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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染指美联储?/罗伯特·鲁巴罗

从20世纪80年代初直到2008年9月金融危机爆发,美联储似乎一直在调整其主要短期利率——联邦基金利率。



其政策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名义利率要比通货膨胀率上升更快;实体经济走强就提高名义利率;以及名义利率趋向长期正常值。

据此,你就可以从长期平均联邦基金利率推断正常利率。1986年1月至2008年8月间,平均通货膨胀率为2.5%(基于个人消费支出平减指数),这意味着平均真实利率为2.4%。

长期正常真实利率可视为实体经济的突生性质(emergent property)。从投资和储蓄的角度讲,经济均衡即低安全真实利率(它为投资者提供了低成本信用)所带来的好处与高真实利率(它意味着储蓄者回报较高)所带来的好处之间达到平衡。

在大衰退期间,联邦基金利率陡然下降,到2008年年底,已经达到近零水平。从危机的深度看,这是合适的。但人们没有料到的是,联邦基金利率会在近零水平上维持如此之久,一直到时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2014年1月任期届满时还没有变化。

美联储的长期低利率政策,以及作为补充的量化宽松,具有误导性,因为经济早已复苏,至少从失业率情况看是如此。



名义联邦基金利率直到2016年年底才开始走上升高趋势,从时任主席叶伦开始,并在2018年12月逐步上升到2.4%,此时主席已经换成了鲍威尔。在直到2016年年底的整个时期,真实联邦基金利率水平为负,远低于长期正常值。

很难认为今天的名义联邦基金利率2.4%属于高水平。通货膨胀率为1.7%,因此真实联邦基金利率只有0.7%。

但美联储的“高”利率政策受到华尔街的猛烈抨击,认为这是一个错误,造成了2018年年底至2019年年出的股市下跌。许多财经评论家指出,美联储应该停止货币政策“正常化”,并最终转向降息。

特朗普视股市为指标

如果你只关注刺激股市的话,这样的看法算不上疯狂。一般地,降息确实会降低债券真实回报,从而刺激股市。但这并不意味着好经济政策永远都是降息,而美国总统特朗普似乎正是这么想的。

特朗普将股市表现作为自己的业绩的一个指标,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但看到美联储也加入了降息时尚仍然令人吃惊。2019年年初,美联储表示它将暂停升息,如今又释放信号要在近期进行一系列降息操作。

包括我在内的一些人,无法理解美联储突然转向如何与其1984年至金融危机期间的一致的货币政策相洽。

尽管如此,鲍威尔试图证明,转向降息与此前的政策是一致的。

首先,他指出(在我看来是正确的),通货膨胀仍然受到很好的控制。其次,他认为经济前景要比低失业率和最近强劲的真实GDP增长所表明的情况更加萎靡。这也不无道理,如果考虑到特朗普的贸易战和全球增长前景恶化的话。

受外压而降息有风险

即便如此,这并不意味着利率应该在经济真的表现出弱势之前就降低,我没有找到美联储应该“未雨绸缪”应对实体经济放缓令人信服的证据。

因此,危险在于美联储将因为外部压力而去削减利率,认为只需要以似乎指向未来增长会放缓的变量,就能为降息找到理由。

鲍威尔没有提到(至少我没有听到他提到)名义和真实联邦基金利率仍远低于正常值这一事实就很能说明问题。(这一偏离在其他一些发达国际的利率上表现得更加明显,比如德国和日本。)

恢复正常的渴望应该仍能给利率造成上升压力,一如2016年12月至2018年12月的利率上升期。事实上,正是伯南克一开始没有启动正常化过程,给叶伦和鲍威尔造成了不必要的困难。

我的观点是,2019年偏离正常化的变化主要是因为去年12月对进一步升息的激烈反对,令人瞩目的是,当时的反对声主要就来自股市分析师和特朗普政府。

央行独立性的全部意义,正在于将重要决策者与这些影响相隔离,从而制定可信的货币政策。我们在20世纪80年代初便学到了这一点,时任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将联邦基金利率升高到了遏制通胀所要求的水平。当然,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于里根总统支持沃尔克,而特朗普则是鲍威尔的主要对头。

因此,鲍威尔的挑战是在不断增加的政治压力面前,保持沃尔克式的纪律和独立性。此时此刻,他的成功机会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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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专栏

币值高低经济应声/胡逸山博士

上篇谈到无论大家对特朗普的一些政治主张喜恶与否,然而他的一些经济理念对于本地也还是有值得参考之处的。而近日特朗普笃定再次入主白宫,大家关心的其中一个焦点,可能还是在特朗普任期内,马币相对于美元的币值孰高孰低?

的确,当特朗普再次当选的消息一出,美元的币值应声飙升。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体现了主要是美国各界,但也包括世界各大商界,对于他的当选的欣喜心态。因为特朗普到底是有着深厚的从商经验,所以当然被认为会采取更为亲商的经济政策,就有如他首任时的减税般,令人振奋不已。

这和在经济管理方面无甚经验的民主党对手贺锦丽形成强烈的对比。贺锦丽在竞选期间被问起如何应对经济挑战时索性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这和特朗普即便是充满争议性但主动誓言推出的一些经济政策一比,高下立见。

所以涉商的各界当然看好特朗普的当选,而这也就反映在美元币值短暂的高涨上了。

但持续高昂的美元,是否真个是特朗普所希望看到的现象呢?答案应该更为是否定的。众所周知,特朗普崇尚“让美国再次富强起来”。而在他眼中的富强,主要是体现在美国本土制造业的复兴,能够再次制造许多不仅供美国本身自给自足地消费,而是也要大量出口的产品。

让美国商品便宜起来

但要更吸引世上其他地区购买美国出口的产品,则美元的币值必须偏低,如此海外各界才会认为美国产品便宜、“值得”。如果美元币值高企不下,则海外各界会认为美国产品昂贵、“不值得”,那倒不如去购买其他地方更为廉宜、可负担得起的产品好了。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当然可以理解到这一点。

然而,再次当上总统的特朗普,又会如何来尝试维持美元币值的低位呢?主要应该会从两方面着手。其一,也是他相对能操控的,可以是训令美国财政部更大程度地“印钱”,让更多的美元在美国本土以至海外的市场上流通,而美元数量一多,其币值或多或少都会下滑。至于由此可能引起的通货膨胀,看来并不太过在特朗普的经济雷达覆盖范围内。

当然,美国的所谓印钱,不是粗糙的好像电影里的开印钞机来印,而是更为细腻地通过如在公开市场上买回美国国债等的间接方式来“放水”。

其二,特朗普应该也会老实不客气地对理论上独立运作的美国联邦储备局(相等于其中央银行)施压,要后者继续降息。而息口越低,则流通于市面上的美元也越来越多,美元的币值也就有了下降的压力。当然,特朗普的政治强势是否镇得住联储局,让后者屈服于他的低息要求,也还是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由此看来,马币未来一段日子里相对于美元的币值应该不会太低。这一来就对本地经济有一定的影响了。一方面在预期特朗普治下的美国无论对友对敌都会征收高关税的大环境下,本地对美国的出口应该会受到不小的打击。而另一方面,马币如果有着偏高的币值,那也会不利于本地的出口。

如此可能的双重打击,不知向来出口导向的本地经济,能经受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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