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商余】马来西亚中文文创市场粗计

摄影Lukas

关于马来西亚中文文创市场的规模,我是这样粗略推算的:

大马华人人口:660 万(2016年,维基数据)



受中文教育人口:600万(超过90%)

对文化创意内容和产品可能感兴趣的人口,或称“文亲”:20万

文亲在人口中的百分比,我从业界和朋友间的访谈中得出的数据,大约在1% 到 5% 之间。取其中间值再取整数,20万应是一个合理数目。即是说:假如在100个读懂中文的大马人当中,有3到4个对文化和创意有兴趣,那么,整个马来西亚有20万个“文亲”。

文创市场可观 

再假定,这20万个文亲每年花在类文化创意产品的数额,包括书刊、影剧、音乐、餐饮、游览等等领域,保守估计为1000令吉,大马中文文创市场(或“文亲市场”)的年份额便是2亿令吉。这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市场规模。一个公司或组织若能争取到其中5% 的市场份额,年营业额便是1000万令吉,若毛利率为10%,就有100万令吉去养活一个超过10人的团队,不必经过政治寻租,不必卖脸皮去寻求捐助,纯粹通过市场接轨,真真正正的为文创生态做一些有意义和影响深远的事。



要做到此事,我觉得有3个主要挑战:

1.由于文创行业的碎片化:文亲在类文创市场的花费,尤其是餐饮、游览和娱乐等等领域,大幅度扩散并掉入麻瓜业者的口袋。结果是一条街上开了几间奶茶店,一座城市却养不起一间像样的艺文咖啡屋;到一个城镇不知如何找到高质导览,只好去参考吹水站的吃喝玩乐资讯,或跑到国外去花泰铢、欧罗和美元。 

2.垂直行业的碎片化:做出版的只做出版,演剧的留在戏剧圈,文创产品业者专跑市集……,鸡犬不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这种做法,换成美国或中国的大市场,甚至是3倍中文人口的台湾,或许还行得通。在只有20万文亲的大马,有多少人会去买文学书籍或期刊,或每个月去看《云门舞集》? 

3.地域的碎片化:西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吉隆坡开车到怡保超过两个小时,到槟城和新山接近4小时。除了雪隆区,地域加上垂直行业切割,受众人数极其稀少。在槟城做付费文化表演,潜在市场只有大约 70万x2% = 大约 1万4000人中对文化表演有兴趣的人口(5%?700人。其中多少人会去买票?)。如果你在怡保开书店或文创基地,整个霹雳州的华人人口也不过70万,推算结果无异。

所以,我认为,大马文创业者假如继续只留在小圈子中互相取暖,糊口养家或许尚可,“天降大任于斯人”可以免谈。在20万文亲市场规模的大马,文创行业必须平台化,以网络为主,跨行业跨地域,聚集全马文亲消费力量,尽量避开实体商店的租金及人力开销,与各地据点合作接触当地人群。这便是《人间烟火》的策略,和 Uber 及 Airbnb 的商业模式,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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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蓝海玻璃/赖国芳

【数码游牧】图|文 赖国芳

每逢佳节前后,新电信电视都会开放超过百个付费频道,让订户免费观看。那时,几乎整个华文世界,包括中港台的频道都可任意观赏。弱水三千,我的遥控器却常停留在放映邵氏旧电影的天映频道。

我初次接触邵氏电影是在学前,六十年代后期。

那时外公在亚罗士打洋房客厅的橱窗里,总摆着几本彩色缤纷的《南国电影》杂志。比我年长的舅舅阿姨、表哥表姐,都认识凌波、何莉莉、王羽,玩乐间摆出《独臂刀》的架势,对《边城三侠》的演员名字如数家珍。那时我才五、六岁,恰恰赶上了邵氏电影的巅峰时刻。

跟大人去看电影时,印象最深刻的是邵氏的片头。深蓝色的背景配合放射状的光芒,让人联想到波光粼粼的海洋,层层的水晶玻璃。紧接着,“SB”标志在铜管和弦乐的音效下呈现。

八十年代末渐没落

这段开场音乐极具辨识度,我至今还哼得出来。吸引我的,是这个开场的隆重仪式感,还是电影的内容呢?还真说不准。

电影的内容倒是正邪分明的,好人坏人一眼就看出;侠客一脸正气,女角美丽端庄,小人形容猥琐。接着,狄龙、姜大卫、井莉等等粉墨登场,李翰祥导演在清宫和风月片里大展拳脚。

记得《倾国倾城》在亚罗士打上映时,丽士戏院座无虚席,鸦雀无声。那真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呀。八十年代初,我18岁的第一场约会,便约在了同一间丽士戏院。

邵氏电影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始没落。电视剧及录影带租借行业兴起,大家留在家里泡连环剧,电影院失去了魔力。

听说大马中文剧场的黄金时期也在七、八十年代,同样一去不复返。现在连香港电视台都很难再撑下去,演员纷纷北上直播带货了。

是什么造成这些变迁?制作内容的成本大幅度降低,内容太多了。

要拍一部电影,发行到院线,行业的门槛很高。出版一本书,要有出版社、印刷、书局等等行业环节和配套。制作内容的门槛高,观众读者的选择少,一有好内容,大家趋之若鹜。

邵氏时代成绝响

现在,串流平台上有全球各地的内容,一个人不吃不睡,几世人的时间也看不完。网红一机在手,随时可产出良莠不齐的内容。大家顾着输出自己的内容,开发布会、演唱会、直播、舞台剧……还剩下多少时间去消化其他内容?毕竟,市场就这么大,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多。

邵氏蓝海玻璃的时代,回不去了。风华绝代的美人和英雄已逐一凋零,留下来的也面目全非。如今,我的遥控器随时可转到其他频道,串流平台上有数不尽的剧集,社媒上有读不完的帖文。

一个产出内容的人,要如何在这个世代里,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取得合理的回报?答案还在风中飘扬,但绝不是单凭“坚持”和“信心”就可以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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