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回到新闻本质/廖珮雯

最近重看了2003年日剧《美女与野兽》,叙述电视台重金礼聘金牌制作人松岛菜菜子,来挽救濒临下滑的晚间新闻收视率。发现每集谈论的新闻课题,原来也是目前新闻业界面对的问题,日本在10多年前就已以戏剧深刻探讨新闻处理衍生的问题。

日剧虽然以电视台为背景,但以现今眼光来看,仍可运用于网络媒体大行其道对新闻本质的侵蚀与削弱。



在网络新闻,或说网络资讯未如现今如此发达,甚至泛滥的时代,电视新闻被视为是对纸本新闻的威胁。其影音结合的特质,通过电视放送新闻,动态的画面和声音,较静态的纸本更具备吸睛的特质,也因为电视的科技特性,与新闻本质已具有本质上的冲突性。

阅听众冲高收视率

松岛菜菜子在此剧的第一集就已声明,做新闻是为了冲高收视率,记者不能做自己认为好的新闻,而是做阅听众爱看的新闻。电视台是以收益为目标的企业,做新闻不是为理想,而是想方设法为公司赚钱的工作。记者的薪水都是由工作内容所产生的经济效益为根据,收视率越高,产生的利润越高,代表电视新闻记者的收入越高。

这是资本主义导向的看法。在利益和市场导向下,收视率高低、阅听众喜好,是做新闻的标准,而传统新闻学所提倡的新闻原则、新闻价值,在收视率面前,都可拋诸脑后。

这助长新闻娱乐化、综艺化和琐碎化的现象,当时讨论和批判的对象,主要集中在电视新闻,因为电视本身就具备娱乐、综艺和琐碎的技术和科技特性。



面子书成网络巨兽

对照当下,在科技革命后,面子书成为网络巨兽,是网络世界最大的媒体。面子书和百年前的印刷科技,以及当时的电视科技一样,改变了阅听众接受资讯的方式,阅读习惯的改变,再次将新闻综艺化的情况推至极致。

面子书的汰换率比之电视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从电视的动态影像,回到线性阅读的模式,要在一指下的刷屏“秒间”,抓住读者的眼球,网络空间更要结合声音、画面、标题、旁白、字幕等,更多让人分心、琐碎、零散的讯息,各种呈现方式的结合,才能成功,促使阅听众更无法专心把眼球停留在静态纸本上,汲取讯息。

但是,无论科技如何变换、创新,唯有一样不变,就是对真相的追求。《美女与野兽》中的松岛菜菜子,曾面对电视台董事施压,不能报道一则丑闻,但后来基于新闻本质,就是报道事实的真相(或接近真相的facts),而顶著压力揭露报道,最终凭高收视率成为和董事“讨价还价”的优势。

内容品质才是核心

《美女与野兽》要说的是,阅听众最终要的资讯,还是新闻的本质,不是华丽综艺、娱乐效果十足的有趣新闻,而是真相。只要是用心诚意的内容生产,无论用甚么科技传播,内容本身的品质才是核心。

只是,习惯资本主义运作的消费者,在行销、广告充斥下,能用心体会耗时耗力原生内容的又有多少?即使有阅听众懂得欣赏,若不能衍生利润,媒体最终也只能持续萎缩,记者继续被裁员、缩编,最终被动生产轻松不耗时、也不耗精神的“面书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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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论

狮城高效治理是双面刃/廖珮雯

新加坡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在今年4月下旬爆发,超过80%确诊病例是住在宿舍的客工,以来自孟加拉、印度和中国为主。

疫情在客工宿舍大爆发,引起各界关注,并招致非政府组织、异议人士、公民团体、政府高官、媒体的批评,同时也让新加坡客工的生活情况被带到镁光灯下。

新加坡政府采取双重隔离措施,让客工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他们只在宿舍、罗里、工作范围活动,这能确保客工隔绝于社会大众之外,又有效让建筑业持续活络,符合新加坡政府高效、务实的管理思维,却忽视客工群体的感染风险。

在新加坡政府理性务实的管理思维下,导致缺乏人性化措施和社会同理心,新加坡客工宿舍疫情爆发,社会大众竟赞扬政府的隔离措施有效,这很吊诡。

这不仅透露新加坡贫富与阶级差异的防疫漏洞,更显示长期以来家长式管理下,人口控管政策、物理空间规划,及客工的治理模式。

人口控管政策

相较于其他国家人民的身分以种族来划分,新加坡由于社会功利主义的倾向,以持有的工作证等级来划分社会阶级,这反而成了新加坡的社会身分。

持有的工作证反映个人的薪水、学历、国籍、工作性质、住房、消费能力等,基本上,凭个人持有工作证就能约略判断其社会阶层。

持有工作准证(WP)的劳工,无论种族国籍,都被划分为整个社会里最底下层的群体。成为永久居民是各类工作准证持有者的“终极目标”。

作为最底层的WP群体,他们缺乏社会保障,手拿低薪,雇主是决定他们去留的关键人物,大部分染疫客工属于此阶层。

物理空间规划

在人口密度增加、空间狭小的岛国,为维持花园城市的形象,新加坡政府必须对人口和空间有严格的控制和规划,而新加坡政府在空间的设置与安排,较其他国家更严密。

组屋的设计、笔直有序的道路、整齐划一的景观,都展现岛国对物理空间的规划。

从新山入境新加坡供人们排队的车站,不是用铁栏划出空间,就是用黄线划出分割线。这些在公共场所的日常空间规范及规划,都表现城市国家对空间无序的容忍有限,以及强调一切严谨有序的讯息。这或许是来自岛国空间匮乏下型塑的治理思维。

在家长式管理下,新加坡政府为外籍客工划出只属于他们活动范围的宿舍、供娱乐休闲的小印度、供出卖劳力的建筑工地和各种工作地点。

将客工集中式管理并非在出现疫情后,才进行的大规模隔离。在对人口和空间的严格管治思维下,当地人生活在住宅区、客工在宿舍区的界限分明,导致新加坡民众和客工同处一个社会,却生活在不同世界。

新加坡的人口管理,不论是对本地公民还是外籍客工,都属于圈养型的家长式管理,但有明显的差别待遇。

在本地公民的治理上,新加坡政府派出“大使”到人多的地方巡逻,看到有人没戴口罩,会温馨劝导,直到讲不听才出动警察开罚单;该国教育部长王乙康宣布将6月的年中学校假期提前至5月时,居然为政府关闭珍珠奶茶店而向学生表示遗憾,这是类似父亲对孩子疼爱般呵护的一种家长式管理的反射。

而在管理客工方面,为了应付大量征聘的客工,新加坡政府允许建设庞大的外劳宿舍,虽然法律规定每个客工都必须拥有4米x 4米的个人空间,但一些外劳宿舍的设备在人性化方面引关注。

该国总理李显龙在宣布第二次阻断措施时强调,疫情大爆发多集中在客工宿舍,社区感染未扩大,这虽是安抚民众的说词,但无形中制造更大的社会隔阂。

政府高官对待当地公民和外籍客工明显不同的隔离政策,体现的不仅是阶级不同的政策,还有缺乏人性、逐利的商业机构治理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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