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伊斯兰党两头不到岸?/谢诗坚

一项由公正党副主席拉菲兹所资助的Invoke组织在进行“民调”后,得出下列的推测性“结论”。

(一)希盟与团结党能赢得126个国会议席,国阵得96席,而伊斯兰党全军覆没。



这是设定第一次投票的选民投给希盟及团结党,而华裔的支持度维持在第13届大选的水平;同时伊党的38%支持者会投选希盟与团结党。

(二)国阵会赢得130席,希盟与团结党只获得92席,伊党则归零席。

这是指仅有华裔选民维持第13届的支持率(对反对党),但投票不见踊跃;而伊党支持者坚决不投给希盟与团结党。

上述的两种结果对伊党都是不利的,当然这只是亲拉菲兹组织所作的“民调”,不能算是完全“中立”的。但从其自去年12月25日至今年1月17日之间的电话访问竟有836万人看来,其数目是非常惊人的,前后也只有24天,显得不可思议。其中有10万4340人同意接受访问,但其结果也不能视为“客观的民调”。只是至今为止,尚未有任何组织作过如此庞大的民调,因此它或有一些参考价值。

Invoke的策略主任柯肖恩说,由于民调是以马来语进行,华裔比较不那么支持,也会认为是国阵在探测“民心”。



不过拉菲兹指出,就算出现三角战,41%受访者会投给国阵,24%会投给希盟与团结党,21%会投给伊党,另有14%表示不会投票。这意味着如果反对党(希盟、团结党及伊党)合起来共有45%的支持率,而国阵维持在41%,则反对党有望起而执政。

三角战对伊党没好处

因此很明显的,拉菲兹所说的“民调”其目的是希望伊党能“悬崖勒马”,回到反对党阵营,因为三角战对伊党没有好处,更可能一无所存。

虽然一般上人们都不相信伊党在来届大选时会全遭没顶,但回顾过去却有史可查。例如在1955年的普选(独立前的半数议员选举),被看好的国家党在拿督翁的领导下将会取得胜利组成自治邦政府,且出任马来西亚联合邦首席部长拿督翁原本是巫统的创党人,于1946年领导这个政党与英国谈判从自治到独立的流程与条件。但在1951年时,拿督翁突离开巫统,另组国家党,与联盟(巫统)对抗。当时拿督翁还是英殖民地的“内政部长“。结果联盟在52席中赢得51席,另一席归伊党。参加38席的国家党则全部铩羽而归,包括拿督翁也落选。这就是说,拿督翁的国家党正在下沉,东姑领导的联盟(巫统、马华与国大党)取得大捷,他在1957年领导国家独立出任开国首相。

此后在1969年大选后爆发的“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也改变马来西亚的政治生态。于1970年接任首相位的敦拉萨在1972年将伊斯兰党、民政党、人民进步党及砂人联党收编,组成联合政府;更在1974年组成国阵,将相关反对党拢在一个大家庭中。

虽然伊斯兰党在1977年被扫出国阵后,一连三届的大选(1978年、1982年及1986年)都吃尽苦头,不但失掉丹州政权,而且州议席最低落实时只剩两席;国会则只剩1席,但在1990年大选时又再翻盘;那一年在东姑拉沙里的46精神党的协助下,伊党取得佳绩,夺回丹州政权。如果伊党还是单打独斗,预料它还是依然故我。

伊党并没吸取教训

遗憾的是,伊党并不吸取教训,对1999年的辉煌战绩,2008年的政治海啸及2013年的华人海啸所取得的成果却没有感谢友党的守望相助,反而认为是伊党宗教路线的胜利。因此在2015年时,伊党决定摆脱安华阴影,朝向回教国迈进,结果反对党阵营分裂,一个新的组合又及快形成新的集团(希盟+土团党),但已没有伊党的影子了。

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伊党不惜拿“回教刑法”押上党的未来。这种执意以政治宗教化的战略来指导党的方向已使它孤立于反对党群中,也与巫统的关系若即若离,未有明朗的合作模式。

如果伊党无法与巫统或希盟合作(现在看来情况确实如此)决意进行三角战,那么其结果不论是国阵或反对党执政,伊斯兰党将会为其宗教的坚持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正所谓两头不到岸。这也是公正党及团结党为伊党“打脉”的可能结局。因此前车之鉴焉能不回头看?否则前景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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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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