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情深无言再深伤痛/黄建华

你不知道有些事情到了后来想说却竟是无言,无言再深就是伤痛。

你说你在许多许多年之后还是会想起年轻时被火灼痛的旧伤,说起来就只能是原谅这般错过的遗憾。而那时我还不能体会这样的痛究竟如何走到儿女成群的后来,或走到曾经盼望过的地老天荒,毕竟那时我还一无所有,而且莽撞。



你给我看你身上的刺青,胸前左右两颗星星,你说是两个爱的对望,有距离,有相知相惜的心意,相约相守的期盼,有幸福美好的永远。

我不知道你可以承受这样的伤痛来期待一段恐怕没有未来的爱情,有时候明天要发生的事情都很遥远,如果最后不能开花成结果,就只能是一份纪念,就只能是一个永远不能抹去的记号,或是一道伤痕,你又如何走出这样一段真空的从头再来?你真能走出一条阴暗的绝境?有没有恨?

那个曾经怀有向远处飞行的梦呢?那么不顾一切,那么壮烈,即使半途坠落深渊,碎散成一地茫然也绝无悔恨。真无悔恨?

到了后来终于明白,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很短,一百年其实也不远。今天也算是从无知走到懂得闪烁其辞的中年,不知道其中是否虚掷了许多青春和光阴,一说回头,那可还是无法释怀的从前,或者不以为然?

可是我们没有因此掉头而去,后来我们一直维持着对彼此和家庭的关心,等速度地走在两个被海洋隔开的城市,也成为我们面对生活压力与挫折的力量,互相打气,鼓励。



有一个夏季,你还记得,飘洋过海来看你。你还会惦记?

我回到一个热带的国度,守着一份工作和一片天空,守着别人看起来幸福的一扇门。

双城记的故事没有结局。

你住在一个港湾的都市,一个因你而让我熟悉的都市,可以看见日落和海。我们曾经在夏天时一起到海边游泳,秋天时看悲壮的落日。不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去海边和看日落?一个人吗?以怎样的心情?

你该还记得在许多个黄昏我们坐在面向人工湖的草坡上聊天,说一些笑话和鹦鹉学舌,说到后来就是鬼话连篇,你的笑声常常让黑夜提早到来。

我们会经过几栋新盖的独立式洋房回来。我说我是工程师以后会为你盖一栋漂亮的房子,你说房子不必太大但一定要有庭院和许多窗口。今天我已经拥有了房子但对你的承诺恐怕只是空中楼阁,可那份蓝图却一直还清晰如最初,还存在着你描绘的原来。

岁月在秘密的地方有一座拱桥,让人可以跨过去,一直通往记忆的光亮处。而我总是放缓脚步走过,每每回时,也特意将脚步的回声拉长,长如一直悠远的笛声,绵绵不绝。

感情像一条抛物线,再想起时依旧见你泪两行。

心分开两半,一半与你为伴,一半背着你独行。所以我们会常带着对方去不同的城市旅行,分享当地的美食与风景。可是我们也会隐瞒生活中难免的不如意与挫败,一个人的承担总比两个人分担来的踏实可靠,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人将会突然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回音。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有文字和声音。那一天到来,你将会如何接受?我呢?你想过?

我应该早就明白,你转身而去的足音,已是一面江海。

花开花落,年年都换一身笑容,你的背影已经凝固成一朵盛开的玫瑰。

我们泅泳在无声的想念里不觉老去,至死不渝。

如一场大梦初醒。

压在心底的记忆让心因而受伤而且痛。

你留下的许多快乐碎散成为片段,终究不能成为一首年轻时爱唱的歌,但仍是一份炽热的心跳,一段激动的回声,如当年,如初见。

等待没有尽头,思念也是。

你不可能成为永远的过去,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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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余

【南洋文艺】病因/孙天洋

入戏太深(散文诗):孙天洋

“您说的对,知道太多了,搁在心里确实是块病。”——中国电视剧《北辙南辕》

 

一件小事,搁在心里,可以成为一根刺,也可以是一只大象,甚或一栋高楼大厦:它或戳疼了神经,或刺激了脉动,或加深了伤痕;在无梦的夜晚,它甚至撞开风的梦呓幢幢,让人从病中醒着,从现实堕入谜宫中。

心不是很大,只比脑多点血性;心也不足秤,只比肝胆多重几两;心更加不厚道,只比脸皮更加具体。在心的世界里,有时候容不下一根针而易导致出血,有时候又不能负荷过重而易摔地开花,有时候更无法说好一个故事因为一开头就已经哑了。

我的心本是一个崭新的储藏室,岁月蹉跎,那些人事物留下的青霉苔藓,使我心病得脸色都发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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