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电梯，顿感闷热无比，敢情是空调刚开不久，尚未通顺。

我身处之地，是双峰塔第83楼的“马来西亚国油俱乐部”，大概也是全马最高的“私人重地”，只有国內外贵宾，如部长、外交使节等级的VIP莅访，才开放迎客。

当晚东道主，正是双峰塔的“楼主”，即国油总裁兼总执行长拿督旺祖基菲里。而国內主要传统媒体的高阶编务人员，成了俱乐部当晚的VIP。

2014年下半年，油价结束了上百美元的好景。旺祖基菲里去年2月接棒，是全球国际油价狂泻的半途，是危机，亦是转机，无奈时运不太济，布兰特油价从他受委的每桶57.66美元，继续插水至当前的35美元上下，1月份甚至还一度下探28美元。

时也命也，作为这个全球500强公司之一的掌舵人，旺祖基菲里面对油价未见好转的挑战，偏偏又迎来他提交第一份全年成绩单的时刻，他唯有重大改革，谨慎理财，才有望杀出一条“油”路。

危机视为转机

事实上，旺祖基菲里是不折不扣的“国油人”，从1983年加盟成为工程师开始，一步一脚印，也享尽国油辉煌时代的好处，直至去年初“临危受命”，出任这家国营公司的最高领导人。

俱乐部的长桌上，我们边谈边吃，不是大餐馆的大鱼大肉，而是跟一般家庭小炒没两样的中餐，饭前糊羹，随即柠檬鸡、青菜、煎虾、煎鱼配白饭，接着饭后水果。

从空调到进餐，我感觉到他在餐桌上侃侃而谈的语气虽然温文儒雅，令人如沐春风，但未来4年矢言削减高达500亿令吉（单是今年便150亿令吉）资本与营运开销，是来真的。

至于会否有手起刀落的人员重组大计，且看他今天会见国油雇员时怎么说。

他把危机视为转机，打算善用这行业当前的艰苦时刻，趁机把国油內部，乃至油气业种种效率不彰、功能重叠的业障，一并清除。

他举例，今时今日，他们把往返钻油台的直升机飞行行程二合一或三合一，可节省高达百万令吉；当油价高企于140美元时，从来没有人会关心这种“浪费”。

看俏看扁同一机构

油价难估，他更笑称看俏油价，和看扁油价的都是同一批专业机构，不能尽信，席间笑声哄堂。

话虽如此，国油本身当然不能毫无算计，所以今年把所有计划的价格，定在极保守的每桶30美元；只要浮游在30美元以上，当“红利”。

他自言最大的考验，就是现金管理，以及大型计划的继续推动。內部整合调定之后，他计划与长期伙伴重谈合约，放眼整合油气业；一旦跨出这一步，整个油气业面貌的变幻，可想而知。

旺祖基菲里赞不绝口的小故事，可当企业意欲节省的借鉴。他抵访缅甸分公司，看到办公室的灯炮一暗一明，问个清楚，原来当地管理层是为了省电，蓄意卸下一半灯炮。

对了，上周五的这项晚餐汇报会，我们从头到尾都只喝唐茶，讲明连咖啡也欠奉。

显而易见，国油已做好准备度过油价低迷的严冬，问题是，盘根错结的利益单位及其整个集团的5万1000名雇员，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