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人民的名义》又牵出大案/谢诗坚

中国政坛变化几乎让人始料未及,刚刚在今年3月播放的反腐电视剧《人民的名义》被中国民众叫好外,也引起外国人对中国政治的关注;更触动海外华人怵目惊心,大家都希望不要再牵出类似的大案,让中国的贪官看完电视剧后收手。讵料事与愿违。

这是因为在1980年中国全面推行改革开放后就出现有机可乘的隙缝;尤其是一个时期政商不分而政商合一的现象至为普遍,一些官方单位既肩负国家政策的制定操作,也被允许通商,自然花样百出。在国营企业的名堂下,许多见不得光的贪赃枉法的事就出现了。什么“摸着石头过河”、“不管姓社或姓资,只要把经济搞上就对的”(这句话也因邓小平说过“不管黑猫还是白猫,只要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成为名言。)还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进而达致小康社会等等,成为失败和亏本的借口,实则是饱中私囊。



当邓小平复出后的否定“文革”及拨乱反正,坚持改革开放的政策是正确的,这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接受营运策略的改变,即使引进资本主义的管理制度,也不被认为是坏事。

在思想观念改变下,人们就会认为社会主义的国家也可以赚钱和发财。于是就会想尽方法以权谋私,将国企变成私企,把国有资产往外移,甚至也在生活上堕落而糜烂,色情行业无所不在,到头来竟发展到凡贪官必贪色;凡贪色必贪财,如此因因相陈,在表面上看中国的社会是因为“开放”(向资本主义看齐)而繁荣进步起来,但实际上是通过与国际接轨来改变中国的落后面貌,用意至善,可惜官场的官官相护及官商相护变成了贪污成风,却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过程(有人不是提出在发展的过程难免出现贪污案件?)。

“钱权及色”官场禁忌

如果在资本主义的国家,寻欢作乐是平常事,但也同样不允许贪污行为;而在中国两样都不被允许。换句话说,“钱权及色”都是官场的禁忌,也是最常被滥用的“三种工具”。

如果我们不善忘的话,胡锦涛在卸任总书记前语重心长地提醒“贪污腐败”不除,将有一天“亡党亡国”。



到了习近平于2012年11月接班后,他同样重复“亡党亡国”论,因为他看到一股歪风在政坛刮起。薄熙来就先被拿来祭旗了。

薄熙来与习近平一样都是红二代,前者的父亲薄一波是中共元老;后者的父亲习仲勋也是中共元老。因为有周永康(中共政法委书记,政治局常委)在背后支持薄熙来,有意组成集团向习近平挑战,结果薄在胡锦涛时代已先落马(2012年3月)。他是在2007年被委为重庆党委书记。

薄熙来的案件又拉出其妻子谷开来涉及英国商人海伍德命案,接着其“心腹”王立军的“叛变”而坏了薄的整盘棋。继后周永康、徐才厚(2015年病逝)、郭伯雄(两人均为军委副主席)也落网了,还有“大内总管”令计划也进了秦城监狱。

本以为“大老虎”被囚禁后,贪腐权色交易事件也会消沉下来,没想到在今年7月又发生重庆市委书记孙政才落马的轰动大事。因为他被视为习近平的接班人之一,现在又抖出他贪腐和养情妇,也就意味着他的政途已完蛋了。

今年才54岁的孙政才是在2012年接替薄熙来成为重庆市委书记,与重庆公安局长何挺是“难兄难弟”,但今年6月何挺被拿下,他就像王立军那样把薄熙来给卖了(重庆因而被视为政变基地)。

贵州成“政治新福地”

在孙政才之后,习近平用最快的速度将贵州省委书记陈敏尔(57岁)调任重庆市委书记。而习近平本人今年也转任贵州人大代表,显见贵州已成为“政治新福地”,不再让重庆“先拔头筹”,进而使重庆的重要地位下降。

由于孙的失势,另一位极可能成为明日之星的是广州省委书记胡春华(54岁)。

现在又出现郭文贵搞局,会否影响习近平十九大的人事部署?还有待考察,但看来习近平与王岐山组成的“二人转”是不可能被折散,毕竟从《人民的名义》到孙政才等大案的发生,只能说明这套电视剧尚未引起全面警惕,不能说反腐不力。就不知道习近平在反腐下能否也铲腐,还中国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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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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