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

鸡饭与看戏

槟城小吃是槟城人的骄傲也是槟城人的痛苦来源——当他们到了别处(这个别处可以无限大),对那里的所谓“美食”看不上,又不得不吃的时候。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我好久不在早上到外面吃饭了——我早餐通常面包搽黄油,再加一杯美禄。其他餐也一样,只要一有时间和条件,就自己动手。这是长时间的“痛苦”之后的回归平静——不去烦“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前几天在外面瞅了老久的一档鸡饭,看起来还是比较满意的:卖相不错、档子整洁、人流(顾客)顺畅、非外劳掌勺。于是下了决心要一盘来试试。

能不满意就自己做吗?

结果当然你也知道了——在我下次忘了它的存在之前是不会再“叫”它了。(对这些不好吃的摊子,隔了一段时间后,我有时候会忘了“曾经的惨痛”,竟然又点来吃。于是食物端上来时才醒悟“一个弹坑遭遇两次炸弹是有可能的”“真理”!谁叫你不长记性?)

公道地说这鸡饭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那一小碗附送的汤还是不错的。但我不能“叫”鸡饭不要鸡和饭只要汤呀!话说回来,这一餐饭的所得不只是那一碗汤,因为我突然想到了戏剧——吃鸡饭与看戏剧相通的一些事情。

好戏要优秀的集体



看戏如吃鸡饭。那些看着卖相很好,档子整洁(海报、剧照、场刊等宣传品都很亮眼)、人流(票房)顺畅、非外劳掌勺(这个完全可以打包票)的戏。当你兴致勃勃地入场看了15分钟(实际上超过半小时了,因为有些不怎么样的戏偏偏就是无视大家的宝贵时间,总是延后开场)你就知道没有期望了。随着时间流逝,你越来越确定你的判断,但出于尊重或你还抱一线希望(或想看看它到底有多烂),你还是瘫在那里把戏看完了。谢幕,你翻翻场刊,确实页页精美,就像那碗鸡汤,也是免费的。

聪明的你一定想到了,按我的逻辑,我要总结:既然不满意别人的戏,那就像自己在家做饭那样,自己做戏吧?错了。为何?因为做饭固然也可夸大地称之为一种艺术活儿,但毕竟是一种单人就可以操作完成的小工程;而戏剧,即便是独角戏也是一种集体艺术。而这个“集体”,或许就是我们现在许多戏剧做坏了的主要原因之一。且容我细说一二。

能做出一台好戏的集体不必然是一个强大的、但至少是一个优秀的集体。优秀的集体必然由优秀成员组成,但优秀成员未必能组成优秀集体。这里头的关键是这个集体有没有核心人物以及他带来的核心思想(艺术观)来凝聚各个优秀的个体,还是只是一个“三个和尚”的集体?另一个关键是班底。看那些艺术成熟质量稳定的剧团的戏,不大都是拥有自己长期合作的编、导、演(多数同一剧团成员。电影或舞蹈界这样的例子就更多了)。实际上艺术上的成熟与风格的建立就是长期磨合出来的。

本地剧团的剧组多属临时拉夫。这种以广告征求演职员的方式固然灵活便捷,或能从中择优汰弱,且节省成本。但短线合作方式,也是戏剧质量起伏的原因之一。所以我对那些坚持长期训练自己的演员的剧团更为佩服,也比较相信他们能为观众带来好戏。

无人要谈就成了过去式

吃,我们不满意可以选择向店家提出或东家不吃吃西家。再不满意就自己学习动手;戏,我们发现问题就提出来,这是与创作者对话的时刻,这正是戏剧艺术的特点,讨论延伸了戏剧的生命,无人要谈的戏剧就成了过去式了。你能想象当你告诉卖鸡饭的今天的鸡有点儿咸时他会对你吼“不满意我的鸡就自己开一档去”吗?我想他不能,原因很简单,这损贬他的职业道德形象小、损害他的经济利益大呀!而那些“你不满意别人的戏就自己去做一个”的说法和店家叫食客自己做饭一样霸道荒诞,不止亏了专业形象,也暴露了虚的一面,因为其目的并非真想你做戏,而是缺乏自信下的逃避交流。

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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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我有好几道疤痕,大都是因为儿时顽皮所造成。那时的许多伤口都已愈合,不留疤的终究是少数,我身上最显而易见的疤痕是额头那道疤痕,十多年仍在。

其他疤痕的由来已记不得了,唯独这道疤痕印象最深刻。有一次,与邻居在庙口玩耍,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什么去撞到庙口天公炉上的神兽塑像,把头撞了个大洞,正当我血流满面时,邻居赶紧到我家找大人来,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依稀记得父亲用手帕将我的头按住止血,拦了一台计程车就往医院赶去,接下来我只记得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就包扎好了。



我一直觉得我是那时候变笨的,因为小学四年级前我几乎科科都拿满分,是班上的好学生,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成绩每况愈下,还考出了不及格的分数。长大后才发现,是五年级后的科目开始变难,跟我额头上的伤一点关系也没有。

长时间不能洗头

只是那时候受伤真的很辛苦,因为额头不能碰到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洗头,几天来头奇痒无比,只能忍耐,复诊一次又一次,等到绷带取下为止。

等到完全好了之后,额头上的疤痕相当明显,铁定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起初很不习惯与疤痕共处,在学校遮遮掩掩,以为那样就不会被发现,但照镜子仍是抹灭不了它存在的事实,慢慢长大后,渐渐习惯它的存在,也觉得那是个童年的纪念,但它却渐渐变的不明显,但每当我用手摸额头,还是感觉的到那道疤痕的存在,当年撞那一下,余悸犹存,我才知道那不只是记念,还是个梦靥。



我才知道,尽管外观的那道疤痕已经愈合,但我心里那道疤痕仍未痊愈,我便做了一件事,加速它的痊愈。

我到了当年受伤的庙口天公炉前,鼓起勇气摸当年撞到的地方,那是种微妙的感觉,可能我心里那道疤痕抹了特效药,正在慢慢的痊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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