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成立于20世纪90年代初,初衷是为了充当行政部门的“调停人”,组织并协调关键政治问题上的争论),现在已经基本陷入瘫痪。

委员会现任主管、一直支持自由贸易库德洛,对于特朗普的关税和抨击美联储的行为态度暧昧。想来支持贸易自由化的共和党也同样沆瀣一气。

特朗普的睚眦必报的咆哮压倒了经济政策审慎——完全忽视历史的教训,拒绝现代经济学的分析,并破坏决策过程的制度整体性。

大面积的政策咆哮已成为常态而非例外。即将到来的后果可没有那么容易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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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

币值高低经济应声/胡逸山博士

上篇谈到无论大家对特朗普的一些政治主张喜恶与否,然而他的一些经济理念对于本地也还是有值得参考之处的。而近日特朗普笃定再次入主白宫,大家关心的其中一个焦点,可能还是在特朗普任期内,马币相对于美元的币值孰高孰低?

的确,当特朗普再次当选的消息一出,美元的币值应声飙升。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体现了主要是美国各界,但也包括世界各大商界,对于他的当选的欣喜心态。因为特朗普到底是有着深厚的从商经验,所以当然被认为会采取更为亲商的经济政策,就有如他首任时的减税般,令人振奋不已。

这和在经济管理方面无甚经验的民主党对手贺锦丽形成强烈的对比。贺锦丽在竞选期间被问起如何应对经济挑战时索性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这和特朗普即便是充满争议性但主动誓言推出的一些经济政策一比,高下立见。

所以涉商的各界当然看好特朗普的当选,而这也就反映在美元币值短暂的高涨上了。

但持续高昂的美元,是否真个是特朗普所希望看到的现象呢?答案应该更为是否定的。众所周知,特朗普崇尚“让美国再次富强起来”。而在他眼中的富强,主要是体现在美国本土制造业的复兴,能够再次制造许多不仅供美国本身自给自足地消费,而是也要大量出口的产品。

让美国商品便宜起来

但要更吸引世上其他地区购买美国出口的产品,则美元的币值必须偏低,如此海外各界才会认为美国产品便宜、“值得”。如果美元币值高企不下,则海外各界会认为美国产品昂贵、“不值得”,那倒不如去购买其他地方更为廉宜、可负担得起的产品好了。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当然可以理解到这一点。

然而,再次当上总统的特朗普,又会如何来尝试维持美元币值的低位呢?主要应该会从两方面着手。其一,也是他相对能操控的,可以是训令美国财政部更大程度地“印钱”,让更多的美元在美国本土以至海外的市场上流通,而美元数量一多,其币值或多或少都会下滑。至于由此可能引起的通货膨胀,看来并不太过在特朗普的经济雷达覆盖范围内。

当然,美国的所谓印钱,不是粗糙的好像电影里的开印钞机来印,而是更为细腻地通过如在公开市场上买回美国国债等的间接方式来“放水”。

其二,特朗普应该也会老实不客气地对理论上独立运作的美国联邦储备局(相等于其中央银行)施压,要后者继续降息。而息口越低,则流通于市面上的美元也越来越多,美元的币值也就有了下降的压力。当然,特朗普的政治强势是否镇得住联储局,让后者屈服于他的低息要求,也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由此看来,马币未来一段日子里相对于美元的币值应该不会太低。这一来就对本地经济有一定的影响了。一方面在预期特朗普治下的美国无论对友对敌都会征收高关税的大环境下,本地对美国的出口应该会受到不小的打击。而另一方面,马币如果有着偏高的币值,那也会不利于本地的出口。

如此可能的双重打击,不知向来出口导向的本地经济,能经受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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