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英国工党绝地反击/谢诗坚

由于英国大选出现逆转结果,原本不被看好的工党突然再次冒出头来,也就使到舆论不得不重新评估工党的未来。

就英国历史而言,1215年英国国王与贵族签署《自由大宪章》,奠定人权与民主(处事公正与不得随意逮捕)。1227年,议会首开先河罢黜爱德华二世,并立其长子为国王,开创议会弹劾国王的先例。



1642年,议会与国王发生冲突,导致内战,延至1688年议会派取得胜利,史称“光荣革命”,并在1689年通过《权利法案》,是为“君主立宪”之滥觞(到了1832年,议会成了最高权力机关)。

当时英国议会已出现王党(托利党)及民党(辉格党)及后才赋予人民选举权。1868年托利党和辉格党也演变成保守党及自由党,两党轮流执政,两线制因而成形。

非纯粹社会主义党

不过在进入廿世纪时,代表“工人阶级”的政党终于出现了,这个由哈迪(Keir Hardie)创立(其中一人)的政党取名为工党。在1900年2月27日正式成立,而哈迪也被选为第一位党魁。

其实这个政党是联合了原先存在的小党,如独立工党、费边社、社会民主联盟和苏格兰工党,形成比较完整的政党,但它并非纯粹的社会主义党。



在1889年时,由费边主义社和自由主义者组成的“进步党”控制了第一次选举的伦敦市议会。

当1900年工党成立时,也适逢大选年,工党只有两人当选国会议员,其他归保守党和自由党。但在1924年的大选,工党首次取得执政权(属少数派政府),而在1929-1931年的工党第二次执政。

不幸的在同年爆发世界经济大危机,在工党领袖拉姆齐麦克唐纳无法应对大萧条下,只得辞职,由乔治五世国王委托保守党及自由党组成联合政府,以克服经济灾难。

在此之后,工党一直与执政擦肩而过,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工党才告扬眉吐气,从1945年到1951年,在艾德礼首相领导下,他走的是右倾路线而不是左翼路线,更与马克思主义挂不上钩。

举个例子,1946年英国准备在马来亚实施新政制时,因马来人的大团结导致英国政府改弦易辙,单独与巫统另行商议新的宪制,于是《马来亚联合邦协定》在1948年出炉了。

布莱尔辟“第三条路”

也是在同一年,英国在马新实施紧急法令,并宣布马共为非法组织(1948年6月20日),大举逮捕和驱逐华人回中国;尤其令华社不满的是,英殖民政府将50万马来亚的华人赶入“新村”,实行监控,以切断对马共的经援。

即使艾德礼政府在1950年宣布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但也改变不了马新华人怨恨工党的背叛。

1979年保守党出了一个铁娘子撒切尔,终于把工党赶下台,直到1997年工党的布莱尔才得以重夺江山,他以“第三条道路”为口号,放弃工党的激进左翼政策,将之重新定位,大动作修改社会主义党纲。

这种所谓“第三条道路”的说辞属于对社会主义政纲的否定,说穿了也就是修正主义。因此布莱尔主政期间是资本主义的执行人,不是社会主义的带路人;甚至他在2003年与美国联手全面进攻伊拉克,挫败萨达姆政权,引发恶评如潮,包括现任工党领袖科尔宾。

马克思主义不死灵魂

科尔宾是政坛怪杰,他被形容为不修边幅,衣着随意的反战斗士。自从在2015年当选工党领袖后,他就低调地走进民间,与年轻人建立良好关系,激发年轻人支持工党,掀起了“青年革命”。

也就是在这一年,科尔宾看到马克思主义的曙光,认为其理论具有实用价值(这里指的是英国工党重温马克思的《资本论》),从中了解资本主义的弊病,进而改善英国的不当政策,但他不会采用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中的阶级理论。

有两个例子也反映了“马克思主义”再受重视,其一是中国在2015年首次邀请世界各国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学者,齐集北京探讨马克思主义对未来的影响,也连带对科尔宾这号人物的探讨;其二是英国BBC广播电视台在今年大选时特别介绍马克思及其《资本论》,以衬托出科尔宾是“马克思的粉丝”,借此否定布莱尔主义的“第三条路线”。

今天,科尔宾已证明马克思主义是不死的灵魂,我们倒要看他何时有机会掌权,成为21世纪的马克思的出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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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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