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

社会主义政党有明天吗?/谢诗坚

社会主义理念在马来西亚非新鲜的政治思潮;尤其是1917年苏共推翻沙皇统治建立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和1949年中共推翻国民党的统治,建立起第二个社会主义国家后更形成一股潮流,虽然马共在1930年成立,但在1948年后被宣布为非法组织,造成马来亚民主同盟就同时自我消失,而马来国民党也在两年后(1950年)被查封,英殖民政府指这两个政党被共党渗透。继后在1951年出现马来亚劳工党填补左翼运动留下的空隙。接着在1955年出现的人民党也是用以填补马来国民党留下的政治真空。

这两个声称为社会主义的政党原先服膺于费边社会主义和宪制斗争的社会主义,基本上是属于资本主义范畴的“社会主义”,也是改良社会主义,接纳资本主义体系。同样的,在1959年成立的砂拉越人民联合党,也是高举反殖的社会主义旗帜。



1962年,这些左翼政党结成“五邦社会主义阵线”,全面向执政集团对峙。所谓的五邦是指新加坡、马来亚、汶莱、砂拉越及沙巴。

这一股力量与印尼的苏卡诺总统的反马来西亚立场是接近的。印尼认为英国蓄意成立马来西亚联邦是用来克制和瓦解它一向以来主张的“大印度尼西亚共和国”。马来亚左翼政党认为东马应先自治再来谈合并。结果在西方国家及联合国支持下,马来西亚于1963年9月16日成立。

1963年,又一个声称“社会主义”的政党-国民议会党在前农长阿都亚兹领导下也加入“社阵”(社会主义阵线),成为反马来西亚的一员。

与中国打交道安抚华社

讵料1964年的大选,左翼政党阴沟里翻船,只剩两名国会议员。翌年反对党领袖被捕,包括国民议会党主席阿都亚兹、伊党主席布哈鲁丁、社阵主席哈斯诺及劳工党主席依萨。而在1962年时,人民党主席布斯达曼已被捕,政府指责这些人意图在巴基斯坦设立“流亡政府”。



1969年的大选终于全面洗牌,马来西亚政局转入一个没有左翼高举社会主义旗帜的阵线。这一年的大选成绩揭晓之后,突然爆发了五一三种族冲突流血事件,马来西亚的政治史也因之而改写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敦拉萨抢先在1970年推出新经济政策,因为在某种程度上给华裔带来困扰和不满,也就产生一些消极的负面影响。

为了安抚华社对政府政策转变的不适应,敦拉萨大胆地启动与共产国家打交道的大门;尤其是国内仍有马共的组织且在进行武装斗争之际,敦拉萨却勇往直前在1974年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建交。

这一振奋人心的大突破使许多海外华人,特别是马来西亚华人所热切盼望多年的成果。

在敦拉萨成功地扭转执政党的弱势后,他也在1974年收编相关的反对党(除了民主行动党及砂拉越的国民党外),将“联盟”扩大成“国阵”(国民阵线)。

自此之后,国阵在下来的大选都处于无往不利的顺境中,从1974年起到2008年的34年间,国阵未逢对手,反对党不但四分五裂,也难构成对国阵的威胁。但2008年后,选举结果又改变了政治大格局,只是社会主义找不回已失落的“光环”。

理念模糊难成第三势力

当中国在1976年结束文革,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后,也冲击马新的政党在后来脱掉“社会主义”大衣。如在2003年并入公正党的人民党已换上“社会正义”的外交。至于民政党和行动党也分别在2004年将“温和社会主义”及“民主社会主义”字眼从政纲中移开。

当下唯一坚持社会主义理念的“社会主义党”是在1998年获注册,却一直未被反对党(希望联盟)接纳成为一员,只能在过去两届依附公正党参选,未具独立地位,因而本届决定自行上路,但声势不大。除了预先宣布将派出5国12州候选人角逐外,也在政纲中强调收回私有化的国家资产。

另一方面,人民党的社会主义理念已告模糊。虽近期因招兵买马,企图成为一股力量(第三势力),但看不到其政纲还在坚持社会主义,其他反对党也因活动力不强,领导人属生面孔,一时之间发展成第三势力也不容乐观。

