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不相信，我真的这辈子还未踏进过电影院呢？！”开车师傅小陈笑着问我。

前一天因为下大雪，在哈尔滨机场从早上11点耗到下午3点半，机场才正式公布关闭，所有航班皆取消！这下好了，机场满满的人潮，都在安排接下来的手续与交通。航空公司最终给我们安排了两晚住宿于机场附近的太平湖温泉度假区酒店，办完手续与安排好交通，入住时分都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折腾了一天，真的又冷又累又饿，所以当天晚上酒店的小卖部真的就生意兴隆，几乎每个被安排住此的旅客皆在这店里购买食物与饮料充饥。

隔天一早醒来，虽然外头还是零下28度，但恰好天空放晴，想着不如出去市区走走，要不然下午4点过后就天黑了。于是用软体“滴滴打车”出行，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距离市区还须大概一个小时。哈尔滨也是中国出了名的“塞车都会”之一，加上下雪过后路上结冰打滑也开不快。幸好小陈极健谈，也不觉沉闷。

手停口停

小陈不过三十出头，与媳妇儿（他们叫自己太太为媳妇）拥有一个5岁的儿子，父母帮忙看管着。夫妻俩几乎每天都开工，是属于“手停口停”的那种活儿。

“我祖先原先是山东的，当时‘闯关东’就来了北大荒，就这样三代都留在了东北。” 小陈说：“你们祖先下南洋就‘去对了地方’，现在好多了不是吗？我们要出国可幸苦了！”他说，这33年来就只离开过黑龙江省一次，也不过是南下深圳办事。唉其实谁的祖先去对了什么地方又如何说得准呢？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不过看他人比自己好。

我把话题转去他的儿子，一提及儿子，小陈可开心了，眼睛发亮！“我可喜欢我的娃了！只要是孩子我都喜欢！”小陈除了自己儿子，也常常帮忙同行的朋友们递送孩子上学放学。

就算没进过电影院，小陈自然也有他的快乐与幸福。希腊哲学家亚理士多德认为快乐并不能只是建立在享乐主义上，还必须另加上一个条件：幸福（Eudaimonia）。小陈，活在他自个儿认知的快乐里面，觉得幸福，就好。

之前一周已经基本上逛完哈尔滨一带的旅游景点，现在因为班机延误而多出来的这天，就只打算随便逛逛，去果戈里大街上寻访网红书店与东正教堂，下午到松花江畔看候鸟，晚上再回到中央大街的西餐厅吃俄罗斯餐。

分辨鸿雁与野鸭

在哈尔滨松花江畔的午后，我们依在江边看成百上千的候鸟群，堪为壮观的景观。身旁的两位东北大叔还教我们如何分辨鸿雁与野鸭。“你们都是东北人吗？”没想到简单的一句话挑起了东北大叔们的敏感神经，“怎么？我们普通话不标准吗？哈哈……莫忘了现代汉语起源自北方，我们这里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当央视的播报员呐！”姓赵的东北大叔骄傲地说。的确，北方人的普通话最标准了。东北大叔们都带着长镜头捕抓候鸟的踪影，原来都是摄影爱好者。

我从东北飞回马来西亚的第三周后，就爆发了2020年让全球人闻之丧胆的冠病。再过两周后，听说连哈尔滨也因此而封城了。我只希望旅途中遇见的那些善良的老百姓们都平安。

（老赵，小陈，你们都还好吗？愿鸿雁衔着好运，与你们作伴。祝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