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不会有第二个韩战/谢诗坚

很多人都在关注一个问题:美国会不会攻打朝鲜?如果是一场核子战争,亚洲会不会陷于毁灭?美国又会不会被核子武器反击而遭重创?

迩来有不少人相信朝鲜极可能在劫难逃,而且会重演1950年韩战爆发后挑起了中国与美国在朝鲜半岛上的正面战争,酿成死伤超逾百万,留下令人难以磨灭的伤痛。



就我看来,虽然朝鲜政局剑拔弩张,但尚不至于点燃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因为美国尚未到失控的地步;况且今日不同往昔,中美不再是非战不可的敌人,而是双方已经在角力中结成某些程度的战略伙伴。当中美都不愿意开战时,朝鲜问题的控制就不会那么难了。

其实回顾历史朝鲜总是在中日苏美的夹缝中寻求生存,更在特定时期成为被侵略的对象,例如1894-1895年的“甲午战争”,清廷战败后便把台湾割让给日本,又拱手让出朝鲜主权于日本,直到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后,朝鲜也不幸地成为东西集团的棋子。

作为战胜国的美国获得了南朝鲜(大韩民国)的控制权(在1948年8月15日宣布成立“大韩民国”);另一方面也是战胜国的苏联获得了北韩的控制权(所谓南北朝鲜或南北韩分界线是于1945年被美军以北纬38度划定的)。就这样北朝鲜在金日成领导下的共党军事力量也在1948年9月9日成立“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实行共产政体。

既然一南一北是两个水火不容的政体(南朝鲜走资本主义路线;北朝鲜走社会主义路线),也就极为容易爆发冲突。因此在1950年金日成发动了一场战争,他的目的是通过武力战争统一朝鲜。

在当年的6月25日,金日成的军队越过三八线在3天后拿下汉城(现易名为首尔)。当7月初朝鲜军队已打到釜山附近洛东江一带,局势对南朝鲜十分危急。美国乃于7月7日通过联合国安理会的议决,派出以联合国名义组成的大军于9月15日在仁川登陆,结果在9月28日重夺回汉城,复于10月9日越过三八线打下平壤(北韩首都)。



如果金日成此时没有后援,肯定会被美军打败。在此千钧一发的当儿,金日成不得不要求毛泽东派兵援救。毛泽东也就在10月19日派出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直接与美军进行较量,由彭德怀出任作战总司令。

这一场战争断断续续打到1953年7月27日在板门店签署停战协定后才告结束,但参战各国损失惨重;尤其是南北韩几乎成为废墟,死伤超逾百万人。

韩战结束后,也给世界各国一个思考的机会:究竟战争能解决什么问题?会有胜利者吗?

正因为不论是西方集团(以美国为首)或东方集团(以苏联为首)都对战争十分顾忌,也就尽量避免触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毕竟大家都估算到一旦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没有胜利的一方,文明又不知何时再建立起来?

世界3邪恶轴心国

可是朝鲜对西方及外来的势力是一直放不下心的,也就在2002年宣布要发展核武器。美国顿时紧张起来,因而在2002年时美国总统小布斯形容世界上三个邪恶轴心国是:朝鲜、伊朗和伊拉克。

这种指责自然没让伊朗和朝鲜口服心服,但这是发生911事件后对世局的评估,自然也把伊拉克也拉进来。因为美国已经准备在2003年打下伊拉克,名义是扫除恐怖活动和清除具有杀伤力武器。

为堵住朝鲜走向核武国,美国在2003年促成朝鲜、韩国、中国、美国、俄罗斯和日本举行六方会议,可惜未取得成功。在2003年朝鲜推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更在2009年退出六方会谈。

“萨德”或充交换条件

这使到朝鲜进入了无人驾驭的阶段,我行我素。在今年也数次进行导弹及核试验。这除了说明美国的“邪恶轴心论”是失败外,也只能对付没有核武器的伊拉克,却动不了伊朗与朝鲜。

因此美国的特朗普总统与中国习近平主席最近的会晤所带出的讯息已说明朝鲜不会发生战争,但韩国的“萨德”导弹安置可能会被作为交换条件:一方撤除萨德导弹;另一方面不再生产核武器;而美国也要在南中国海收敛一些,以免擦枪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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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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