以此推论,社会主义政党还有明天吗?值得深思和探讨。

反应

 

言论

马来西亚民族在哪里?/谢诗坚博士

《当今大马》专栏作家达耶巴南(S.Thayaparan)近日(11月11日)在其专栏,针对公正党巴西古当议员哈山卡林在议会上建议团结政府,集中其资源,以培植“马来西亚民族”一事发表评论,认为“马来西亚民族”的名词如同在表面上铺上金属防锈,而实际上是黯淡的。

马来西亚所设置的种族至上已成为常态,马来人的地位及马来人的定义在宪法上已有所阐明。因此身为马来西亚人,我们或者接受社会契约的概念、马来人至上概念及马来人的特别地位,压下了所有的民主概念或通过投票,以便重新改变传统的政治概念。

我在进入大学后,才了解到马来亚/马来西亚不曾有过马来西亚民族主义这一类的哲学话语,而是一个多元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尽管已有原住民或外来移民迁入居住,但因缺乏人才和管治,一切都由英国安排,包括后来成立的马来亚联合邦。

对于各种族人民而言,大家只是参与局部的斗争,例如马共被视为华族的政治斗争。因此,马来亚或马来西亚人未曾真正以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概念,在东南亚掀起政治斗争。

反之,英国为其便利(主要是对矿产和资源的开发),动员处于四分五裂的人群,依据种族的不同而区分工作地点,比如马来人在乡区农耕、印度人在园丘割胶、华人在矿地开采锡矿;加上后来东马的卡达山人及达雅人,就蔚成一个多元种族的大杂烩,共计有40多个种族之多。

整体而言,它起因于宗教和种族的不同,造成马来西亚人民的团结并不牢固。

30年承诺一场空欢喜

直到1990年,时任首相敦马哈迪医生认为时机已成熟,乃大胆地提出要在30年内打造一个“马来西亚民族”。因此,他也订下了2020年宏愿,不但要出现马来西亚民族主义的称号,而且也要把马来西亚打造成先进国(所谓先进国是指国人平均年收入为RM15000的水平)。

可惜在2020年时,我们不但未达标,马哈迪(2003年退休)更是指责其接班人不够精明,才使到马来西亚发展进度令人失望。30年的承诺,换来的是一场空欢喜。

照理马哈迪与当时副首相拿督斯里安华的组合(1981-1998),是可以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改变。当时马哈迪希望借助安华的影响力,在政府内注入回教元素,但又不改变其世俗政体。安华被促请循序渐进,不要因宗教的鼓吹而将人民再一次分裂。

但安华在1998年落马后,整个国家的格局就被改写了。

安华的反叛换来马来政治思潮的大转变,新崛起的人民公正党与伊党合作,以及在行动党配合下,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生态,第一次展示了宗教力量的崛起。

伊党在转打宗教牌下,取得27个国席和执政丹登两州;而巫统在当时依然相信民族主义是万灵丹,结果接下来又是噩梦连连。

安华本来就是个宗教主义的领袖,但他选择加入巫统而不是伊党,结果导致巫伊两党结下梁子。当安华被马哈迪排斥后,才转而致力于与伊党合作,希望通过马来人至上的概念,来巩固马来人的政治主导权。

宗教主导政治方向

不幸的是,安华被马哈迪压得喘不过气,原本以为在2018年的大选能全面翻身,讵料他碰上马哈迪这个克星,圆不了首相梦,反而助长伊党的气焰,使马来西亚的政治加入了宗教元素,而变得更加复杂。

直到2022年,安华才得以从中崛起。表面上看来我国没有大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宗教已经主导政治方向。不论是安华让巫统强大斗伊党,或是伊党力求坐大挫巫统,都是一头栽进宗教政治中,几乎忘了这是个多元种族的国家,也忘了这个国家依然是世俗政体。

长此下去,马来西亚不但无法培植出新一代的民族主义,更无法打破宗教的束缚,而是一直处于政教斗争中。今天的伊朗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反应
 
 

相关新闻

南洋地产